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仙霞山上空,日光柔美,云朵如絮般点缀在蔚蓝的天空中,美景当前,沁人心脾。

可是,御剑飞过的仙霞派弟子,望着远处的两抹身影,却是摇头叹气,怎么江湖至尊门派的掌门竟然这么爱闹?总是动不动就隔个几百年带个女子回来仙霞山到处晃悠,弄得人紧张兮兮,你说他是花心大萝卜吧,可他又是个痴情种,带回来的女子都是那隐月仙子的转世,现在这个,究竟是第几世了?

仙霞派弟子的表情,冰月是不知道,她此刻正在温暖的阳光下,在凌哲的守护中,漫游在仙霞山上空。虽身在半空,她却依旧被脚下的一片漫山之绿所深深吸引,她向来喜欢绿色,内心的好奇被凌哲敏锐的捕捉到,“月儿,来,我放你下来,你也站在剑上,体会下飞的感觉!”

“嗯!”总是见电影上放的蜀山弟子御剑飞仙的英姿飒爽,她早就想一尝滋味了。

凌哲见她难得兴趣盎然,便小心将她放到镇魂剑身上,“站稳,重心前倾,别怕,我在这!”

她照着凌哲话,脚小心地踩在剑身上,她觉得是踩在水面,又觉得是踏着云朵,非常异样的感觉,但是她很快便适应了。

凌哲见她已经习惯,就从她的身后将她懒腰抱住,“月儿,来体会下人间至尊的仙霞派弟子们御剑飞仙的豪气吧!”说完,凌哲的脸上一个邪魅之笑,猛的剑身一个俯冲往地面而去。

“啊!”冰月一声惊叫中,长剑以破空之势,直插地面而去,远望仿佛是一直利箭,却比利箭更多了光芒,仿佛是一道光束,却多了更多的柔情。

冰月只觉得耳畔是呼吸而过的风声,身后的温暖告诉她,那个男子一直将她拥在怀里,她紧张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放声狂呼。许久没有这般的惊心动魄,却让她在大呼之中将心中的阴霾都施放出来,压抑在心中的痛苦全部发泄殆尽。

远处的仙霞派弟子,经过的时候,都绕道而行,生怕像很多年以前那样,有个人破坏了这个美好的氛围,当场就被掌门师尊凌哲给踢到了湖里去。不过,还真有不怕死的。

凌哲望着正前面越来越近的人,心中不悦,脸已经挂起了线条,哪个不怕死的徒孙来找揍了!他都不记得自己究竟有多少代徒孙了,反正自他创立仙霞派以来,就没数过,不过每一百年,仙霞派就在人间收一个徒弟。

冰月终于发现有剑往自己这边而来,等到近了以后,才发现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长长的胡须垂到了膝盖,她刚想开口打声招呼,却被老人的话给惊得目瞪口呆。

“仙霞派滴九十六代弟子零九六,见过掌门师祖。”说完,老人在剑身上哆哆嗦嗦地跪下了!

“啊,那个,那个啥,你……”冰月看看老人,再回头看看凌哲。

凌哲本想发飙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徒孙,可是见冰月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可爱样,忍着笑,心中还是决定放他一马,“起来吧!回去好好修行,本座未召见,休再来扰!”

“谨遵师祖教诲!”老人又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一溜烟赶紧跑了,他已经看见凌哲要踢人的眼神了。还好,跑得够快!不过,刚才那个小姑娘,长得真不咋滴啊!师傅他们不是说,师祖带回来的,都是美貌绝伦的女子,还把女子形容得要多美有多美,他才冒着被揍的风险来一睹真容,怎么,这次换口味了?不行,回去跟师傅他们说说去!

冰月望着老人远去的背影,见凌哲这幅模样,想起刚才老人下跪时的可怜样,心中恼火,想揍人,可是现在在人家的“飞机”上,万一……郁闷!不爽!

凌哲看着她的笑脸,猜到她心中所想,“月儿,别被表面的现象蒙蔽了哦!”

“你还好意思说哦,人家老爷爷都七老八十了,还要他给你行礼,你居然还堂而皇之地接受,气死我了!”她虽然生气,不过内心更多的是困惑,这根本不像凌哲一贯的作风啊!

“他那可怜样是因为他的御剑飞行修炼得不到家,怕摔死,给我行礼当然要小心谨慎,摔下去我可不救他!再说了,我乃是堂堂的仙霞派掌门,他给我行礼,很应该啊!我那几百个徒子徒孙,哪个见了我不都得行礼!”

凌哲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他们啊,都是我的徒孙,你担心他们,居然不担心我!我好伤心,心疼,心疼死了,难过死了!”

“你瞎说,你才屁点大呢,人家老爷爷都一把年纪了!你好意思呀!”冰月的小嘴一撅,那意思是你不解释清楚我不饶你!

“说出来吓死你,我已经几亿岁了!”凌哲轻描淡写,“他们在我面前啊,就好比是参天的千年古树跟嫩芽的差距,说不定他们还没发芽,只能算是种子呢!”

“啊!”冰月突然脑海中闪现出三个词,捂着嘴偷笑。

凌哲假装怒她,“小坏蛋,不许把我想成是万年修行的老妖精,也不准是木乃伊,更不是僵尸王!想什么呢你!我可是个超级无敌的神仙!”

冰月一愣,随即放声大笑,“你呀,你是个超级无敌的大坏蛋!”

“是么!”凌哲见她终于心情舒畅,心下放松了不少,他脸上扬出一个非常邪恶的带着威胁的笑,看得冰月心虚,“那我不坏一次,还真是对不起咱们镇国神女冰月大人亲赐的坏蛋封号呢!”

冰月心叫不好,可是已经晚了,伴随着凌哲的大笑,和冰月的尖叫声,仙霞山的上空好一番热闹。

“月儿,只要你能快乐,哪怕再短暂,也不要紧,只求你能快乐……”

他的话被吹散在风中,冰月丝毫没有察觉。

自她亲娘陆冰雅死后,她已经有一个月未展笑颜,日渐消瘦,他虽知伊人心中所苦,却无法将之排遣,只因时机尚未成熟。等了一个月,终于等到了今天。

在天上一番狂轰滥炸似的倒腾后,冰月叫得累了,凌哲将她抱在怀里,不再折腾她,静静地往山下飞去。

“哲,你这是带我去哪呀?”她依偎着他,自从母亲死后,她唯一能安心的时候,就是贴在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

见她如此依恋自己,凌哲的心中悲喜交加,“带你去见人,不过要记得哦,见了不许哭!”这个月里,她哭得太多太多了,再这么哭下去,可就真要把肠子都哭断了,那是他凌哲绝对不会允许的!为了她,他已经欠下药仙一大堆人情,亏得药仙是个善良的老神仙,只要是他凌哲的难处,都毫不犹豫地给予支持,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药仙从很久很久以前,心中便住着一个叫做若水瑶的女子。

“不哭!”她看着日光下正在目视前方,心中冰火两重天,“哲,是谁啊!你弄得好神秘!”

“到了就知道了!不许多问,乖,在我怀里好好休息,不准乱动哦,不然的话,我就把你从镇魂剑上扔下去!”凌哲坏坏地笑了笑。

“你敢!”她撅起小嘴,假装气嘟嘟地看着他,“上次送人家回家,一声不吭地就把我从天上扔了下去,要不是我娘……”

她一提到亲娘,后面的话便不愿说了,凌哲心领神会地将她抱得更紧了。

“月儿,斯人已逝,你该面对的是未来的生活……”这话,他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只希望即将见到的人,能稍微安慰下她受伤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