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交心
莫桑示意亲信将他扶到桌边，拿出一幅南桑王庭的地图，一步一步讲解自己的计划。
乔姬也坐了过来，在莫桑说的时候不断的完善这个计划。
凌楚曜神情专注，间或提出一些自己不明白或者可能出现漏洞的地方，待莫桑一一补足后才继续下一个地方。
三人就这样不断完善这个计划，直到洞内的光线逐渐暗下来才结束。
临到离开这个山洞，凌楚曜对莫桑说：“本王看二王子伤势不轻，还望王子这几日好好养伤，本王可不想因为你的身体导致这次行动有什么变化。”
莫桑捂着嘴咳了几声，道：“楚王放心，小王既然在那一日行动，自然会养好自己的身体！”
“如此甚好！”
从山洞出来，外面已是星子高悬，凌楚曜仰头看了一下这在大燕绝对看不到的景象，转身对乔姬说：“这次带本王来见莫桑，恐怕不是乔姬姑娘的临时起意吧？”
乔姬轻笑，“当然。就连派人去大燕邀请你们过来参加登基大典都是莫桑安排人怂恿的。”
凌楚曜的脑中瞬间闪过好几个念头，最后笑了一下：“看来莫辛还真是蠢得可以，这样的人是怎么把莫桑逼到这个程度的？”
乔姬往回走，“他动手动得太过突然，莫桑即使有准备也来不及应对，再加上他的亲卫被莫辛收买，方才让他重伤逃到瘴林。”
“这样轻易就被暗算了，看来本王还是要多担心一下这次计划能不能成了。”
“楚王放心吧，莫桑绝对不会让莫辛登上那个位子的！”
凌楚曜看了乔姬的背影好一会儿，什么都没说的跟她回到幻木居。
幻木居里，诸葛琳琅见凌楚曜他们天黑还没有回来，便将紫槐叫到他们住的院子。
院子里有一棵巨大的香樟树，虽然现在是秋天，香樟树依然枝繁叶茂。从树叶的缝隙间可以看到天空中闪烁的星辰。
“姑娘，您叫属下来有什么事？”
诸葛琳琅坐在树下，听到声音睁开眼，“你来了？坐。”
紫槐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善如流的在诸葛琳琅对面坐下。
“难得没有别人在，咱们好好聊聊。”
紫槐直觉反问：“聊什么？”
诸葛琳琅向来不爱弯弯绕绕，她既然下了决心，也没什么好迟疑的了，“我知道你因为我留在大燕有诸多不满，只是看来我们主仆多年的份上没有多说什么。”
紫槐惊讶的抬头，“姑娘，我……”
诸葛琳琅止住了她要说的话，“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大燕灭了天狼军，你自己也在虞城那一战中受了重伤，现在我留在王爷身边，你有不满很正常。”
紫槐沉默，她确实是有过这样的念头。
“今日我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当年金燕两国交战，分属立场不同，战争难免有所死伤，天狼军的覆灭，让我痛不欲生。”
“那你为何还要留在大燕？”紫槐不解，明明大燕就是杀天狼军的刽子手！
诸葛琳琅看了一眼紫槐，心里对这个伴了她十几年的属下的心思明白了几分，“让天狼军死去的不是大燕，而是大金！”
紫槐看了诸葛琳琅，不自觉的带了一点质问的 口气：“可是当时皇上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留在大金？眼睁睁的看着大金分崩离析？”
“凶手不止皇上一个人。还有龙文玉，甚至整个皇族的人，他们忌惮天狼军，想要我手上的兵权又怕天狼军不听从命令，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紫槐一脸惊骇，根本不相信诸葛琳琅所说的话。
“我当时重伤濒死，如果不是阿言，我早已命归黄泉。我将你留在虞城，你以为真的只是留你善后吗？”诸葛琳琅冷笑一声，“回到京城步步危机，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留你在虞城是想留下你一命，如果我们回京稍有怨怼，等着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紫槐坐在石凳上，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诸葛琳琅也长出了一口气，“我回京之后故意引起皇室内乱，让他们自相残杀，带着龙文玉逃出京城，最后让他死在龙谦手上。”
“而你又杀了龙谦。”紫槐看着诸葛琳琅，眼神有些陌生，“你可以不杀他的。”
“确实，我可以不杀他，我也想过留他一命。但是龙谦生性好杀，残暴不仁，如果他成为大金的皇帝，大金会民不聊生。”
紫槐知道诸葛琳琅说的没错，但即使如此她也有些接受不了——一直敬仰的姑娘竟然导致大金亡国的罪魁祸首，这要她如何接受？
诸葛琳琅继续说道：“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天狼军的仇我已经报了，我立下的誓言已经实现。而现在我的身份是大燕的楚王妃，如果你依然接受不了，那你可以自由选择来去。你可以留在幻木居，也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我不留你。”
“姑娘……”紫槐怔愣的看着眼前绝美的容颜，姑娘这是要驱逐她？
她想起从前行军打仗，好久都攻不下一座城池，只要看到沉静的姑娘时，浮躁的心就会慢慢安定下来。
诸葛琳琅却没有看她，“你不愿意跟着我，可以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寻个好人嫁了，到时我自会送上一份嫁妆，也算是全了我们这些年的情谊。”
紫槐看着诸葛琳琅，眼神悲伤，“姑娘，我不想嫁人。”
诸葛琳琅沉默了一下，道：“是我亏欠了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你想要什么可以告诉我，我会尽量满足你。”
“不，不是的！”紫槐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诸葛琳琅，“如果当年不是姑娘大发善心救了我，紫槐早已是白骨一副。我自小没有亲缘，能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我已经不在意了，我只是……我只是……”说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
诸葛琳琅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紫槐面前，伸手拍了拍紫槐的肩膀，“别哭了，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怕你委屈，而我现在不可能离开王爷。”
紫槐突然跪下来，“姑娘，是我想左了，姑娘不要赶我走！除了在你身边，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诸葛琳琅将她扶起来，“好了，不走就不走，只要你不觉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