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荧幕上红夫人因为不肯杀死夏尔时，而被格雷尔的电锯刺入胸膛。鲜血飞溅出来时，将原本就鲜红的衣服染得更红。

别人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我的话最多也就是：啊，凶手之一被杀了，接下来应该轮到另一个了吧。然后就是希望剧情快一点。

然后看到红夫人的走马灯剧场时，大抵是：啊，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呢，她的一生都是在不幸中度过的。之类的感慨而已

。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

毕竟在前世那个时候，这种剧情也不少见吧。随便抓一把苦情剧，里面的女主人公随便的哪一个都能及得上红夫人的经历。甚至比她悲惨的也不是没有。所以看到这幅画面时，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吧。而且大家都知道，荧幕上的东西都是假的。也就没有人会投入感情进去了。

可是当你亲身经历了之后，我想应该没有人能无动于衷了吧。真实的杀人案件就发生在你的眼前，而那个人又是因为不想杀掉你而死掉。

反应，我没有，当时的我只能愣愣的看着格雷尔的电锯从红夫人的胸口拔出。鲜红色的血液就那样喷射了出来。因为离红夫人的距离较近的原因，鲜红的血液有一两滴落在了我的脸上。感觉，我只是感觉到我的脸上被血液溅到的地方很烫而已。

红夫人倒了下去，走马灯剧场开始播放。仰起头，鲜红的血液被天空中落下的雨水冲刷干净。可是为什么我还是感觉脸上很烫呢。那种烫甚至烫到了人的心底。让人的心被烫的发疼。让人无法动弹。

到底还是生长在温室里的花朵啊。看着夏尔平静的为红夫人合眼之后，冷静的下达着抓捕另一名犯人的命令。而我只能无措的看着红夫人倒下的地方。

看着被外套盖着的红夫人，我慢慢地蹲下身子。不去管塞巴斯蒂安与那个死神的战斗情况。我只是静静的看着红夫人。“呐，为什么你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会有心痛的感觉呢。明明你是想要杀我的呀。而我也从来没有真心把你当成亲人看待。可是，为什么我的这里还是会痛呢？”嘴里喃喃说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懂，听清的语言。

说了几句之后，少女抬起头，右手缓缓地附上左胸，看着不停的下着小雨的天空。动也不动，没有人知道少女此时心中在想着什么。从眼角滚落的不只是雨水，还是其他的什么。

夏尔一直在一旁看着。少女的举动他从头到尾的全部看在了眼底，一丝都没有放过。少女说的话他没有听清，只看到少女在平时樱红此刻却变得有些暗淡的嘴唇动了动。即使他仔细地看了口型，也不懂少女到底说了什么。

那是当然的啊，少女所说的话可是少女灵魂深处的母语呢。除了那个国家的人，没有人能听懂了吧。自然，少女的母语从最开始就被深埋入心底了。那是深到连夏尔也触碰不了的地方，少女唯一的秘密。所以，谁也不知道少女还会说其他国家的语言

。包括夏尔。

看着仰望天空的少女，夏尔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从那张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脸上，看到了深深地悲伤。所以，夏尔挪到了少女的身边，将手覆上了少女的眼睛。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陪着少女。

对于红夫人的离世，夏尔不是不伤心的。毕竟是自己的亲人啊。但是当红夫人的匕首划向夏利的时候，不管夏利是否受了伤，自己与红夫人之间，就不可能回到从前了。破了的镜子即使拼凑的再好，也不是原来的那面了。上面的裂痕就算肉眼看不见，但是却是存在的。

并不是自己有多么希望红夫人死去。只是自己心中的天平上的砝码从一开始就不是一样重的。夏利与红夫人，自己的选择永远都是夏利，也只有夏利一个而已。

自己就是那么自私的人。如果红夫人没有死去的话，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大概会变得很尴尬。即使在最后，红夫人改变了自己的初衷。可是发生过的事情，是不会消失的。夏尔在看到被自己用外套盖起来的红夫人时，这样想着。

屋顶上的战斗已经到了尾声，夏尔的举动让我回过了神。呵，还真是没用呢，明明说要保护夏尔的啊，怎么反倒让夏尔担心起来了呢。我轻笑着，拿下了他的手，对着他温柔安抚的笑了笑。

夏尔只看到少女的嘴角浅浅的弯了弯。那种复杂的笑容他不能完全读懂。但是他从中读出了，最开始的自嘲，和后面的释然，以及最后的温柔。虽然夏尔不知道少女为什么会露出自嘲的笑，但是只要少女不再沉浸在那种无声沉默到让人心痛的悲伤就好了。

对视中的两人被突然落地的声音惊得回了神，一起看向那个重物所在的地方。那个自称是‘美丽的女演员’的死神大人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

从高空落下的滋味肯定是不好受的吧，而且还是他最在意的脸，先着地。虽然死神的抗打击能力与恢复力都是很强的说，但是那种程度的伤害还是需要一定时间来恢复的吧。

看着脱去燕尾服的塞巴斯蒂安，像拔萝卜一样将落在我们身边的死神电锯，从地上拔起，然后一步一步的向格雷尔走去。夏尔拉着少女的手站了起来。

听到格雷尔在面临威胁的时候，说出有关一年多前凡多姆海恩家的事情。夏尔海蓝色的瞳孔紧缩了一下。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格雷尔，这是他最大的疑问，也是他的目标

。仔细注意着格雷尔的夏尔，没有发现少女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异常反应。

可是站在两人对面的塞巴斯蒂安却将两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少女只是将扬起的嘴角拉平，微微的闭了闭眼。这两个简单的动作而已。之后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格雷尔。就是因为太平静了，所以才是异常。

作为夏利.凡多姆海恩，死去的两人是她的直系亲属。这种时候，听到这种消息时，至少都会有些反应吧。就算是普通的人听到这种秘辛的时候，应该都会有好奇的反应。

可是少女太平静了。没有紧张，没有激动，没有渴望，甚至连普通人都会有的好奇都没有。那种样子，仿佛格雷尔说不说这个秘密都无所谓的样子。

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少女对死去的凡多姆海恩夫妇两人，没有一点感情。所以对于两人的死因并不感兴趣。第二种：就是少女知道两人的死因是什么，仇人是谁。所以对格雷尔的话才会表现出这种平静的反应。

照少女的表现来看。应该是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大吧。得出这个结论的塞巴斯蒂安深深地看了一眼少女。还真是有趣啊，让人越来越想剖开少女，从灵魂深处知道她的想法，她所有的一切。

察觉到自己内心想法的塞巴斯蒂安笑的更优雅了。阿拉拉，还真是要不得的想法呢。怎么能渴求自己主人以外的灵魂呢？这可不是个完美的恶魔执事该做的事情呢。

一边这么想着的塞巴斯蒂安，一边将手中的电锯更快地切向格雷尔。虽然自己早就查出凡多姆海恩事件的真相。可是当初定下的契约可是让小少爷自己找出凶手，自己只是从旁辅助而已。而且这么早就知道真凶的话，是不是太无聊了呢？所以抱歉了啦，死神大人。塞巴斯蒂安毫无愧疚感的想着。

可惜这个世界上一向都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呐。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程咬金，我这边的主仆两人都很惊讶。对于早知道剧情的人来说，这没什么。可是为了装作惊讶的样子，我还是随着两人一起抬头，看向屋顶上方突然冒出来的冷面男人，或者说死神。

之后？之后的情况只能说剧情不可逆，我这只小蝴蝶的翅膀什么也没影响到。格雷尔被带走了，只留下主仆三人，还有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