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澍野闹酒闹地伤心,彭奉珍心知病根在哪儿。

可是她竭尽所能让澍野和星橙过到一块儿去,可两个人还是分了。

而如今除了过好自家的日子,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翌日,彭奉珍本想开导莜雅几句,谁知她一声不响地连早饭也没吃,带着孝念上幼儿园去了。

下午,孝念回来的早,彭奉珍本想私下问问孝念他母亲的情绪,摊上一个罹患抑郁症的病人,她这话是重不得的。

怎料孝念到底是孩子,对大人们的情绪变化没有什么感知力,他只是拉着她的手说:“太婆婆,今天小峰问我是什么血型的,我说是a型,爸爸妈妈是b型,小峰说他看了科普书,这不可能,说他一定是记错了,两人还起了争执。

“你当然记错了,太婆婆记得我们孝念的血型也是b型哦?”

摸摸孩子的脑袋,彭奉珍疼爱有加。

“可是上次在美国做盲肠手术,山姆医生告诉我我的血型是a型,我一直都记得。”

“所以要好好用心学东西,你这样不行。”

彭老夫人每当回事,可晚上饭桌上孝念朝澍野念叨着小峰懂血型的事,问他爸爸两个b型血,能否生出a型的孩子来,澍野面色陡降,大发雷霆,吓哭了孝念,而孙儿媳莜雅也呵斥起了孩子,花容欲乱地抱着孩子上楼去了。

一顿晚饭,不欢而散。

彭奉珍这夜没睡踏实,她的反应一向灵敏,她隐隐觉得不安,而这不安就是来自于孝念的话。

当初孝念出生的时候,她喜还来不及,没有顾上一些该多考虑一层的事。

而孝念今天的话,真的让她忐忑。

当孝念背着他爸爸妈妈央求她去化验血型时,彭奉珍和重孙子孝念拉了钩,“不许给爸爸妈妈说,这是你和太婆婆之间的约定。”

彭奉珍借常规体检的时候,替孝念私密地化验了血型。

而结果真是怵目惊心,彭老夫人看着孝念,手指打颤,“你是记错了,是b型。”

孝念搔搔脑袋,认可了结果。

彭奉珍可无法像孝念那般悠然自得,她回了家,支开了佣人,将一份验血报告摔在了孙儿媳莜雅的面前。

“五年,你竟骗了方家五年。”

“我没有……”

“事实在眼,还敢狡辩?”彭奉珍摔了茶杯。

“我承认孝念不是方家的孩子,可是祖母……,我……”莜雅没有心理准备,这事她真的不知如何讲。

“这么说你承认了?”彭奉珍从来没有这么失败和难堪过,她的儿子儿媳去的早,她是拿性命守着澍野这孩子,还有整个方家。

“我不想隐瞒您的,您冷静一下,听我解释。”

“我不听你的解释,我要告诉你我的决定,我要你亲口和澍野提离婚,并尽快带着孩子离开方家,离开方家产业遍布的城市,如果可以,去美国,越远越好。”

“祖母,我当您是我的亲人啊,我并非贪图富贵,只是想给孝念一个完整的家。”

“你真是自私,竟然让澍野替你养别人的孩子!”彭奉珍气地够呛。

“祖母,澍野知道的,我对您对澍野没有恶意。”莜雅小心翼翼地说。

“就算澍野知道,你也要和他离婚,这事由不得你们。”彭老夫人吃了秤砣铁了心,当下去了话机旁,准备拔电话给澍野。

“您不能这样,我不是对澍野没好感,澍野是喜欢孝念的,孝念喊您太婆婆的,您不能只为自己着想……”

泪光闪烁,没有比她更伤心的太婆婆了。

只是常年的理智和处事,让彭奉珍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果决和深邃,她没有吭声,镇定了情绪,按动了话机的按键。

莜雅见状,方家要赶孝念和她走,五年,没有亲情,也总该有个人情。

她想说服彭奉珍,不由地跑了过去,探身压断了话机,两人手指推搡间,彭奉珍一个没站稳,摔倒了,她的头碰到了沙发的漆木扶手,发出了一声不小的声音。

莜雅吓了一跳,看到彭奉珍气喘吁吁,抚着胸口,须臾已经汗布额面。

“药……,药……”彭奉珍发出了微弱的促喘声。

莜雅的神经都充斥着紧张,她直勾勾看着彭奉珍,“您不要我离婚,我就给您药……”

“您不要我离婚,我就给您药……”

她蹲下来,叨念起来,而那个倒地的身影,须臾没了声响。

莜雅久久地看着,然后她像平时一样淡漠地拿了皮包,从方家别墅那扇不常用的大门出去,她记得她要接孝念,今天是周三,是她这个母亲亲自接孝念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