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叟枸出门取钱提货马甲扫地洗碗承影钻回卧室里上网时我很认真地和师兄讨论了一下把鞭法改成舞步让马甲跳的可能:“你不想看马甲妹妹穿着女仆装戴着猫耳跳舞吗?”

师兄沉默了一下:“从各种意义上讲,会拿着鞭子跳舞的都只有女王。”

“好吧。”我改口:“你不想看马甲姐姐穿着高跟鞋和女王装在客厅挥鞭子么?”

“废话。”师兄道:“你师兄我像那种人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真有点想说“像”。

师兄一看我犹豫就了然了,抬手掐着我的脸就朝外扯:“墨小渊你皮痒了是吧?竟然还敢跟我犹豫?”

我嗷嗷叫着打掉他的手:“不犹豫不犹豫,你不像你不像,你最英俊威武玉树临风一朵梨花压海棠。”

师兄刚松到一半的手又加大了力度:“给我解释一下最后那个一朵梨花压海棠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想赞我还是想骂我?”

我泪喷:“您老人家把它理解成赞你宝刀未老老骥伏枥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不行么?虽然这些形容词听着也像在骂人……”

师兄无语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张因为鲜少和紫外线接触而白得跟僵尸似的脸上写满忍耐忍耐再忍耐:“退一万步不说这个……你怎么会想出买跳舞毯练鞭法这种馊主意?马鹿那鞭子挥得……你就不怕她把电视机打烂?”

“不怕啊。”我捂着被掐红的脸申辩:“这不还可以用道术造个屏障吗,她在里面挥她的,我们在外面看我们的,分工合作大家都能得到锻炼嘛。”

“强词夺理一派胡言!”师兄又好气又好笑:“可恨的是我还当真采纳了。”

我一听就知道有戏,立刻一记马屁拍上:“师兄您谦虚了,跟着节拍编个舞蹈什么的对您来说难度简直弱爆了,那啥……”我把师兄拖到电脑前,推推承影让他让位:“我先给您找几个跳舞毯的游戏视频您感受下怎么改编成舞蹈?”

师兄被我马屁拍得无比飘渺,当即就姿态十足地在椅子上坐下:“随便来,你挑自己喜欢的歌吧。”

承影站着没动,抬头只见他眼波浮动,明显是对师兄的鞭法改舞蹈好奇,我尽量低头让他看见屏幕,鼠标一点就把《硝子の棺で眠る姫君》拖了出来:“这个您看能不能改?”

师兄瞄了屏幕一眼,不等我按下Play键便高开尊口:“换一个。”

我大惊,难道师兄修为已经高到未卜先知未闻其声便知其音的地步?“师兄,你都不听下这歌?”

“不用。”师兄表情相当淡定,“SoundHorizon的歌我熟得很。”

“……既然是国民就更应该挑战一下了。”我不由分所地把Marchen和イドへ至る森へ至るイド所有歌曲拖出来,顺带还选中了Elysion和Moira。

师兄仍然坐着没动,看着我把所有歌曲全部翻出来才动了动眼皮:“你觉得跳舞毯里会有这些歌?”

啊啊啊——!我真恨天朝媒体睁眼闭眼全是八点档脑残剧王子配剩女配脑残女配穿越女,下个跳舞毯视频全是“Nobodynobodybutyou”,真正好听的歌曲一首都没有嗷嗷嗷。

我蹲在地上哀嚎,承影同情地拍拍我的肩:“现实点吧,拿跳舞毯练软鞭本来就不现实了,你还想用SH的幻想剧来改变,根本就不可能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猛然抓到承影那句话中的关键词,双眼放光地站起来:“师兄。”

他被我吓了一跳:“什……什么?”

“跳舞毯可以编曲吧?”我目光迫切地盯着他,两眼炯炯有神。

承影怔了怔,师兄也跟着愣了一下,两秒钟后才反应过来:“理论上是可以的……只要程序支持。”

“那就没问题了。”我拍拍灰从地上站起来:“等下叟枸回来让他改程序吧。”

师兄默:“你难道不怕程序崩盘?”

“当然怕。“我回以师兄淡定的眼神和淡定的表情:“所以我会让叟枸先备份。”

事实证明我让叟枸备份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叟枸才刚写了一个数据跳舞毯就直接崩盘,屏幕上满是上上下下左右左右A+B+C。

马甲惊恐地看着显示屏,里面的歌曲已经直接从《两个婆娘一个郎》切换成《忐忑》和《香水有毒》,跟着系统提示下一首歌曲《爱情买卖》。

师兄和承影在旁边幸灾乐祸,顺便就“如今的跳舞毯真是与时俱进”等问题进行了深入的交流和探讨,我眼疾手快地让叟枸恢复数据,完了抬头看着一脸惊恐的马甲,镇定地道:“不怕,修不好就让师兄直接拿《爱情买卖》给你改鞭法。”

师兄立刻收了笑,看着叟枸正色道:“叟枸,身为二十一世纪最强大的移动人形兵器兼由统括这个银河系的资讯统合思念体所制造出来的对有机生命体交流用人形界面,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你办不到的事,别说修改跳舞毯的程序,就是让你写个自带跳舞毯程序的Windows程序对你而言难度都弱爆了,所以区区备份这种事,你就是闭着眼你都能办到。”

叟小枸的自尊心和他的双核浏览器一样强,当即就气势豪迈地说了声“好!”,然后低头继续动作,我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了师兄一眼:“那我也不站在这里妨碍叟枸了,师兄,你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想想马甲的鞭法怎么改?我先去洗澡。”

师兄懂我的,一进浴室没半个小时绝对出不来,于是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承影。

承少爷已经不声不响地摸回卧室上网了,只马甲还站在旁边眨着眼睛看着师兄,眼神柔软懵懂得横等于泡菜剧里梨花带雨的女主角:“真的要改《爱情买卖》吗?”

师兄郁闷得只差没吐血了,他十分艰难地抿了口茶才缓缓开口道:“不……我给你改《忐忑》吧……”

结果我这一进浴室就错过了师兄改编鞭法的最佳直播,出来后只能欣赏马甲回放,师兄的鞭法显然改得极为成功,马甲的悟性也相当高,配合着“啊啊啊啊哦~啊啊啊啊哦诶~啊带刀啊带刀啊带刀刀刀刀刀”的音乐居然舞得像模象样,那小鞭子甩得,啧啧,就跟恶魔城里的西蒙似的。

我找了个不被鞭子波及到的地方坐下,一边擦头一边问叟枸:“练习多久了?”

叟枸抬头看看时间:“差不多十分钟?”

咦?师兄的舞蹈改编得挺快嘛,我还以为至少要二十分钟。

想着我又回头去看承影,他老人家估计在马甲演练的第一时间就冲出来了,留意到我侧头看他也只是微微偏了偏头:“嗯?”

“你说我们要不要也改编个剑舞来跳?”我表情十分严肃认真。

承影愣了愣,垂眼看我:“你想改什么歌?”

在我看来他这么问就代表有戏,所以我眼睛一亮,凑到他身边道:“《冥王》怎样?”

“你?”承影挑起眉梢,目光淡淡地把我从上到下扫了一圈,然后侧过头。

“《吉祥三宝》都多余。”

我决定今天晚上继续和他冷战。

等马甲终于熟练掌握踩着节拍挥着鞭子跳出Perfect时,楼下热爱主旨为“没钱没权没车没房没身高没身材没相貌没优势怎么看都一无是处还没智商的大龄女青年遇见有钱有权有车有房有身高有身材有相貌有优势遗憾的是同样没智商的男主角后获救”故事的奔三妹妹已经过来敲了第十七次门。

第一次刚九点,我嚼着土豆片去开门,才刚看清她的鼻孔就被她唾沫横飞地指着鼻子骂了一通:“你有没有道德?!会不会看时间?!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音乐开得这么大!存心不要老娘睡觉是不?”

我连连道歉,作为补偿还顺便把手里刚拆封的薯片递过去赔罪。她哼了一声,鼻孔朝天地接过薯片走了。

我回来后让叟枸调整音量,拉了窗帘让马甲继续,不料还没跳上十分钟,奔三妹妹又来敲门了!

这次师兄正准备锁门,因为离门最近就顺手开了门。奔三妹妹气势汹汹地半只脚踏进防盗门,收腹挺胸吸气正准备开骂,抬眼看见师兄略带惊讶的脸叟枸略带好奇的脸承影面无表情的脸,举到一半的手硬生生收回去挠了挠头:“那个……不好意思~~~我我我刚才说话太冲了点~~大家楼上楼下邻里邻居,我还这么计较真的很不应该~~希望你们别生气~~以后我们常联系~~”

亲娘诶,这妹子一句一个波浪型尾音是怎么回事,野蛮女友变紫薇也不带这么迅速的。

我抖着一声鸡皮疙瘩盯着师兄,只见他微微勾起唇角,一张金玉其外的脸笑得败絮尽显:“这位姑娘不用介意,大家都是邻居,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大概还要找你帮忙,所以刚才的事,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奔三妹妹估计紧张得有点过了头,居然没第一时间钻研师兄那个让马甲吐血三升的“姑娘”二字,而是扭扭捏捏地开口:“那,那我就先下去了,等下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做了宵夜想请你们吃。”

混蛋三人组一听有宵夜眼睛都亮了,连他妈传说中精致优雅之剑唇角都上扬了几公分,叟枸更是跳起来说“好啊好啊我要吃”,于是师兄就十分温和地冲奔三妹妹笑了笑,暖风过境般温柔地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结果奔三妹妹一个晚上就敲了我家十七次门!

我面无表情地把夹起一块鸡肉往嘴里扔,然后嚼了嚼,咕咚一声吞下去才对着马甲传授人生经验:“看见没?男人都是不可靠的东西,什么火红的意志革命的战友啊,端盘白斩鸡出来就什么都没了。要捕获一个男人的心,果然应该先捕获他的胃,顺便师兄。”

我瞄了眼正磨刀霍霍向鸡肉的师兄,无比诚恳地开口:“你能让楼下那女生明天送北京烤鸭吗?”

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