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田卓吓昏了。

早上醒来,她一直想着齐众的死相,她流下了眼泪,纽因沙藤让她体会到了彻骨的恐惧,而齐众那个蠢货,为了一时之快,葬送了性命,如今她在异国他乡的日子真的是如履薄冰。

而门开了,那个八岁的孩子用很幽厉的眼神瞪着他,“纽因家族不接受背叛,你无法逃到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而你将陪伴我一生。”

“我不是你的妈妈!”

“我知道,你只是一个会喘气的行尸走肉,让我可以最近的想念我的妈妈,你还是尽快学会如何扮好我的母亲,那样能让你活的更好。”

纽因家族的继承人黑色的眼珠露出了一线蔑视,在周围侍从毕恭毕敬的表情中离开了。

在这个早晨,一个女人出现在她的眼前。

“纪子女士,我是服侍沙藤先生和美香夫人的川顺千代,从今天开始,我会告诉您如何像美香夫人一样的生活。”

“不——”

林田卓摔碎了茶杯,那个女人掴过了一巴掌,很凶很痛。

“即使是美香夫人那么尊贵的女人,也不曾在家族中说个不字,要想活下去,还是接受你的命运吧,纪子!”

命运!

那可是她自己争取来的!

从这天开始,林田卓被迫穿上了美香夫人的衣服,学习这个家族的规矩和礼仪,而这里出入的人,每每看到她的样子,都会卑逊了双眸。

有好长时间她没看到纽因沙藤,中途她又跑了一次,而这次纽因沙藤没来,训教她的依然是那为川顺千代,她被扔在黑屋子里饿了三天。

等她出来的时候,她看到纽因沙藤和他的魔头儿子刚比试完剑道,自廊下经过,纽因沙藤好似没瞧见她而她也仿若未闻,目不斜视地踩着木屐,十分淡漠地往前行去。

“向沙藤先生行礼,你忘了吗?”川顺千代十分尴尬,欠身跪在一旁。

木屐声在廊道上从容地发出清脆的声音,而她听到纽因沙藤吩咐,“为她收拾一下,晚上送她来我这里。”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夜晚,还有什么呢?

谁都明白那代表着什么,而这里的女人好似古式日本女人一般,不时地朝那些出入纽因沙藤房间的人行大礼。

她被川顺千代带入了温泉馆,好似一个即将服侍君王的妃子,工序繁琐地沐浴更衣。

淡妆勾勒,千代为她选择了一件粉色的丝绸和服,那个颜色对于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多少有些不合适,可是她穿上后出奇地清新,她的皮肤细腻白皙,美香夫人不是极致的美人,甚至还不如千代美丽。

“你伺候过他吗?”她问千代。

那个女人摇头,“在这里沙藤先生只有美香夫人,曾有女人试图勾引先生,被处决了。”

“别处呢?”她冷哼了一声。

“那是男人们的娱乐,纽因家族的女人是不会那么小家子气的!”

“我会被杀掉吗?”

“如果你肯拔掉你的脊梁骨,你会不可替代的。”千代稳妥地为她的发上上了发簪,在吩咐侍人送她过去时,特意叮嘱,“好好伺候先生,我希望明天还能有幸见到你!”

林田卓心中讪笑,一个太容易得到的女人,男人是不会稀罕的。

她被带入了纽因沙藤的卧室,那里的布置十分简单,纽因沙藤在鱼缸前凝视着那些悠悠的鱼儿,他听到了禀告,侧首看到了她。

林田卓再度计算了时间,他停留在她身上的时间,多了五秒,那是个好兆头。

侍人离开了,她跪坐在一角,如周遭的摆设一样沉默无声。

他瞧出了她可贵的品质,惩罚似地也不理会他,那样的对抗持续了很久。

后来他走过,递给她一杯茶,“喝——”

那是一声很威严的命令,她接了,很无声地抿了几口,在她将茶杯递还过去的时候,她忽地想到了家族的规矩,手在半空悬着,十指泛冷。

而纽因沙藤的手握紧了她冰冷的骨节,将那杯茶摔了出去,她下意识打了个寒噤。

“你怕我,嗯?”

“是,但不怕死。”

这是句挺大胆的话,她看到纽因沙藤的眼睛又深邃地泛出了一线骇人的冷,然后那冷褪去,变成了一种笑,有些古怪,也很可怕。

他拉起了她,几乎用拖的,将她丢在了**。

“齐众是你的男人?”

“不!”

挑眉,“你喜欢年轻一些的男人?”

“是,比你年轻的!”

她的眼睛飘起了防御的光芒,他看出来了,十分狠戾地攫住了她的皓腕,“告诉我你是谁,过去发生了什么?”

“我是小莎纪子,一个被男人伤害过的女人,哪怕有一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诉说那段屈辱的过去!”她重复着曾经说过的话。

而后她经历了一场掠夺,她反抗、不断地反抗,脸上挨了一巴掌,纽因沙藤的手如钳子一般,仿佛能掐断她的骨头,她看到了纽因沙藤阴鸷的眼神,没有任何错觉,她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翌日,她被送回了千代那里,林田卓有些沮丧,“恭喜你,活着。”

“他会将我赏给手下吗?”

“会被杀掉!”千代看着她,“你惹恼了沙藤先生是吗?”她按住她,剥开了和服,目光一掠,沉默地离开了。

林田卓战战兢兢,而一下午没有看到的千代,晚上出现在她面前,她带了人来,一个男人。

当千代捉了她,她惊恐地喊了声“不!”

却被千代摔在了地板处,有女侍上前,剪开了她的衣衫,那个男人在她白皙的背上刺青,那是一个火红色的图案。

没有想象中的的痛,林田卓哭了,她觉得她唯一自信的就是这光洁美丽的背部了。

后来纽因沙藤出现了,他的眼睛盯视着那个图案,手指摩挲了过来,千代退出去了。

纽因沙藤醉了,今天不似昨夜,他听她质问着她,“武藏君有心爱的女人,他喜欢年轻又漂亮的雅子,你永远取代不了雅子在武藏君心中的地位。”

林田卓被他悲伤的眼瞳吓到,当他吻她时,她的手抚摸了他的前额,那个男人在酒醉中温柔了起来,“你想杀掉雅子,别费力气了,那无异于杀掉武藏君!”

林田卓暗忖着局面,在纽因沙藤沉睡后,她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纽因沙藤的手中,调整了姿势,夜晚她不容易熟睡,而在一晚宿醉后,纽因沙藤醒了,他看着依偎在她身侧的女人,目光有了久久的凝固。

当然他甩开了她,而林田卓也佯装惊醒,打量那个男人和她过于亲密的距离,下意识地拉开距离,脸上露出了一抹厌恶,背过了身子。

可是纽因沙藤如巨人般有力的胳膊抓住了她,她的背部上那个刺青处,落了一吻,极不寻常,而那个男人不发一言地披上浴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