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兄弟
凌谦曜走到华裳身边，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看了看，半晌沉声问道：“吩咐你做的事情如何了？”
华裳说：“依我看，根本是白费力气，这些日子下来我说了多少似是而非的话，那位从来没见不悦，连点吃醋的迹象都没有。”
凌谦曜手里把玩着一块羊脂玉，“会不会是你没用心的缘故？”
华裳扯出一抹笑，语气嘲讽，“王爷既然怀疑我，又何必用我？”
“没办法，谁叫你的条件得天独厚呢？不是所有人都能如你这般随意进出楚王府的。”
“呵，”华裳轻笑一声，“凭王爷的能耐，要找到一个可以随意进出楚王府的人不难吧？”
“难是不难，只是能够让本王五哥毫不设防的人，估计只有你一个。”
“不设防吗？”华裳重复了一句，“不见得吧！”
“什么意思？”凌谦曜将她的这句话听在耳里，“什么叫不见得？”
华裳说：“如果真的是不设防，我这段时间不可能一事无成，有可能从我跟着你回京就已经被楚王注意到了，现在他只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
凌谦曜一怔。
他从来没想到过这种可能性，这也是因为他向来自信，觉得没人能看破他的伪装，除了身边亲信，很少有人会看透他的真面目，就连华裳，如果不是要利用她的话，他也不会选择在她面前暴露一部分本性。
“不可能！”凌谦曜条件反射般否定，“本王之前从来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过马脚，他怎么会怀疑你我？五皇兄怀疑我，也不过是在二皇兄出事之后。”
华裳说：“那只是你以为而已。”
凌谦曜的心狠狠的沉了下去，他想了一下自己暴露的可能性，随后又抬起头来看向华裳，“莫不是你舍不得旧情人，特意说这番话来诈本王吧？”
“王爷说是就是吧！”华裳轻声道，“反正你也不会相信别人。”
这一点华裳倒是看得分明。
身处高位的人，哪怕是善于伪装如凌谦曜也不会轻信人言，一句话听在耳里总会琢磨出三四个意思，再加上他虽然让华裳办事，对她总是心存怀疑的。
且不说这边真真假假，过了正月，定威将军府和皇宫开始忙碌起来，岳南松和十公主的婚期定在二月十四。
大婚当日从皇宫里下来的赏赐不少，不仅皇帝派了身边最得力的大太监史方来，就连皇后和元皇贵妃也都派了人一道过来，定威将军府一时间风头无两。
凌楚曜跟岳南松关系匪浅，他大婚，凌楚曜自然不会不出席，尽管已经忙得恨不得将人分成两半，依然抽了半日时间陪着诸葛琳琅一起过来了。
自来皇帝的心思便是下面的人的风向标，这场亲事既然得宣乐帝看重，那皇子们自然也要有所表示。
凌谦曜坐在宴席上，旁边坐着凌思曜和凌敏曜两兄弟，凌楚曜坐在凌敏曜旁边。自从那一日去过华裳那里之后，凌谦曜开始反思自己从哪里露出了马脚。
其实从凌楚曜对凌南曜动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副面貌要去糊弄其他人还可以，对凌楚曜却是不能再隐瞒了。
他一直以为凌楚曜是在调查凌南曜的时候才知道他的手段，毕竟他跟凌南曜走得近，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凌南曜之前做的事情，都大半都是出自他手，有把柄落下很正常。
只是那一日华裳一语点醒梦中人，或许在这之前自己的这位五皇兄就已经注意到他的表里不一了。
“七皇兄，你作甚一直盯着五哥瞧？你是不是现在才觉得五哥长得好看，一时挪不开眼？”
没大没小的话唤回了凌谦曜的神志，他转眸，视线刚好对上凌敏曜上上下下打量他的目光，那目光里的意思明明白白的表露，看得凌谦曜一噎。
“你小子想什么呢？”
凌敏曜摇头晃脑，“近日小弟新得一本书，上面写了很多这样那样的东西，方才弟弟看你看五哥的眼神，十分的……不对劲啊！”
后面这半句话被凌敏曜说得婉转低叹，端的是让人感叹。
换了别人来估计是感叹，对于当事人两位，感觉可能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凌楚曜盯着凌敏曜，“本王觉得，这段时间你是太清闲了，不如我去给父皇说，你还可以为他多分点忧？”
“不不不！”凌敏曜大惊失色，“五哥，弟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凌楚曜抿了一口酒，冲凌敏曜一笑。
凌敏曜心里一松，道：“自从五哥当了爹之后脾气变好了不好啊哈哈，五哥大人大量，弟弟实在佩服不已。”
凌楚曜放下酒杯，慢条斯理的说：“不好，我就是这么小气！”
“……”
凌敏曜脸上的笑意凝结，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凌楚曜，“五哥，你真的这么小气？”
凌楚曜点头，“就是这么小气。”
凌敏曜哭丧着脸看向同胞哥哥，希望他能为自己说两句好话。
谁知道凌思曜立马转头看向别处，无视了弟弟求助的目光，他可不想连自己一起搭进去，年前吏部的那一番折腾才刚刚过去，好不容易缓口气，他可不想每日忙的连回家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被凌思曜无视的凌敏曜愤愤然，无可奈何的坐下，随即他似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凑到凌楚曜身边说道：“五哥，弟弟真的只是开个玩笑，你真的不打算放弟弟一马嘛？”
凌楚曜充耳不闻。
凌敏曜咬咬牙，祭出大杀器。
只见他一抹脸，自言自语道：“哎，没办法，谁叫我爹不疼娘不爱呢，看来一会儿只好去王府叨扰一下五嫂了，希望五嫂看在我这么英俊可爱的份上能够多疼疼我。”
这话本来就是说给凌楚曜听的，自然没有压低音量。凌楚曜转头看向凌敏曜，后者作出一副倔强的神色，让凌楚曜看得好笑。
“多大的人了，还作这副小儿之态？”
凌敏曜振振有词，“没办法，谁叫你要小题大做！”
凌楚曜道：“行了，要是让我知道你去王府吵到你嫂嫂，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