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澍野没有去吃饭,心情不好的他在一个路口放下林田卓,便开车去透气了。

他将车子泊在一处安静的海边,回溯着发生的一切。

他知道盛怒之下,将她赶去档案室是错误的人事决定。

他知道这些日子以来的冷漠和忽视,都是因为那个私密号码带来的嫉妒。

从小到大他只嫉妒过别人有爸爸妈妈,却不曾嫉妒过其他事。

那个叫范祯莫的男人,简直是他爱情路上的顽疾。

当他以为范祯莫结婚后,一切都只是过往的一些旧事,只是事态的演变让他知道那根本就是自己的过度乐

观。

那个男人不在乎婚姻,他开口向他宣战。

上一次宣战是在很久很久以前,而这一次他的宣战更有男人的风采。

他知道那个姓范的小子是认真的,如果靠守的,终归是要失去一个女人的。

爱谁不爱谁,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只是叶星橙从来没有让他这颗疲于奔命的心放下,她在他的面前提起那个男人,她还和那个男人居住了一

个星期,任范夫人找上了门。

管好你的女人!

他时常会想起那个女人愤怒而同情的眼睛。

他可以管理偌大的公司,却不善于管好一个女人。

他相信着爱情,信任着她,而她却让他一次次面临尴尬。

三年后?

范祯莫带着收复河山的霸气,向他凛凛宣战。

如果所有的解释,只是为了让他理解,让他当一个最好的旁观者,他想这没有必要了。

爱是有界限的,他不想看她和那个范祯莫在暧昧边缘徘徊,如果她对他的爱没有那么深,他会退出的。

他不懂她如何执意于林田卓的千错万错,如果这若干年,他有心,林田卓也该和他唱出一支爱曲来了?

问题是没有,他的心除了她,还会有谁?

明明不存在的事,她却担心地很,而对于如何经营好爱情,她从来都是那般的懒散。

牺牲?

她关注着范祯莫的牺牲,可自己呢?

为了她,留守在b市,只是为了有更多时间相处,只是害怕长久的分别会影响感情。

他飞来飞去,繁忙了得,却从来不提这些,这些苦心这些牺牲,她似乎觉得理所当然。

三五日的温存后,就是那若即若离,还有那和范祯莫的私会事件,在他为了弥补她的疏漏,打爆电话,熬夜加班的时候,她还可以明目张胆地和范祯莫互设私密号码?

如果这就是她给他的爱,他受够了。

虽然他看着她试图和好的心意呈现在眼前,可是他怕自己再一次相信,换来了更大的失望。

他喊出了玩完,可天知道他多么虚伪,本可一走了之的事,却还是无法割舍那段情,在这个矛盾的时刻,无法做决。

进退取舍,他觉得好难。

看看自己的手掌,想起今天他发脾气动粗,他愈发觉得两人的关系糟糕到了极点。

而那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的哽咽,让他确定的知道,他用一双手推开了他的爱情。

完了,两人完了!

他漫长而苦涩的爱情,断送在今天。

他不想回去,不想面对,夜沉沉,秋天的海边,风中是萧瑟的咸味。

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少,夜厚重的可怕。

想想他和叶星橙,并没有过太多的浪漫约会,曾经的那次海边游玩,还是在感情扑朔时发生的。

这真不公平!

他那么爱她,却要面对这饮恨终生的结局。

心中不甘,却毫无出路。

手机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喧闹,在凌晨三点的时刻。

是她吗?

是吗?

方澍野知道哪怕是一个静默无声的来电,他这会子的孤独也会驱使他着魔一般地跑回去,不管不顾地栽进去。

手不听使唤地拿起手机,连上面的号码都不敢看,而那冲入耳中的声音,让他有气绝身亡之感。

“彼得?”

“方澍野,你又要挑战自我孤独了吗?”

“你未免也太了解我了。”

“和叶星橙那臭丫头又怎么了?”

“玩完了。”

那边闻言,嘟囔着对那边嘀咕,“两人是有事?”

“大晚上的,玥馨没睡吗?”

“问你呢?”刘彼得闻言,蹙眉将手机递给了陆玥馨。

“澍野,你在哪儿,不在住处吗?”

“不在,我无法回那里,也不想再回去。”

“哎,你赶快回去看看,我觉得她有事,她说的话都好可怕,我觉得十分不对劲,别出了事,你和她都是一个脾气,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这一伤感就爱做傻事。”

“傻事?”

“哎呦,她不会自杀吧,她给我的电话里说的话都是什么灵魂了,什么星星坠落了的话,吓死人了,还有她的手机关机了,我联系不到她。”

“什么时候的事?”

“二十分钟之前,我和彼得说,他说让叶星橙一个人哭去,可我觉得不对头,你先去瞧瞧,如果没事,你俩是合是分,都是你们的事,我和彼得都不会说什么的。”

脑袋嗡了一记,想想今天他头一次男人雄风了一次,雷霆震怒后,爱答不理地跑了出来,而叶星橙那脾气也是拗地很的。

“我这就去!”俊眸一闪,方澍野有了不好的感觉。

驱车返回住处,黑漆漆的房间,他打开了灯,看到一室寂静。

没人!

叶星橙没有回来!

心惊肉跳,驱车往酒店去,总裁办也黑漆漆的,打开她的办公室,处了衣架上的外套,没有其他。

打量那件外套,方澍野跑去了她在酒店的那间卧房,那里没人。

随后他询问门迎和司机,都没有看到叶星橙的人影儿。

难道在档案室?

这个时间,她早该下班了?

心中焦急,方澍野往档案室跑了过去。

那里黑漆漆的,大门紧闭。

“星橙——”

他呼唤。

无声,而这里没有暖气,十分阴冷。

打量这里,方澍野不禁自责,天知道他怎么把她派到这样昏暗的地方来工作。

“我是方澍野,密码,档案室的密码,报给我,我正需要。”方澍野在外方徘徊,紧急联络了酒店后勤。

“总裁,您的门卡可以无障碍通行的。”

“哦——”他真是蠢,方澍野敲敲脑袋,从口袋中摩挲出自己的门卡,刷了一下,档案室的大门开了,他径直往里去,却么有留意脚下,直到他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跌倒。

方澍野在一个回眸的瞬间,呼吸骤停。

大门处投过的一道光亮,让他依稀看到了那个绊倒他的是什么?

“星橙——”

他吓到了,那个人影不正常地倒在地上,而当他打开上方的吸顶灯,看到那个纤纤的身影,倒在冰冷的一角,没有丝毫意识,将他的呼吸都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