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男装,绯色站到梳妆台面前,这是间女子闺房。梳妆台上还散落着几支珠花,胭脂水粉也尽全,铜镜比起她房间里的那块,还暗了不少。

只能模糊的照出个影子,脸蛋在镜子里还动来动去的,像是水面一般,一条条波纹展现。

把头发随便竖起,她就打开房门出来,也没有兴趣去观察青楼女子的闺房。

“你头发怎这般弄……”楚天钊抬头看了绯色一眼,口中说着,把绯色再次拉倒了铜镜前,把她的发丝给散开来。

灵活的双手在她的头上摆弄着,一下子就给她梳成了男人发饰,虽然模糊。绯色还是能从铜镜里看个大概,这是……

男人都会的么,还是他要勤快些,把这活计都学了。然这恐怕是第一次有男人为这具身体挽发吧!心间的感受就像是原身,带着淡淡的幸福感受。

她相信这是原身的感受,因为给她梳理过头发的人多了去,没隔半个月左右就上一次理发店的人,并且每次去遇上的都是男同胞。所以为她梳头剪发,就连洗发的男人也多了去了,都数不过来。她才不会计较这小点得失呢?

所以心底的这种感动一定是原身的,不会是她的,只是这是她的身体,所以她有了共鸣。

楚天钊给绯色挽好发丝,拉着绯色大摇大摆的出了百花楼,连看花魁大赛的心情都没了。绯色步子很慢,赶不上楚天钊的,被他拖得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跤。

“你慢点,赶着投胎呀!”绯色忍不住抱怨,被楚天钊一个眼神又给郁闷的吞回了肚子里。现在楚天钊感觉越来越强势了,强势到和他相处,她竟然会觉着有压力。

楚天钊回过头瞪了绯色一眼,转过身子继续。经过大堂的时候,好些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两人身上。毕竟两个大男人拉在一块儿不放开,有嫌疑,而且是手拉手的。这哪是大老爷们做的事情,所以个个都瞪大了眼珠子。吃惊的看着楚天钊把绯色给拉出百花楼。

大多数人还是看着比赛的。所以看到的气势只是少部分人而已。但是这少部分人的视线也足以让绯色觉着脸红,她还有害羞的一天,想验证花比娇羞的境界。

穿过层层叠叠的走廊。经过花园,池塘,假山,和进入百花楼营业范围,再穿过走廊到了大堂。楚天钊一直拉着绯色,两人出了百花楼,突然间的空旷,一阵凉风吹来,感觉一阵凉意。

百花楼门口亮着四个大大的红色灯笼。昏暗的小道上,已经接近深夜了。

“楚天钊,我们就这样走了,不管别人了吗?”绯色看到楚天钊准备一直拉着她回将军府,忍不住问道。

“你还想管谁!”楚天钊反问道,把问题丢给了绯色。绯色张了张嘴。却砸吧了几下,她怎么知道,好说绝鞘也没有回来,春初也没有回来。她担心是正常的嘛!至于他,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他在想什么,怎么会知道他想管谁。

“呵呵!不想了!我们回去!!”绯色砸吧了嘴巴,最后冒出了这么一句,拉着楚天钊的手往大道上走去。这里是小巷子,往后走还有一大片烟花之地,风月场所。而往前面走二十米就能到东边正大街,将军府在南边,走过去也需小半个时辰。

而出来的时候嫌麻烦,还嫌被外人看到,所以绯色和春初都是步行来的,就没乘坐马车。

来的时候还亮着的灯光,现在全部都熄灭了,大街上没一个人,也没什么东西,显得有些萧条。在黑夜的照耀下,变得幽深、安静,绯色往前走了几步还是觉着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若是一个人肯定得害怕。

还好有楚天钊在她的身边,想着握着的手又紧了紧。

这个时空的女人们、农民百姓们早已经睡了,唯一的娱乐恐怕就剩下青楼里的那些事儿了。现在花魁大赛正是热闹的时候,不知道哪个大婶醒了没有,不知道看到她不见了,焦急的寻找了没有。不知道没有她上次,突然间弃权,这场花魁大赛会不会变得没意思起来。

其实她也爱热闹呀!她也很想去当个观众观看的,然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束缚就绝对不会允许。其实这个时空对女子的要求没那么严格,至少女子无才便是德在这个时空不见,越是才女越是受人欢迎。而对于女子各方面的约束也没有宋朝的严谨,毕竟三寸小金莲,这个时空没有,不会这么去残害女人。

比如女子无才便是德不会这般想,女子越是有才,她的名誉就越好,以后嫁的也能更好。比如对于女子抛头露面这方面,这地方的管家大小姐,经常有参加宫宴呀!无聊的时候还互相递递帖子,然后集会一下。并且在集市上也能看到有女子出来做生意养家糊口,可见这个时空对女子要求其实不是很严,很是放松。

然而对于男子能上妓院,女子不能,却管的很严重。主要还是因为流言和蜚语,嫁了人的妇人们管不住自己的丈夫,闹了几次无效后,却也忍着不上青楼来把自家丈夫揪回去。还博得了个好名声,因为开始的那些女人,而导致现在的女人们都没了逛妓院的权利。

“楚天钊,你今天去百花楼是去找姑娘的吗?”一句话不说,冷风吹着,就算握紧了身边之人的手,看着前面一片黑兮兮的,绯色还是觉着会害怕。只能无话找话的聊天,转移些注意力,她不是怕鬼,而是非常的怕鬼,按理说连穿越了这种稀奇的事情都碰上了,不应该怕鬼了才是。

然而却不是这般,她变得比以前更害怕鬼了,以前是不相信她的存在,虽然害怕,却还能自我安慰。现在是自我安慰都不成了,你说她容易吗?原身留下的那个狗屁愿望,更是让她望尘止步。

这简直就是在挑战她的极限和耐心呀!

“你能不能不要提这个话题。”楚天钊闷着脸,手指被绯色掐了好几把了,他也是人,他也会疼,他也有痛觉的。若是在这么来一下,他一定会说话了。

“好,不提这个话题,那我们说说别的,你会讲故事吗?”绯色嗯了几声,然后回答道。故事总会说吧,这个既不涉及私人问题,也不涉及学问问题,随口就来的胡颁也是故事。

“不会!”楚天钊摇摇头,考虑到绯色站在他的左边,他的个子比她高,并且在黑暗中,她看不到。吝啬的说了两个字,然后就咬紧牙关,不在开口。

“你怎么什么都不会呀!”这个人就不会配合下吗?就算看不出来她是害怕才无话找话的,也不能这么明着的说呀!真是,什么都不会,连故事也不会讲。那么她讲总可以吧!

楚天钊阴暗的眸子在黑暗中扫了绯色一眼,继续走,这路就算闭着眼睛他也能安全的走过。而绯色却不是呀!在黑暗中,她的视力就算再好也成了摆设,主要是全部是黑的,她什么都看不清。只能依靠着楚天钊带路了,并且有坑洼的地方,楚天钊还把绯色给提起来走过去,或者就是把她的身子扯开,总归是各种动作,都逃开了坑洼的地方。

把南甯和那个二王爷南旸给丢在百花楼里继续坐着,享受着温柔暖玉,楚天钊一点也不愧疚。

“你不会讲,那我讲给你听吧!”走了两步,前面还是兮黑一片,这个男人身边很有安全感,然那只是对人,对鬼却不行呀!脑海中一直在冒着以前看过的恐怖片,绯色深吸了一口气。抱紧了胳膊,有些冷呀!就像是一个鬼从身边经过刮过去的冷风一样。

绯色打了个冷颤,嗯哼了一声。传来楚天钊的询问声,是不是冷了。

“不冷,我给你讲故事吧!”绯色摇头,快速的说道,不等楚天钊讲话,张口就开始讲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的前面是大山,大山的前面是小山,请问山的后面是什么!”绯色讲完后把视线转向楚天钊,却觉着这点微弱的月光,不足以让她看清楚楚天钊脸上的动作,那还不如不看呢?

跳了两下,像是小时候拉着父亲的手去上学,她在前面蹦跶,父亲在后面皱眉。那小时候的快乐时光,越长大就是越难得到,每次父亲总是说,我们绯色长大了呢?

让绯色想拉住爸爸的手跳跃的心思都给黯淡了下来。

这时候拉着楚天钊的手,讲着这个脑筋急转弯,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牵着父亲的手蹦跶。口中说着高兴的话,自顾自的,也不期待爸爸能回答。

“楚天钊,你猜山的后面是什么嘛?”绯色甩着楚天钊的手臂,天真的问着。楚天钊深思了一会儿,山的前面是什么,他还真的不知道。

把所有的知识和脑力都拿来对想了一遍,楚天钊嗤笑出声,不会是她乱说的吧!还让他冥思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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