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微连忙扶起公孙璃月,神色淡淡的道:“璃月,有话起来再说!”

公孙璃月却又朝着沈清微跪了下来,凤眸里隐隐有泪光。

“清微妹妹,请原谅我没有时间解释,也不能解释。请现在立刻带我去三皇子府,那里我进不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沈清微一怔,轻轻拍了拍公孙璃月的手,安慰道:“你别慌!我这就去请容王一道前往。”

片刻之后,沈清微与纳兰容止一道出来了,慕容晴柔紧随其后。

“走吧!”

公孙璃月朝着两人又是一福,“今日之恩,璃月终身不忘!”

纳兰容止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四人一起赶往二皇子府。

纳兰容止带着沈清微,慕容晴柔带着公孙璃月,没有通报,而是直接越过围墙飞了进去。

两人都是高手,落地的地方又是人少的后院,府里的侍卫一时半会自然不可能发现他们。

一落地,沈清微便道:“顺着这条路左拐,然后在第三个路口右转,他们在后花园。”

没有人问沈清微是怎么知道的,而公孙璃月更是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根本没有留意到沈清微的异常。

四人赶到后花园时,叶慕他们四人正好举起了酒杯。

“等等!”

公孙璃月大叫一声,便提起衣裙跑向纳兰惊珩,然后二话不说,抢过他举起的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杯酒由妾身代我家爷喝。”

一时间,众人皆是一愣,看向此时脸色酡红,靠在纳兰惊珩怀里的公孙璃月。

而沈清微与纳兰容止目光相视,皆是意味深长的一笑。

“璃月?”

纳兰惊珩也是不明所以,一手扶着公孙璃月,只觉触手的肌肤滚烫,担心的道。

“酒里被下了药,快回府!”

公孙璃月脸上泛起异样的红晕,她往纳兰惊珩怀里蹭了蹭,困难的吐出一句话,环着纳兰惊珩腰的双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纳兰惊珩全身一震,自然已经明白那酒里怕是渗了些和媚药类似的药。他看了一眼叶慕,刚刚有些红晕的脸,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一时间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只此时也没心思理会其他,连忙将公孙璃月打横抱起,欲往外走。

只那药效似乎来势汹汹,怀里的公孙璃月早已是娇喘连连,声音媚得能滴出水来。

“相公!”

在场的人皆不是笨人,看到这样的情况,自然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纳兰惊珩急得满头大汗,一边要安抚在他怀里不断点火的公孙璃月,一边还要忍住自己的**。眼见公孙璃月身体越来越灼热,意识也不再受她控制,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始扯他的衣服。看来是绝壁撑不到回府了,他一咬牙,转身对纳兰惊羽道:“二哥,请帮我备一间空房。”

纳兰惊羽轻咳了一声,“三弟请随我来!”

“等等!”

沈清微突然出声道。

纳兰惊珩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沈清微。

“七弟妹,有何指教?”

语气颇为不善,此时公孙璃月危在旦夕,他自然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去应付别人。

“璃月姐姐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不宜行**。”

此言一出,对于纳兰惊珩来说,就像晴天霹雳。今日连遭变故,他心急如焚,一时间竟忘了璃月怀有身孕之事。和媚药类似的药,一般都是没有解药的,只有与人**方能化解,否则只有死。况且依现在璃月的情况来看,药效十分凶猛,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可现在他若同她……无疑他们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一边是他的骨血,一边是她,两边都是他的心头肉,让他如何抉择?

“惊珩……难受……要我!”

此时的公孙璃月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全凭药效操控。平时床第间那些羞人的话,此时亦没有顾忌的随口说了出来。

纳兰惊珩站定未动,双眸里满满皆是焦急和痛苦。听到公孙璃月难受的呜咽,他全身一震,抱着公孙璃月的手一紧,低头俯在她的耳边,道:“对不起!我一定要救你!”

声落,便转身往回走。

“二哥,麻烦你带路。”

沈清微听到纳兰惊珩的话,嘴角的笑意晕开,侧头看了纳兰容止一眼。纳兰容止伸手拉起她的手,朝她点了点头。

“三殿下,本妃曾师从莫御医。殿下若信得过本妃,便将璃月姐姐交给我,兴许还有转寰的余地。”

纳兰惊珩欣喜若狂,猝然转过身,抱着公孙璃月,便朝着纳兰容止和沈清微跪了下来,朝着两人一拜。

“七弟,七弟妹,求你们救救璃月和孩子。此恩,纳兰惊珩没齿难忘。他日若有差遣,万死不辞。”

纳兰容止上前,扶起纳兰惊珩,淡淡的道:“三哥请起!自家兄弟不必如此见外。”

“晴柔!”

慕容晴柔会意,上前接过公孙璃月,沈清微开始替她号脉。

不一会儿,沈清微收回手,神色凝重的道:“璃月姐姐现在同时种了两种毒,一种是‘情丝’,一种是‘芜子散’。‘情丝’药性与媚药相似。只‘情丝’药效更猛,中毒者必须与人**。而且中毒者会意识涣散,会将与之**之人当成自己的意中人,甚至事后对当时所发生之事,印象模糊,只以为是自己自愿的行为。而‘芜子散’顾名思义,就是绝子散。不管男女,服用之后,一生不会再有子嗣。”

纳兰惊珩顿时如遭雷击,‘情丝’是他打算向叶慕下的毒,如今为何为出现在他的杯子里?不但有‘情丝’,还加了‘芜子散’这明明是要断了他的子嗣。若今日璃月未能及时赶到,替他喝下那杯酒,那么后果可想而知?他若中了‘情丝’恐怕最有可能对叶慕做些什么,众目奎奎之下,轻薄于扶桑手握重兵的叶将军,不管他是否得手,他都是百口莫辨,难辞其咎。

“可有法子可解?”

只不过此时对于那些阴谋,他已经无暇顾及,他只想先救璃月。

沈清微皱眉道:“‘情丝’之毒可解,‘芜子散’无解。”

纳兰惊珩双手紧握成拳,半晌,又松开,方道:“无妨!能保住一个孩子,还有她,上天终究待我不薄。”

“好!”

沈清微侧目看向纳兰容止,纳兰容止走到慕容晴柔身旁,咬破手指,然后将鲜血滴到公孙璃月嘴里。

“纳兰,曾服食冰玉蟾蜍,所以他的血可解百毒。而‘情丝’之毒唯有冰玉蟾蜍之血方可解。”

沈清微在一旁解释道。

片刻之后,纳兰容止止了血。而公孙璃月脸上的红晕也已经消失了,意识也恢复了清明。

“谢七弟与弟妹救命之恩!”

纳兰惊珩拉着公孙璃月一起朝纳兰容止和沈清微跪下,嗑了一个响头,道。

纳兰容止只是挥了挥手,便径自走向沈清微,将嘴唇发颤的她拥进怀中,柔声道:“可是饿了?”

沈清微将头埋在纳兰容止的胸口,点了点头。

“那我们回家!”

声落,纳兰容止便打横抱起沈清微,也不和在场的人打招呼,转身便往外走。

走了几步,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凌厉的目光直射苏武,收尾处却看向纳兰惊珩道:“苏参将,回去告诉锐王。叶将军乃我扶桑栋梁之才,凡我扶桑之子民皆该珍之护之。锐王堂堂亲王,食民之俸禄,却做出此等猪狗不如之事,实在令人寒心!”

一言出,惊起千层浪。

纳兰惊珩顿时满脸通红,一半是因为生气,一半是因为羞愧。纳兰容止说没错,叶慕这样的栋梁之才,身为扶桑之子民本该珍之护之。可今日他却差点因为一已之私犯下大错。所谓人在做,天在看。他欲害别人,结果反而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真是报应!

原本杨暮之所献之计,是若不能拉拢叶慕,便给他下‘情丝’之毒。叶慕中毒之后,再让她委身于他这边的人。‘情丝’毒之精妙在于,中毒者会意识涣散,会将与之**之人当成自己的意中人,甚至事后对当时所发生之事,印象模糊,只以为是自己自愿的行为。届时,叶慕除了嫁给与之**之人,别无选择。所以才会有今日这一场酒宴,而今日无论他得手与否,纳兰惊羽都是他最好的保护伞。若当真追究起来,纳兰惊羽这个主子的责任会比他这个客人更大。他算好了一切,唯独错算了苏武。

原来苏武竟是锐王的人,如此一来,也就不难猜出,为什么最后叶慕没有中毒,反而是他的杯中有毒了。苏武知道他的所有计划,所以才能将他算计的彻底。锐王好狠毒的心思,不但想对他斩草除根,竟还想让他断子绝孙。只是有一点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他与自己这位皇叔,并不亲厚,也没有结过怨。他为何要对他下如此狠手呢?

而叶慕此时却是遍体通寒,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却是再清楚不过的。在喝下苏武给她倒的那杯酒之后,她就有些发晕。她还以为是酒太烈的缘故,现在想来,她平时的酒量很好,断不可能两三杯就醉了。等他喝下苏武给她倒的第二杯酒时,她就感觉到全身有些乏力,直到现在才缓过劲来。听过沈清微解释‘情丝’之毒,她便已经猜到,这明显是冲着她来的。若纳兰惊珩真的中了‘情丝’之毒,而她又意识涣散,全身乏力,可想而知,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锐王果真是好手段!可谓一剑双雕!不但阻止她选纳兰惊珩,更是欲借她之手,除掉纳兰惊珩这个劲敌。她性子刚烈,若今日当真出了什么事情,她绝不会为了什么狗屁贞洁而委曲求全。她只会拼得两败俱伤,也要讨回一个公道。幸好,幸好沈清微适时阻止了这一场悲剧的发生。今日之恩,她叶慕记下了。

而纳兰惊羽此时却是欲将苏武碎尸万断。他最恨不忠之人,想着这些年外祖父对苏武的提拔,到头来却是养了一头白眼狼。今日他的奸计若得逞,第一个脱不了干系的就是他这个设宴的主人。

而苏武却是委曲的朝纳兰惊羽跪了下来,道:“卑职冤枉,请将军为卑职做主!”

纳兰惊珩冷哼一声,若不是此时他不方便出手,苏武早已人头落地。他不想再看苏武那副虚伪的嘴脸,抱起公孙璃月往外走。边走边道:“二哥,这无耻小人就交给你处置了,请务必给我一个交待。”

“三弟,请放心!”

苏武眼见没有人再相信他,知道再装也没有用。竟欲将祸水东引,他朝着纳兰惊珩一拜。

“三殿下,请看在卑职为你效命多年的份上,救救卑职!”

纳兰惊珩脚步蹙停,全身一震,没有料到苏武死到临头,竟还将自己抖了出来。确实如他所说,苏武为他效命多年,可却也出卖了他多年。这些年,苏武明面上是支持他,实则只不是过是锐王安插在他身边的奸细而已。说来,他对锐王到真是忠心,临死还不忘为锐王脱罪。只是,他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他明明就是今日最大的受害者,苏武竟说这是他设的局,谁又会相信他呢?

“苏参将,你这栽赃嫁祸未免太过漏洞百出了些。你为我效命?你若当真为我效命,今日本殿下何至于连自己的孩子都差点保不住?今日,若不是璃月及时赶到,喝下那杯毒酒的便是本殿下。若当真是本殿下设的局,何苦要赔上自己?”

纳兰惊羽一脚踹向苏武,用足了十分的力道,怒声道:“住口!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苏武连吐了几口血,直接晕了过去。

叶慕目光狐疑的掠过纳兰惊珩,却终是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她微微朝着纳兰惊羽一揖手,道:“末将亦等着二殿下的处置结果,那末将便先行告退!”

“请放心!本殿下定给你一个交待。叶将军,请!”

纳兰惊羽右手向前划开,施了一礼。

纳兰惊珩与叶慕一前一后的离开了二皇子府。

三皇子府。

纳兰惊珩将公孙璃月抱回屋,放到**,正欲起身,公孙璃月却拉住了他的手。

“相公,璃月有话同你讲。”

纳兰惊珩目光扫过四周,挥退左右,然后拖过一张椅子在床前坐下。对于其他的事情倒也不急,只是担心她的身体,问道:“身体可好些?”

闻言,公孙璃月从**坐了起来,那双凤眸瞬间溢满了泪水,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掉下来。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你不会有事,我们的孩子也没事,别哭!”

纳兰惊珩连忙起身,坐到**,抱着她轻声的哄。

半晌,公孙璃月猛得推开纳兰惊珩,下床,然后“噗通”一声跪在纳兰惊珩的面前。

“相公,对不起!”

纳兰惊珩不知道公孙璃月的反常到底是因为什么,连忙去扶她。

“璃月,你这是干什么?有话起来再说。”

公孙璃月却只是悲泣的看着他,跪着不动。

“相公,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纳兰惊珩也不问是什么事,连忙点头,然后抱起公孙璃月,放到**。

“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地上凉,你有孕在身,要顾惜自己的身子。”

公孙璃月又开始掉眼泪,一时间五味俱杂,她是何其有幸遇到了纳兰惊珩?她又是何其不幸生在公孙家?她猛得扑进纳兰惊珩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

“惊珩,求你答应我,今日之事不要再追究了,好不好?”

纳兰惊珩微愣,不想她跪在他面前,竟然是为了背后的凶手求情。说不生气是假的,可终究是舍不得对她发怒,只语气生硬的道:“为什么要为凶手求情?”

“此事是姑姑与锐王合谋而为。若此事追究到底,必定祸及姑姑与公孙家。惊珩,我不但是你的妻子,也是公孙家的女儿。当我无意中从父亲那里知道这一局,是他们专为你而设的,我心如刀割。我恨!我只恨为什么让我生在公孙家,却又让我爱上你?一边是我深爱的夫君,一边是我的家族,可偏偏他们却是政敌,我该如何取舍?我想将这满盘的计划告诉你,可是我不能,我怕你因此恨上公孙家,从而疯狂的报复,不死不休。我也不敢去劝父亲,我怕父亲会知道我已经知道他们的计划,将我禁足。届时,便再也没有人可以去救你。后来,我终于想到了这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那杯毒酒我来代你喝,公孙家造的孽,报应在我身上。叶将军是我扶桑的忠义之臣,一旦此事被揭发,父皇不会姑息,否则难以堵天下悠悠之口。原本我打算将此事烂在肚子里,到死也不会透露半个字。这样一来,你不会有事,公孙家也不会因此受到牵连。可现在锐王已经暴露,顺着这条线查到公孙家是迟早的事。我怕……”

怀中人哽咽的说着她的为难,她一直在哭,身体一直在发抖。他能理解她的苦心,他也知道此时他更应该温柔的安慰她,告诉她,没事了。可是他却没有,也无法这么做。他在生气,很生气。

“公孙璃月,你只想到救我,救公孙家,你为什么不想想如何救你自己?”

对!这就是他最生气的原因。她为什么不想想,若她有个万一,他该怎么办?难道她以为,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他的怀里,他还能心安理得去争帝位?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公孙璃月一怔,从纳兰惊珩怀里抬起头来。她想象过无数种纳兰惊珩知道真相之后,会出现的情形,她甚至已做好了被他休弃的准备。可没有一种是如现在这般,没有责备公孙家,也没有迁怒她。也不是关注事态的发展,而是责问她不顾惜自己。

“惊珩,我……”

公孙璃月早已是泣不成声,这一瞬,方知原来被一个人单纯的爱着,无关其他,只是爱着你这个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下一瞬,纳兰惊珩已经俯下身,擒住她的唇,将她后面的话揉碎在吻里。

他生性温柔,再加素来疼惜她。所以在床第之事上,他素来都对她极温柔。只这一刻,却不是。他愤怒,他狂野,他攻占城池,他肆意驰骋,他化身为狼,是公孙璃月从未见过的纳兰惊珩。这一吻,也是与以往都不同的缠绵蚀骨。

良久,纳兰惊珩离开公孙璃月的唇,两人都已是意乱情迷,情难自禁。他将她拥入怀中,道:“璃月,我们都不是一个人。你有你的为难,我亦有我的为难。你的身后是公孙家,我的背后也有苏家。我们都有各自的责任,都有各自的身不由已。可是公孙璃月却只有纳兰惊珩,纳兰惊珩也只有公孙璃月,不是吗?我们都应该为了彼此保重自己,对不对?”他的手抚上她的小腹,轻轻的,温柔的。笑着道:“现在,我们还有我们的孩子。所以我们更应该为他保重,是不是?你可以因为你的责任,去为公孙家出生入死。但是请你为了我,也为了我们的孩子,保重你自己,好不好?没有什么比你的性命更重要,也没有什么能比我们一家三口能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更重要。不负如来,不负卿,可以吗?”

公孙璃月凝视纳兰惊珩,两人目光相视,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彼此的影子。她点头,笑意蔓开,郑重的承诺:“不负如来,不负卿。”

一起背负各自的责任,一起不辜负彼此。

曾经她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最好的感情,哪怕就此死去也不会再有遗憾。只这一刻,她却想要活着。正因为她已经得到了最好的感情,最好的他,所以更要活着。活着给他幸福,活着和他一起幸福。

……

御书房。

纳兰辰逸又被纳兰无极传召进宫。

纳兰辰逸进来时,纳兰无极正在看奏折。

“臣弟拜见皇兄。”

纳兰无极未抬头,也没有说话,似乎没有听见般,正专心的看奏折。

纳兰辰逸跪着未动,依着他对纳兰无极的了解,他这是发怒的先兆。能让他消怒唯一的法子,便是等他气消。

半个时辰之后,纳兰无极才从奏折里抬起来,站起来。

“辰逸起来吧!”

“谢皇兄!”

纳兰辰逸神色如常的站起来,脸上看不出一丝不甘。

纳兰无极回到书桌前坐下,也没说让纳兰辰逸落座,声音平静,淡淡的道:“辰逸,昨日叶将军出了些状况,你可知情?”

纳兰辰逸早就猜到纳兰无极传他进宫,以及刚才的怒气都是因为叶慕的事。虽然因为纳兰容止的搅和,现在大多数人都怀疑是他所为。可是却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切的证据。他对苏武有绝对的信心,苏武绝不会背叛他。苏武本就是纳兰惊珩的人,他若一口咬定此事是纳兰惊珩指使,事迹败露之后,纳兰惊珩却想嫁祸给他,谁也不能奈他何?况且,此事他也万不可能承认。他若承认,只会牵出更多的事情来。

“禀告皇上,臣弟有所耳闻。听说容王之意是指臣弟为幕后指使之人,臣弟只觉荒唐。望皇兄切莫听信小人之言,坏了你我兄弟之间的信任。”

当然纳兰辰逸敢狡辩,其实也是算准了纳兰无极会选择相信他。毕竟他这些年为纳兰无极鞍前马后,出生入死,彼此之间的信任,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破坏的。

“荒唐?”纳兰无极冷冷一笑,将桌上叶慕状告纳兰辰逸的折子迎面丢向他,冷声道:“这些,辰逸又要如何解释?”

确实如纳兰辰逸料想的,这些年相持走来,两人之间的信任确实坚固如城墙。可城墙亦有倒塌的时刻,一件小事或许不能让信任的城墙倒塌,可若是许许多多件呢?过往那些猜忌,每否定一次,便多一分怀疑。再加上纳兰容止与沈清微的煽风点火,栽脏陷害,纳兰无极对他的怀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参天大树。

纳兰辰逸弯腰捡起地上的折子,细细的看过,然后朝着纳兰无极跪下,道:“皇兄,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苏武明明是三皇子的人,何故现在却怪罪到臣弟头上?请皇兄明察!”

记忆中,这是纳兰无极第一对他发火。他知道,纳兰无极已经开始怀疑他。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更不能承认这件事是他所为。他现在还需要锐王这个身份,接下来的事情,他还需要时间去准备,所以现在不容有失。

“辰逸,叶慕乃我扶桑之重臣,朕甚是看重。她若有失,只会令扶桑万千战士寒心,日后谁还会提刀上阵,保家卫国?不管此事是否是你所为,朕现在告诉你,此类事件绝不准再发生。”

纳兰无极脸上神色莫测,没有继续追究纳兰辰逸,只是稍作警告。

“臣弟明白,请皇兄相信臣弟,臣弟绝不会背叛皇兄。”

纳兰无极似是倦了,朝着纳兰辰逸挥了挥手道:“你先退下吧!”

“是!”

纳兰辰逸离开之后,纳兰无极便又命人将皇后请了来。

皇后刚进御书房,纳兰无极便将叶慕状告纳兰辰逸的折子迎面砸了过去。

“皇后,你到是给朕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身体微微一侧,以免被折子砸到。她弯腰捡起折子,看过之后,冷冷的一笑。

“皇上真是新鲜!这叶将军状告锐王,臣妾如何给您解释?锐王是您的亲弟亲,是你的左膀右臂,要解释也是您解释才对!”

纳兰无极目光一冷,一拍案几,猛得站起来,道:“皇后,你们是不是当朕死了?你们是不是早就盼着朕废除太子,你们好扶持睿儿为太子?所以要除掉惊珩这个对睿儿威胁最大的劲敌,是不是?”

皇后凤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却很快恢复了平静,淡淡的道:“臣妾不懂皇上在说什么。叶将军遇到这样的事,臣妾也很痛心。还望皇上彻查,务必给叶将军一个交待。”

纳兰无极冷冷的笑,“公孙慕青,你好的很!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皇后依旧不慌不忙的答道:“臣妾不敢!只皇上若非逼得臣妾承认无中生有之事,臣妾却是万万不会屈服的。”

纳兰无极猝然逼近皇后,周身寒气四射,宛如九尺之冰,可冰冻千里。

“公孙慕青,你说清楚,你和辰逸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要这样帮你?”

皇后抬眸,迎上纳兰无极冰冷的目光,毫不畏惧的道:“皇上,凡事要讲求证据。你口口声声锐王在帮臣妾,证据在哪里?若没有证据,请恕臣妾不服!”

“公孙慕青,你别当朕是傻子!朕这么多的儿子,辰逸却只和睿儿最亲厚。辰逸喜欢睿儿,瞎子都看得出来。那锐王妃,她明明就有七分你的影子。朕问辰逸,若朕废除太子,立谁为储?他明明知道睿儿无治国之才,却还是劝朕立睿儿。他处心积虑的要铲除纳兰容止和惊珩,施恩于惊羽,是为了什么?若说他想为帝,这么多年,他其实有很多机会可以杀朕取而代之,为什么他却没有?所以这些年,他只是在为睿儿铺路。对不对?”纳兰无极笑,依旧冷如寒潭。“公孙慕青,你告诉我,他这么掏心掏肺的为了睿儿,到底是因为什么?”

公孙慕青有一瞬间的慌神,却很快恢复平静。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她问心无愧,她怕什么?

“皇上,臣妾还是那句话,请皇上拿出证据来!”

而纳兰无极却是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疯狂,根本不理会皇后的解释。那张布满沧桑的脸已经几近扭曲,突然伸手掐住皇后的脖子,狰狞的道:“公孙慕青,睿儿是不是你和辰逸私通生下的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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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真安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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