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夜,据说是圣灵诞生的弥撒庆祝之夜。

这一天会被吉祥和祝福包围,甚至会有幸运的事情发生。

而日本的一家整容医院内,一个女人摸着自己难看的脸孔,对着镜子情绪激动不已。

“我要整成她,整成她——”

“左介医生已经尽力了,他拯救了您脸上的疤痕,还有塌陷的颧骨,您完全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普通?我很美,以前很美的。”

“如果您不满意,可以推荐其他合适您脸型和风格的脸,只是您拿的这张照片,不行,不是所有的整容都能达到心理预期,而您的脸经历过多次整容,已经出现了一些可怕的后遗症,左介医生希望患者您保持理性!”

整容团队的住院医生和她身边一个穿皮夹克的高大男人做着沟通,当女人再度哭闹的时候,那人在遗憾中离开了。

“够了,你想曝露身份吗,这里往来的人很复杂!”

哗啦——

镜子被狠狠地摔碎了!

“齐众,我给了你不少的钞票,你却带我来这个破地方,是你毁了我的脸的,你这个该死的人渣!”她咒骂着。

“哼,你给我的钱还不够我打点周遭的一切呢,若不是看在你带来我弟弟的遗物,我才懒得淌浑水,你最好给我客气些,别忘了是我将一脸刀疤,像鬼一样的你带在身边,从边境口岸逃脱,那些蛇头没一个是好惹的,也是我将你带来了这里,而你能活下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我的弟弟不会白白被烧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那个男人脸孔上飘荡着复仇的光芒,让人眸光一震,他转身欲去,却被女人拉住了。

“你要把我扔在这里吗?”

“我明天要外出,你还是把你的伤养好要紧。”

“你可以卷钱而走,将我杀掉的?”

“林田卓,你的背比你的脸漂亮。”那个曾为她拉过拉链的男人晦涩地说,脸孔绽放了一朵狰狞的微笑。

“齐众,你去干什么,外头不危险吗?”

“这是个安全的地方,你完全可以放心,纽因家族有人过世了,带我的恩师与这个家族有渊源,按规矩我得去。”

男人口中的纽因家族,是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古老家族,如今掌管家族事务的是第五代纽因沙藤,确切地说他不是一个地道的日本人,父亲是个碧蓝眼珠的混血儿,而他只是在日本生活,纽因家族血统复杂,在世界很多地区都有分支,与各地的家族有着各种联系,而纽因家族的血管里流有拉美、苏格兰、日本、泰国、八闽血液,关于他的母亲是谁,一直是个迷。

纽因沙藤今年48岁,在这个古老家族中是不折不扣的一号人物,他的妻子是个日本人,不日前因病离世。

这样庞大复杂家族的女人,按理说是历经更迭的,只是这个叫原田美香的女人,一直伴随了纽因沙藤近30年,也是这个家族备受礼遇的女人,纽因沙藤老来得子,儿子才8岁。

而这次的丧礼,惊动了各路,家族上下重视不说,连吊唁的人也数不胜数。

林田卓是从本埠英文报纸上看到纽因家族的介绍的,“天哪,这个家族简直是暗夜中的王国!”

而纽因沙藤当然是隐藏在人世深处的国王,而齐众一袭黑衣的回来后,告诉她,他通过引荐,将效力于这个家族。

他谋得的位子很小,甚至遭受了本地同僚的不少白眼,因此显得有些郁郁寡欢。

“齐众,你和我一样,都是不甘于平庸的人。”

“我看到了你眼中的火焰,你又活回来了,林田卓。”那个男人换下晦气的黑衣道。

“林田卓已死,活着的是小莎纪子。”林田卓笑时,将一张报纸递了过去。

“我看不懂,只会一点日语而已,在这里苟且偷生,还是学点日语的好。”

“我要整容成原田美香。”

“你的想法真大胆,你不怕死吗?”

“这样活着,让我生不如死!”

“你要整容成一个近五十岁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没市场!”

“至少她那张脸还够清秀,还能被男人看,不像我现在,满脸写满了失败。”

“这是有风险的,纽因沙藤不是那么好接近的。”

“这张脸会帮助我的!”

“我得问过左介,才知道可不可以!”

齐众去了,而他出去了几天,回来时脸上挂了伤。

“怎么回事?”

“这里的人欺生,尽管我的恩师曾经很有名,可是在纽因家族,一代新人换旧人,实在是太平常的事了。”

“我会帮你的,齐众。”

“左介说,会有风险,如果失败,你再也没有任何机会,有张人脸了。”

“低头更丢脸,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齐众点头,他不想唯唯诺诺,他小心翼翼地为林田卓安排了最私密最隐蔽的手术。

在经历了一番痛苦的历程后,一张脸呈现在了林田卓的眼前。

那是个脸孔白皙,有皱纹的女人,细眉细眼,微微一笑,眼尾似乎在诉说年轻时的风情万种,而当她穿上和服时,她是个肌骨匀称,很典雅的女人。

“我是小莎纪子,一个被男人伤害过的女人,哪怕有一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诉说那段屈辱的过去。”林田卓吐出一串日语。

“纽因沙藤他身边有不少高人,可以获知你的一切。”

“如果你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而当我成功接近纽因沙藤的时候,你不仅有更好的位置,还能让你弟弟灵魂得以安息。”

“还有那个为你做假身份的人,他该变成永远的哑巴。”

“呵,明天,他应该见不到日出了!”

“可整容的事呢?”

“左介重要,还是我们的复仇重要?”

“哼,左介他只是一个收黑钱的医生,他的手艺不错,可是太贪婪了,这样一个小小的手术,竟然开出这么高的价码!”齐众幽幽地笑了。

“我们的灵魂很像,齐众!”

“小莎纪子,你穿礼服比穿和服要美的多!”

笑容浮起,林田卓吻了齐众,看到男人们相似的迷离之味,浮映在齐众的眸中,她很满意,自己还有如此惑人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