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爱有生命吗

红酒端了上来,杯子也换成了大杯。

看到红酒,傅斯年来了劲。

“周伟,别人远道而来,做为主人家,你得先喝三杯,以示诚意。”站在一旁的兰兰突然说。

周伟怔了怔,他一直以为兰兰是站在他这边的。

扬扬也愣了一下,不知道兰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兰兰说完就不说话了。

“好吧,”周伟咬咬牙,说,“倒酒。”

“喝酒的都是兄弟,兄弟喝酒没有这么多规矩,我陪兄弟一起喝。”傅斯年端起酒杯,“先干为敬。”

周伟又是一愣,他是明摆要弄醉傅斯年,让他难堪,想不到傅斯年却不想占他便宜,既然傅斯年喝了,他也想不了这么多,也喝了一杯。

“傅斯年,你充什么英雄,”扬扬瞪了傅斯年一眼,喃喃的说,这句话,像是唇语,只有傅斯年读得懂。

“傅斯年,喝死了都是这么有风度,”兰兰叹了一口气。

“我们再来喝,”周伟又倒了酒,傅斯年微微一笑,“干。”

喝了三杯,傅斯年的头开始晕,刚才的白酒起了作用,感觉到自己有点控制不住,用手抹抹嘴,撑一下桌子。

扬扬赶忙扶了傅斯年一下,这个关怀的动作,让周伟妒火中烧,刚才还对很君子的傅斯年有点好感,现在一点一点的演变成了恨。

傅斯年的酒量确实很浅,他也就蒙蒙兰兰的水平,连小冉都喝不过,怎么跟周伟斗酒,况且,周伟今天就冲他来。

“兄弟,再喝,”周伟冷冷地说,手在倒酒,眼神却落在扬扬扶着傅斯年的手上。

傅斯年微微一笑,端起杯。

“斯年,你能不能不喝?”扬扬的眼里全是恳求。

傅斯年宁肯站着死,也不会躺着活,他摆摆手,一倒而尽。

周伟再倒。

“周伟,我跟你喝,”扬扬咬着嘴唇,端起自己的酒杯。

周伟的眼里就要冒出火。

“扬扬,傅斯年是男人。”傅斯年笑了笑,反而有了豪气,“兄弟,这一次,我们连喝三杯。”

在他们的面前,摆了六个酒杯,每一杯,都是满满的红酒。

周伟疑惑了,他看出傅斯年已经不胜酒力,想不到还敢这样摆出来斗酒。

傅斯年按住扬扬的手,另外一个手端起酒杯,一杯一杯的喝,没有歇气,整桌人都停了下来,望着周伟。

周伟眼见傅斯年已经不行了,居然连喝了三杯,还是这样的从容。

周伟不能再犹豫,也端起酒杯,咕噜咕噜地喝,也是三杯。

“还倒不倒?”傅斯年又是一笑。

究竟哪一杯是他最后的一根稻草?大家都望着傅斯年,开始怀疑自己看到的事实。

“倒。”周伟开始往酒杯里倒。

傅斯年没有说话,他一直都这样的淡定,输了就输了,没有什么丢人的,退却才丢人。

“傅斯年,你说要和我喝的,不能说话不算数。”兰兰站了出来。

“等下我陪你喝,”傅斯年的舌头开始打结,再淡定也无法从容,但他没有退缩,在他的面前,只有一条路,站着死。

“怎么这么热闹?”小冉过来了,“周伟,找你呢,原来跑这了。”

傅斯年笑了笑,脸上的肌肉有点僵硬。

“周伟,KTV房定好了没有?”小冉问。

“搞好了。”周伟一边回答一边盯着傅斯年。

“那边,明宇让你去顶一下酒,”小冉说,“他喝高了。”

“我正喝着呢,”周伟不想让傅斯年全身而退,傅斯年再来这三杯,肯定得倒下。

“周伟,明宇等着你,傅斯年是我朋友,我来招呼。”小冉加重了语气,“兰兰,小蛾她们找你,你跟周伟一块过去。”

周伟不想走,又不好不给小冉面子,被兰兰生生地拉走了。

小冉示意扬扬把杯子收了起来,然后走了。

“扬扬,你陪我上洗手间,”傅斯年抓住扬扬的手,很用力。

傅斯年起床的时候,枕边空空,扬扬大概去上班了。

傅斯年不想起床,像一条蛇慵懒地盘在**。

昨日的酒还没有完全消退,傅斯年可以清晰地闻到自己呼出的气带有的发酵的味道,有点FǔBài的气味,他讨厌这种味道。

傅斯年不得不起了床,洗刷了一番,高露洁的茶香掩饰了酒味,傅斯年有了精神。

傅斯年站在阳台,伸伸懒腰。

蜂窝一样的房子,遮掩不了城市的噪杂,汽车声不时钻入耳朵,烦扰不堪。

傅斯年弯下腰,把嘴唇凑到桂花上,阳台的桂花,没有先前的浓烈,星星点点,淡淡的,滴着似有似无的露珠,傅斯年仿佛吻到了扬扬的唇,柔软而清香。

第一次,傅斯年一个人窝在狭窄的出租屋,他干脆搬来椅子,坐在更加狭窄的阳台,把自己埋在鲜艳的花丛中。

傅斯年不喜欢把女人比喻为花,凋零的花让傅斯年不忍心,他总幻想美丽的永恒,他情愿,把女人比喻为仙人掌,像渴望雨水一样渴望爱情,渴望爱情的心永远都这样的葱郁,无论是在荒凉的沙漠,还是温暖湿润的大棚。

但女人就是花,不管傅斯年喜不喜欢,是花,就会凋谢。

凋零的花,最好的结局,是结成果。

什么都是结果,青涩落地,成熟采摘,未得而知。扬扬曾经很忧伤的说。

不是每朵花都成为果实,不是每颗果实都能成熟。

傅斯年闭上眼,发现眼角有泪水溢出。

一埕酒,发酵后会成为佳酿。傅斯年和扬扬的爱情,也会是这样一埕醇香的酒,散发浓烈的酒香,他们贪婪地品尝,不敢去想未来。

“斯年,你爱我就够了。”扬扬总是这样说。

爱,不是说说就够了,不是上上床就够了,傅斯年懂得,他该给她未来,在她还没有凋零之前,而不仅仅是一个个不能兑现或者是未知的承诺。

扬扬从来不会对傅斯年提出要求,就是有,也是怯怯地问,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我们还能见面吗?傅斯年想象得出这句话的无奈与心酸。

有要求的女人让你心烦,没有要求的女人让你心痛。

扬扬永远是他心口的痛,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想给她所有的东西,他越是想给她所有的东西,他就越感到自己的无力和痛苦。

电话响了起来,傅斯年走进房间。

是扬扬,她跟傅斯年说,早餐已经放桌上,记得吃,中午她不回去了,在风情街拍婚纱照,让傅斯年中午自己搞定,问傅斯年闷不闷,闷的话可以上网,傅斯年说不闷,那边叫她干活,扬扬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