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并未纠结很久,坦白道:“你比较重要。”

徐岳楼见他妥协,心花怒放,乖巧地伏在蔡京身上,说起今晚袁氏的来意。

“娘这么晚还在这等我们,兴许有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听她说一下?还有啊,她说我和大夫人联手欺负她的事,也是有的,只是不是表面这样罢了。”

蔡京望了她一眼,知她误会,却也不解释。忽然之间,他觉得妻子还是不要聪明的好,就像悦儿这样,有时候笨笨的就蛮可爱的。想到这,蔡京心情也不赖,声夹清风,缓缓道:“除夕那夜的事,我已知晓。你做得对,不要同大夫人直接冲突。今后,若是遇到选择时,不用犹豫,站她那边。”

徐岳楼笑得更美,任她怎么想,都想不到蔡京会这么说。蔡京望着她的笑颜,忽然觉得屋里的火盆太多,太热了。

“悦儿,你冷吗?”

“不冷呗,火盆那么多,怎会冷?”

“那明天减少几个吧。”

……这什么逻辑,减少几个,不就冷了么?累了一天,又折腾了好一会儿的徐岳楼,带着疑问沉沉睡去。

蔡京低,低喃道:“睡着了啊,睡着了好。”说罢,吹灭了烛灯,搂着徐岳楼进入梦乡。

初四这日无须走动,却因初五自家待客,蔡京夫妻俩也没得闲,好一通收拾准备。幸福的是,吉燕十分能干,大部分事情徐岳楼刚问了个开头,她已全盘回过,事事妥当至极。至少。比徐岳楼亲自做会更好。

蔡京看在眼里,思及吉燕夫君王朗的沉稳,他坚定了重用王朗之意。

初五这日,天色放晴。碧蓝的天,枝丫上挂的都是白雪,甚是美丽,就是单调了点。“这要是有几株腊梅。这景。可就绝了。”徐岳楼赞叹之余,不免贪心起来。

“开春咱们就种些,不止腊梅。我在孟家庄种过的,这里也都会种。”蔡京允诺。

徐岳楼笑道:“说好了噢!可我没记错的话,孟家庄的院子极大吧?”

“嗯。我们的院子会比袁家的宅子还大的,你放心。”

说话间。隔壁一家已经来了,二人忙去前院接人。他们没邀请外人。只喊了隔壁、司马家两家过来小聚。谁知,司马夫人还没来呢,杨夫人、沈相夫人唐深深、王安石夫人三家的贺礼却已至。

徐岳楼担心失礼时,只见袁氏同沈家的婆子聊的热火朝天。她忙让吉燕亲自招待那婆子。将袁氏送上次席。

袁氏扭捏了下,在看到主位的蔡夫人时,立刻大方地拉过徐岳楼的手。殷殷嘱咐:“媳妇啊,这些小事我代你做就是。你可是双身子的人,搞不好又是两个,可得照顾好自己!”

好假~徐岳楼抖了抖鸡皮疙瘩,笑道:“我身体好着呢,姨娘且放心。”

这一日,司马夫人进退有度,蔡夫人心如明镜,二人到是说上话了。长辈这边,偶尔夹杂着袁氏不和谐的声音。袁氏失礼一次,蔡夫人笑容增一分。晚辈那里,徐岳楼有孕,韩梦临盆在即,唯有王雯身单力薄,目露希冀,望向了司马夫人。

司马夫人瞧在眼里,只是不便同她说话,只好轻轻点头,示意王雯安心。

初六,蔡家请客。蔡夫人听从蔡京建议,将女客放在徐岳楼那院子,蔡家主屋里接待男客;初七,司马家请客,邀了蔡、韩这两位岳家。韩家独子随父前来,同蔡京、司马惟详谈甚欢。除此以外,并无男客,蔡京心中大石放下。

初八这日,杨家摆宴,以蔡京对杨夫人的认知,她眼里压根就没什么男女大防的认知。只怕,杨家的几位少爷还是能见到悦儿啊。纠结间,只听徐岳楼催促道:“快点啦。今儿是我、师父、我娘三人的好日子。”

“什么好日子?”

徐岳楼神秘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会告诉你的。”

蔡京来了兴趣:“噢?不让我问,难道杨夫人也会瞒着杨将军?”

徐岳楼肯定的点了点头:“今儿这事,我师父绝对不会告诉师爹的。我会像师父一样,在生命的尽头再告诉你我们今日的谈话。至于我娘,她说了,她会把秘密带进棺材里。”

闻言,蔡京心中又一动,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却未曾细想。只因徐岳楼话里话外透露着,她们今日会是秘密谈话,连同床共枕的夫君都不能知道的事。想来,也不会有外男听见,不管那男子多大。想到这,蔡京脸色微缓,随徐岳楼一同出门。

那厢,徐岳楼对蔡京的不追问,欣慰的同时又失落。她其实蛮想蔡京问她什么秘密的。结果,不知道蔡京这是对自己信任呢,还是放任呢,还是没兴趣……总之,感觉怪怪的。

蔡京夫妇、司马夫人一家到得极早,抵达天波府的时候,杨家下人刚用过早饭。男客被留在前院,徐岳楼、司马夫人被抬进了后院。三人密谋多时,快到晌午时,王安石一家才缓缓而来,连老夫人都跟了过来。

王安石同杨允之说的,十之*都是变法之事。蔡同也参与了些许,蔡京、司马家父子却是未曾参与。此刻,听了王安石之语,司马家父子默不作声,唯有蔡京赞同之时,还问了几个问题。

就这几个问题,看似问题,实则是变法的漏洞。王安石沉**变法多年,所见年轻才子颇多,却没有一个像蔡京这般聪慧的同时又严谨。一时间,如获至宝,亲自携蔡京细细聊了起来。杨允之也向蔡京投来赞赏的目光,蔡京似无所觉。

那边,蔡同轻笑,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看到司马惟父子面面相窥,记下今日之事,回去好同司马夫人汇报。

后院,司马夫人也没闲着,已同王雯攀谈了起来。先是细细问了王雯的小日子,平时饮食,所用的中药等等,一切问完后,司马夫人又问了王夫人几个问题,这才总结道:“二小姐这个,同我的情况还不一样。我是身体受过亏损,她这是天生加后天养成的。”

这话,莫说王雯母女,就连徐岳楼和杨夫人都听得稀里糊涂的。

“娘,不懂啊,说直白点吧。”

司马夫人笑道:“不急,这就说。因王夫人孕中贪凉,这导致二小姐先天体凉。二小姐这些年自己又不知保养,那些大夫给开的药都是补药,对我这种先伤后改善的人有用,对二小姐却是没用的。”

王夫人忙问:“那该如何?”

“法子到是有一个,就是,我也不太肯定……”

这日,众人直到天黑才散去。初九闲了一天,初十这日,徐岳楼就想再去高家,蔡京拦住了。

“去了也是白去。这几日我让人打听了,高家子女极弱。不是女子,是所有子女大都如此。所以,嫁入高家的女子就分两种了。一种呢,厉害的就把夫君拿下,便可以在府里作威作福;另外一种,就是本身不怎么强势,入乡随俗,随了高家弱的特性……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蔡京说到半途,就见徐岳楼怪异地望着自己,便出言相问。

“看你奇怪啊。你平时不惜字如金,却也很少废话。现在,主动打听人家后宅的事就算了,还学妇人嚼舌根。有问题啊,绝对有问题!”

蔡京本想反驳,却见徐岳楼似乎心有成竹,当即承认:“是。”

徐岳楼得意一仰头,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催促道:“还不快快招来!”

“这就招。我记得自己说过,不想让你受任何委屈。我不是天,所以,只能尽量护你周全。”

“别拿好听的忽悠我,说你真实意图。”徐岳楼坚定认为这是糖衣炮弹。

“这就是我的真实意图。在我能力范围内,不让你涉险。同梁家大小姐来往没问题,但是,高家不安全。所以,我会替你约梁大小姐过府相聚,而不是你去高家。”

徐岳楼一听,忙道:“这可是个技术活噢。师父进高家,那是打进去的;我呢,到目前为止还进不去。你倒好,硬生生地要把人往外带,你厉害!话你都说了,我不能不给你面子啊。但是,你得跟我个实话,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人?”

“元宵之后。”

徐岳楼明白,蔡京这是又准备拿皇上当枪使。他自己都用习惯了,自己也就不矫情了,便道:“好吧。那么,闲着也是闲着,我去看看钟二娘。没几步路,你忙你的去吧,不用陪我过去。”

蔡京怎会同意?说是见钟二娘,主要是见陈晨那。毕竟,他们几个的事业,钟二娘就是个凑数的。在徐岳楼变脸之前,蔡京已想到今日不去的缘由。

“夏家的那个姑娘,你不先去看看?”

夏婉月么?徐岳楼忽然有些踌躇。

想当初,她是那么的排斥月牙儿。可人于人之间一旦有了来往,只要对方没有坏心,最后相知谈不上,相熟是必然的。坦白说,日夕相伴的一个小姑娘,就那么没了,这种感受……真的很不好。

夏婉月,要是第二个月牙儿,怎么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