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无边的噩梦

我心,彻底的沉到了肚子低下,若是有身孕,那『妇』人不会是这样的神情,而且我也不可能有身孕,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我肚子里长东西了。

肚子里张东西,那大约就是瘤,这下完蛋了。

阎王,你这个玩笑开大了,给我身体再怎么苦都好,我一直以自己的健康为乐,你至少不能连这点权利都给我剥夺了吧?

我随着那『妇』人一道出去,脸上已经苦成菜瓜,再也没了平日的生气。

摩纳看我这个样子,也是沉下脸,却好心安慰我:“没事的,这大夫医术高明,纵然有什么事,也没关系。”

说的好听,要是良『性』瘤子还好,我对医理大约有些了解,若是良『性』瘤子生长速度不快的话,就不用治疗,可若是恶的……我还不信这大夫会开刀。

那『妇』人跟大夫耳语几句,大夫又让我坐下,细细的再次把脉,观看我的眼白颜『色』,过了许久,他才起起身跟摩纳耳语几句,出去了。

“大夫去开『药』煎『药』去了。”摩纳退下阿蛮,严肃看着我,说:“你以前可有受过什么伤?”

我努力的思索着,自我穿越以来,这具身体倒没受过什么伤害,只是被关进暗室几次,而且还受过几次伤,不过都是轻伤,唯一严重的一次上一被宋庭卫拍那一掌,不过也被易千寻用内力化开了,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我没穿越以前。

天……这个苏素,在死之前到底受了多少苦,过的到底都是什么日子啊?

“以前落过一次水,不知道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她到底受过什么伤,唯一知道的一次,便是这个。

摩纳沉『吟』了一会,说:“大约就是这个原因了,大夫说你腹内郁结成伤,长了个东西,大约是血块,应该是什么伤所至的,这东西是陈年血块,而且是多次受伤造成的,加之你心情郁结,是以慢慢变大。”

看来,之前的落水就造成了内伤,以后的多次伤痕,又是导致了血块变大聚集在腹内凑在一起了。

“大夫说,这血块只怕无法根治了。”摩纳看着我,忧伤说:“但只要你心情爽朗,不再受伤,也没什么大碍,只要保持愉悦心情,那血块自不会变大的。”

我总觉得不大对劲,说:“就这样?”

摩纳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我叹息一声,说:“有话就直说,你这样说一半,反倒让我心里不痛快,你不是说要我心情爽朗吗?这样的说一半留一半,我如何放宽心?”

摩纳凝视着我,沉『吟』良久才说:“大夫说,你以后只怕再难有孕。”他的话语极艰难,细细的看着我的表情,而我的手一软,险些昏过去。

“还有呢?”我咽下喉头的酸涩,想起以前甚至还是呕过血的。

“若是有幸生孕,生孩子的危险也极大,会连母体牵连……”摩纳几乎已经不敢看我,极慢的说着这些话,仿佛怕说快些,我就会承受不住的死去。

他的字字句句,如雷轰顶,为什么会是这样?

这具身体的苦难已经足够,难道还要连我做为一个母亲,做为一个女人最基本的权利也要剥夺了去吗?

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在眼角汇聚成大粒大粒的滚落下来,我无措的看着摩纳,问道:“为甚么?为甚么这样对我?”

是宋唐,要不是他无数次的伤害我,怎么会让我的血块淤积?为什么这样对我?上天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该怪他的,是与不是?

“素儿,摩纳不会嫌弃你。”摩纳抓住我的手,认真的拍拍自己的胸口说道:“因为摩纳把你放在这里,越多的苦难,只会让我愈家的怜惜你,你的伤,必然是在宋家所受,你要快快忘记那个人,重新振作起来,让他看看,你有多么勇敢,只要你勇敢,只要你开心,就没事,摩纳不需要你为我生孩子。”

“不,不……”喃喃摇头,眼里的泪水只是一可抑制的往下掉。

摩纳只是凄楚无奈的看着我,不知如何安慰。

我忽然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昏睡中,我似乎走在无尽的黑暗里,黑安没有尽头,我怎么走也走不到头。

旁边,似乎有无数的小孩在哭泣,声音凄厉可怖,我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却又找不到出路。

忽然有人的声音响起,说:“素素,往前走,只要你坚定自己的信念,就会走出去,而且……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素素,除了宋唐,还会有谁这样唤我?

当下想起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心情恼火,抽起摩纳送给我的那把匕首,狠狠就刺了过去,忽然手被人抓住,仿佛要灌注给我无限的力量,唤道:“素儿,你没事吧?”

我这才幽幽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沿上,是辽国的房间内,旁边坐着关切的摩纳,他正捏着我的手。

明白过来原来是在做梦,于是挣扎着要起身,说:“我做噩梦了。”

摩纳摁住我,说:“我知道。”他顿了顿,说:“不过……你在叫他的名字。”

我冷冷沉下脸,说:“我知道,不过我是在喊着要杀了他的。”

摩纳这次难得的没有再奚落我,而是叹息一声,说:“难为你了。”

他想起什么,吩咐一旁的阿蛮去拿『药』碗来,那『药』碗一直热在旁边,阿蛮拿过,摩纳亲自接过,喂到我唇边说:“大夫说你一醒来就要喝掉。”

他沉『吟』一会,说:“切忌大喜大悲,我想,你大约还想活下去的。”

我重重的点头,说:“对,我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看到,苏素活的是多么的潇洒。”

阎王,宋唐,宋明苏玉,你们一个个都巴不得我不得安身,我偏偏要活的好好的,让你们瞧瞧。

人在机至伤心的时候也许会燃生死的**,但却也会生出更大的求生欲,也许我,大抵就是这样。

当下捧着摩纳的手,就着他『药』碗把苦『药』汁一饮而尽,连渣都不剩。

摩纳看着我,满心的疼痛,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安慰我说:“喝了『药』就歇息吧,别在胡思『乱』想,好好歇觉,我在你身边,会一直守着你的。”

脑子里又出现梦中宋唐的那句话,他说一直在我身边,他是在我身边折磨我呵……

宋唐,你且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过的那么潇洒,而我,自己必定会活的潇洒。

渐渐睡了过去,再次醒来之时,已经夕阳西下了,摩纳还是守在我的身边,见我醒来,才僵硬的扭动了下身子,抽回手看着我,说:“你醒了?”

我脸一红,发现自己正枕着他的手,说:“一直压着你的手呢?”

他说:“可不是,都麻了?”

这厮这个时候还想趁机邀功,当下也不理他,只是不说话。

“好了,又该吃『药』了,你心情好些便好。”摩纳也不在意,叫进阿蛮给我用『药』,都是亲自喂,凡事亲力亲为,好好恋人的样子。

“我明日带你出去玩。”摩纳见我喝完了『药』,说:“大夫说你要好生歇息,且要心情好,便不要去远的地方,就去我大辽的都城逛市集吧。”

我意兴阑珊,又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只是轻声说:“好!”

这一日,大约是『药』『性』过重,我又早早睡下,大夫也说,我这病一发作起来,极是渴睡的。

到了第二日,摩纳早早起来,给我带来了男装,还叫上了易千寻。

千寻看着我时,眼里的情绪大约是已经知道了我的病情。而我心里也不禁感动,我以为摩纳应该是趁虚而入,没想到他也真遵守那个所谓的君子约定,竟然在这个时候把易千寻也叫上了。

当下心里,也有些感动。因为我的病不宜骑马,所以我们三人共乘一辆马车,呼啸而去。

一路上,两个大男人都极尽的想说些话哄我开心,怎耐他们说的笑话实在太多冷淡,到了最后,我只好发挥我说书天分,给他们讲起了《三国演义》的故事。

三国演义发生在三国的时候,但这个朝代大约是在唐朝以前,而《三国演义》的作者是明朝人,他们自然是没听过,两个大男人被我唬的一愣一愣,直叹里面的英雄人物。

到了市集,也确实繁华的很,到处是叫卖的小贩,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摩纳则不甚自豪的夸奖辽国富强,仿佛在自我推销一样。

这市集内,偶尔还有中原人士在此,大约是在交易,带些长安有的东西来,卖些长安没有的东西回去。

我们一路走着,摩纳见我有些累了,便提议找家客栈歇下,我们一行人在最大的客栈叫茶,看着这客栈,不禁又想起我在长安的茶楼,我已经不在了,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是卖了,还上还给了侯爷府呢?

易千寻明白我所,于是说:“素儿别忧心,若有心,可在此开一间茶楼,同样由你经营。”

他看向摩纳,倒向是询问。

摩纳点头,说:“我早有此意,倒让你抢先说了。”

我失笑,说:“过些时日再说吧。”因为心里,还未做好要在辽国安家的打算。

正遐想间,忽听外面一人喊道:“上茶!”

这声音,我太过熟悉,却不敢相信,不禁别过脸去,果见一身劲装装扮的小帮坐在大厅内,吩咐小二。

我的心“咯噔”一下,小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宋唐派他来抓我回去的吗?看他的身边,还跟随着三个人,大概也是宋家军了,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是长年习武的,这宋唐,总是不让我在任何地方安身。

不要问我为什么确定是他,若不是他,没人能吩咐的动小帮来抓我的,也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小帮是来抓我,若不是来抓我,何必派小帮?

摩纳和易千寻也随着我目光望过去,待见到小帮时,两人脸上的表情巨变,忙转过脸,说:“宋唐的人来了。”

“杀!”摩纳简短一个字,骇了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