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一抹邪魅的身影穿梭在宫门之间,霎时间能从一个人的身后飞过去,却不留半点气息

她的脚终于停留在了御书房外。

看着里面暗暗的烛光,便可知除了门外熟睡的太监,再已无人在里面,那么这个时候便是她动手的好时机。

轻轻地翻窗进去,她看着桌子上那一张画像,嘴角轻轻勾起,柔声说道:“他说得果然没有错,战争让秦阳国灭亡,果然不是一个好方法,只有爱情才是**的心药,让人连江山也宁可不要。”

将瑾灏画的画收藏起来,拿出自己画的画,慢慢卷起,嘴角那抹算计的笑容,成了这夜幕最寒冷的一角。

数月后,树林竹屋。

暖熙细心地绣着肚兜,她绣了两条,一条给小溢,一条自然是给姐姐的孩子。

姐姐挺着大肚子,一大早就出去了,都没有吱个声,只留下一张字条,说是给孩子买些布料和菜,去去就回,本来想去找她的,后来发现自己对这片设了阵的树林根本不熟悉,也无法离开这片树林半步,与其在树林里面浪费时间,还不如在这里慢慢绣花,也好在姐姐孩子生出来的那会可以穿上。

“啊!”门外突然想起姐姐痛苦的喊声。

暖熙心一紧,连忙丢下绣品跑出去,入目的却是下半身全是血的柔儿。

“姐姐!”暖熙连忙跑过去将她扶进屋里。

柔儿的脸色很苍白,毫无血色可言,因为痛苦,她的脸扭曲着。

“姐,我去找大夫,你在这里等我。”暖熙欲出去,但是被柔儿拉住了手,根本无法挣脱。

“不......不用了,我怕是不行了,树林外有追兵......他们看见我便要杀,恐怕,他们不会放过你,树林还可以托他们一阵......啊!”她捂着肚子,腹中的疼痛让她无力地嘶喊,但是喊了一下她就不喊了,因为会把追兵喊来,到时候谁都逃不了。

暖熙连忙来到她腿部,极力地鼓励她:“加油啊,我看见孩子的脑袋了

!”

估计是姐姐半路羊水破了,再加上那么激烈地跑步,才导致现在这样吧。

“啊!”柔儿极尽全力,运用内力将下体的小人排出。

“哇唔......”孩子哭得够呛,声音很洪亮,原本以为会是个男孩,却是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女孩儿。

“带着我的孩子快走,暖熙,照顾好我的孩子,他们追来了......”柔儿看向床边的一根线,和一把火折子,她已经在这里埋下了炸药,只要追兵一到,她便可以与他们同归于尽,到时候孩子和暖熙都会没事......

“姐姐,不可以,要走一起走,”她怎么能看着照顾她六个月的姐姐为了自己而死呢!

“你怎么那么倔!你现在手里还有我的孩子啊!”柔儿使劲将她推开。

“啪!”竹门被踢开,从外面窜进来两个黑衣人,他们都蒙着脸,看不清面容,但是腰上佩戴着的宫牌,便可知是宫里来的。

难道他真的那么狠心,要杀了她?

“快走!”柔儿嘶吼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暖熙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连忙从后窗跳了出去,用外衣将孩子包住。

还未跑开几步,只听见竹屋内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瞬间竹屋夷为平地。

“姐......姐。”暖熙忍不住跪下身来,泪水流淌在眼眶里下不去也回不去。

“还有人活着,快去追!”并未走进竹屋的黑衣人,看见了远处的暖熙,连忙挥起手中的刀剑,往她的方向赶去。

暖熙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连忙往外面跑。

树林不愧是柔儿创下的阵法,都绕死她了,虽然绕死了她,但是那几位黑衣人的身影却再也没有看见过。

“呼哧,呼哧。”暖熙抱着孩子靠在一棵古树上不断地喘着粗气,累死她了,眼见这天也黑了,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竹屋是定不能回了,可是接下来她还能去哪?

身上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有被竹子刺破的,有被跌伤的,但是都没有伤害怀中的孩子半分,因为那是姐姐用命保护的小生命啊,自己怎么可以让她受伤?

“孩子,你饿了没,可是我已经没有母奶了......”额......确实是没有了

!看着怀里的孩子不断吮吸着自己的大拇指,暖熙也饿了。

用随身带着的小刀刺破自己的手,暖熙慢慢喂孩子血喝。孩子不能饿着。

这样不吃不喝还浪费血,暖熙带着孩子在树林里绕了三天三夜,终是熬不住了,靠在树上的身子很是憔悴,脸上也毫无血色,她慢慢顺下来,双眼朝着疾驰而来的马车看去,可是她再也没有力气去挥手请求帮助,伸到半空中的手,也就这样落下,无力地坠落。

似乎是压疼了娃娃,那个女孩忍不住用自己最大的嗓门哭了起来,这引起了那辆马车的注意。

原本是不想管这件事的,但是景涵然却不想不管那个女娃的事,毕竟是一个襁褓婴儿,怎可就这样逝世。

“满福,去把那个女子和她的孩子救上来,带回景府。”涵然撩开帘子,命令道。

“是,公子。”满福小跑过去,摸了摸女子的鼻翼发现还有呼吸,悬着的心落下,然后扶起她,接过孩子往下一辆马车扶去。

下一辆马车上坐着一位年轻女子,大概也就二十岁,她看着景涵然的示意也明白了几分,接过孩子,又让侍女准备了许多好吃的,便开始照顾起了她们。

车途中,暖熙醒来过一次,但是又很快晕过去了,因为发了高烧,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她浑身都痛。

景府。

“夫人,她醒了。”一个清脆铃音响起,接着是一抹粉色身影跑出门。

暖熙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清晰起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已不在树林,而是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这个房间看过去很高雅,必定是富贵人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