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这个女人好好看啊。只是怎么会伤成这样?”有人惊讶的扶住她,听那音调,应该是一个活泼之人。

“嗯?”

迷蒙间,她好像听到了一个冷冷的声音轻“嗯”了声,但她知道那不是萧离的,因为萧离已经死了,白白的为她牺牲了。如果萧离在天上看见他死的毫无价值可言,是不是那冷颜会彻底变成黑脸。

想到这,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城主,这女人受那么重的伤竟然在笑耶?”像发现新大陆般,那个欢快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回去,当做乐子也好。”

冷冷的声音做了决定,她感觉整个人被抱起,有救了,这是她的第一感觉,也是她彻底的陷入昏迷前的唯一意识。

……

再次醒来的时候,顾子依脑子处在半空中,凝神了好半响,才回过神,眼睛瞥了瞥,发现她此刻正躺在黄花梨门围子架子**,身上盖的是绣着牡丹花的淡红色锦被。

揉了揉发痛的头,她想起身,但是胸口传来的剧痛让她倒抽了口凉气。用手支撑,忍着痛,好不容易坐起,靠坐在床边,这才仔细的打量起屋子里的摆设来。

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左边是三屏风式镜台,台上摆有胭脂水粉梳子等;右边有衣架、大理石插屏式坐屏风、透格门圆角柜。房间中间摆有一腿三牙方桌,上置茶壶杯子灯盏;桌子四周分别置放四开光坐墩凳子。

整间房子的布置很简单,但顾子依怎么看这一间都是有钱人家的客房,只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是有人救了她吗?若是,那救她的人是谁?

才想到这,房门被推开,一个十六岁上下的丫鬟走了进来,一见她醒了,忙飞奔似的又了跑出去,嘴里还不停的嚷嚷着。

“管家……管家……姑娘她醒了。”

不到一会儿,就见那丫鬟带着一个看起来很威严的大叔走了进来。

那大叔板着脸走到她的面前,道:“姑娘,您既然醒了,就跟奴才们去见城主吧。”

公式化的口吻让顾子依皱眉,但还是问道:“城主?”

离叶城已经被毁,自然没有城主可言,那现在这个城主,该不会就是焰阴城的北冥空吧?

“是的,我们城主叫北冥彻。日后,姑娘称呼他为城主就好了。”

“不是北冥空城主么?”蹙眉,不解。

“北冥空是上一届城主,也是我们现在城主的大哥。只是因为上一届城主不喜城中之事,遂让位于我们城主。焰阴城很少出去打交道,遂外界还当我们城主是北冥空。”

“哦,原来是这样!”

听着他的解释,顾子依这才知晓,原来北冥家二少爷现在才是真正的焰阴城掌权人。

只是北冥家大少爷这位退的也太让人无语了,早知道就不该接受城主之位,不就可以免了日后这些麻烦么?

不过,这是人家家事,她管不了。

顾子依又简单的问了几句,知道那个丫鬟叫筱筱,也知道了是北冥彻出外游玩时救了她,算算时间,她从被刺的那天起,已经过了十天了。

在筱筱的服侍下简单的梳洗了一下,衣架上搭着青白两套衣服,本能的拿过那套青色的,看着手中青色淡的衣服,她好看的眉毛揪在一起。

“萧景,从今日起,我顾子依只身着白衣,天天祭奠你即将悲惨命运!”

嘴角扯起一抹冷笑,丢下青衣,换上白衣,本来就倾国倾城的绝食佳颜,此刻在白衣如雪的映衬之下,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打开门,在门外的李管家看到她的那一刹那,明显愣了愣,但还是死板着脸,不发一言的在前面带路。

一路上,她边忍着心脏处传来的剧痛边跟着管家绕过几个长廊,才走到一个独立的院落,院落门口站了两个彪形大汉,见他们过来,行了礼,便又如门神一般站的笔直。抬头看了院落上的牌匾上赫赫写着“听雨轩”,她有些哑然失笑,这名字怎么听都感觉是后妃的寝宫的名字。接着进了院子,一眼望去,里面根本没有守卫,不过,正对院落大门的那间房间的石阶上坐着几个丫鬟,在那里安静的刺绣。见他们来了,只是起身拂了拂身,又接着坐了下去开始刚才停下的动作。院子里还有些不知名的花卉,此刻正争相斗艳的看着,煞是好看。

管家绕过那几个丫头就朝那间房间走去,敲了门,只是轻喊了声“城主”,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冷冰冰的一句“带进来吧。”

顾子依听出来了,这个冷冰冰的声音就是她彻底昏迷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

她本打算单独找萧景报仇,但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她要跟这屋子里面的人做交易。

她要毁了萧景的一切,让他也尝尝什么叫做痛彻心扉,什么叫绝望,什么叫死不瞑目!

冥想间,李管家已经开始催促她进屋了。她只是朝李管家轻点点头,这才移着步子,推门走了进去。

一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前面的那副大大的字画,画上是一个猛虎,游走在山岭只见,只是那猛虎的眼睛是红色的,怎么看都觉得是凶光闪烁,不寒而栗。字画下面摆放的是雕花楠木桌,两把椅子分别立于两侧,左右各有茶几两个相间于三把椅子当中。很明显,这是个厅,左手边有四尺宽得通道,她顺着眼睛看过去,发现还有内室。

既然厅里面没有人,那里面总该有吧。

心里才这么想,莲步已经慢慢朝里走进。原来这内室是一间书房,跟一般人家的书房没有两样,只是家具比人家的奢华点,书比人家多点全点。

只是那靠在案边看书的男子,却让她惊了惊。

男子一身玄色锦服,身如玉树,一双黑眸此刻正射着冷冽寒星,似乎要把她整个人看透一般,两道如墨漆眉,此刻正微微扬起,挺直的鼻梁下是绯然的薄唇,似笑非笑,似虐非虐,似喜非喜。咋看,人以为龙章凤姿,仪态傲然。

最让她惊讶的,还莫过于他那头万千银丝,细长柔软的银丝耷拉在胸前,脑后,颈项上,似魅惑又妖娆。

如此矛盾的组合体,却极有威严权势,让人的目光停留在此人身上,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