追悼会结束后,新修好的奥迪车已经在门口候着,司机已经换成了小谢。江小合自作多情地冲到了前面,忙着帮商仪打开车门。没有主子不喜欢奴才们溜须拍马的。商仪临上车时笑魇如花地对江小合说:“这两天辛苦你了,以后恐怕还有更重的担子要压在你身上,好好干。”

??商仪这么说,也就意味着江小合将会与我一样在商仪升任厅一把手后,被调整到“更重要”的岗位上。商仪的这句话以我现在的心态听来,也只是在心里一声叹息罢了。在这个官场,谁有“本事”,谁后台硬谁就上位,没有什么好怨天尤人的,你看不惯,你可以走啊,你走了,空出来的位置别人还等着安插关系户呢。显然,我的心里开始出现了消极的心态。现在,我觉得原来支持我进步的动力竟然是如此得荒唐,最开始的时候,我想尽办法,削减脑袋往厅里面钻,为的就是离家近一点,离梅兰近一点,甚至是为了消除身边没有女人的那种生理和心理上的孤单。后来呢,我与梅兰分手了,这种动力自然也就消除了,就像运载火箭一样,完成了任务就脱落了。进入第二阶段的动力来自宛儿,那个虚构出来的美好婚姻,现在也快要名存实亡了。那么还有什么动力支持我继续向上攀爬呢?难道是为了更好地为人民服务?这也许是大小官员们用来升官的最冠冕堂皇的理由,这种理由只能叫在口里面,如果我真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也许我就会成为官场的异类。

??我的思绪伴随着车窗外没有焦点的景色而变得茫然。如果一个官员会常常利用短暂的空暇时间用富含哲理和历史的观点静静地思考一下自己的作为的时候,那么则会产生一种很卑微的感觉。甚至是良心的谴责。也许商仪不会,她学的是理科,这也是目前中国大部分高级官员普遍具有的学历背景。如果有人天真地认为高级领导具有了理科背景,就能又快又好地实现中国四个现代化的目标,那么确实是落入了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表面论的陷阱了。在实用哲学泛滥的官场里,在缺乏人文关怀的氛围里,在惟利是图的环境中,我这种文科出身的小吏确实常常有一种孤立感。在潜规则成为了为人处世的准则之后,你完全不能用标准的道德学理去衡量许多不公平的事情。在这个层面上,理科的人也许更容易适用官场的潜规则。这也说明了中国这样糟糕的人文环境为什么能够拉出厚黑学这样又臭又黑的屎的原因了。

??一路上,司机小谢一直在夸这辆车的性能好。这辆车我以前开过,性能确实比以前好多了,加速的时候推背感很明显,于是我问小谢:“这辆车的机头是不是换成3.0的了。”

??小谢接过话茬:“何止是机头换成了更好的,连原来已经很高档的博世音响也换成了专业做汽车音响的阿尔派的顶级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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