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英国公吗?对这位公公的感情她不予置评,不过,这位公公也不算是渣父吧,虽然,他对李三公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受,可就算李三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并没有真的就放弃了这个儿子,任凭这个儿子自生自灭,或者干脆清理门户,这些年,反而为李三公子闯的祸,背后也不知收拾了多少烂摊子,甚至都将综上传下来的丹书铁卷拿了出来,就是为了保住这个儿子的性命。

正因为背后有李老祖宗那样的祖母和英国公这样的父亲,李三公子恐怕就真正地没有怕过,不怕自然做起事来救更加肆无忌惮了,当然,这里也有英国公夫人这位继母在后面推波助澜的作用吧。

其实呢,虽然她嫁进李家的门不过几日,还是看到了英国公望子成龙的迫切心情,李三公子能够在朝堂上被一次性地封为四品知府,连跳三级,英国公眼中心中的自豪那是掩饰不住的,甚至为了儿子此行的安危,做了各种准备,抛开英国公个人的感情不说,他也不失为一个好父亲了。

真正的渣父就是窦大贵那样的,这种人不但自私而且凶残,他恐怕没有真心地爱过自己任何一个子女,不管是这身体的原主,还有窦王氏生的其他几位子女,不过,相比较而言,他对小豆芽菜稍微好点,不过也只好那么一点点,要不然,也不会给窦王氏母女伤害这孩子的机会。

哎,想的有些远了,她虽然对林守备心中总有那么一份隐忧,可想到这样一位孤苦的老人,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道:“夫君,你对林伯父将我的事情说了没,其实,像林伯父这种情况,不如收留一个能在他身边就近照顾他的人会更好一些,不过,他如果真的坚持的话,我也不反对。”

窦子涵知道,林守备之所以选择她,多半也是因为很喜欢李三公子这个曾经差一点成了他女婿的李三公子的移情的作用吧。

“好的,好娘子,你果然和为夫心中想象的一样善良,美丽。有娘子这样的人为妻,是为夫做过最值得骄傲的事情。娘子,你有为夫这样俊美潇洒,气度不凡,聪明睿智的夫君也是你大大的福气,你可要记得惜福呀!”李三公子闻言,还不忘拍拍窦子涵的马匹,当然,仍忘不了自我标榜一番。

窦子涵听的不忘大翻白眼,也只有这人才这么大言不惭地夸完老婆,夸自己,还大大的福气呢?被这人这么折腾着,她恐怕都要短命几年了。

“乖娘子,你是不是被为夫的话感动了,可你这眉目传情不该是向为夫这边看来吗?怎么抬头看屋顶,屋顶有为夫好看吗?”李三公子就有本事将窦子涵翻白眼的动作扭曲到他想要的那一面。

“三公子,三少奶奶,林总管在门外传话,请两位主子过去用午膳。”刚才李三公子进门之后,两个丫鬟就知趣地躲到了门外,这时,站在门口传话。

“走吧,我真的饿了。”窦子涵不想继续理会这人胡言乱语,当下起步,准备去饭厅用午膳。

“好,让为夫摸摸,是不是肚子真的饿了。”这人本就是个不正经的,这时,伸手又在她胸前狠狠地揉捏了一把,然后,才牵着她的手出了房门。

窦子涵感觉有一一万匹草泥马从心中跑过,肚子饿了,不是应该摸肚子部位吗?这人捏她的胸是怎么回事,难道在这人的心中,用来装饭的是人的胸部,看来,她有时间的用拳头好好帮他普及一下人体基本的生理知识才对。

两人出了门后,一路向西边的方位走去,林总管在前面带路,既然窦子涵在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认这个林守备为义父的心思,那么,这日后说不定就是林府半个主子,所以,她这次,一路行来,倒是留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李三公子和林总管随口还说着一些其他的事情,问的倒是关于那几位死去的将军的一些情况,窦子涵在一边留意听着,一边随意看着,突然,她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步子,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道:“是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窦子涵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就在前面的月洞门,一棵已经有些干枯的月桂树枝下,刚才站着一个白衣女子,这白衣女子的目光正向他们这边望来。

这林府从他们进门到现在,一个女人都没有,就连用的下人们都没有一个丫鬟,婆子,可现在却平白无故地出现了一个妙龄女子,不仅如此,她初看这妙龄女子有些面熟,再加上她作为法医,对一个人的面部特征有一种本能的敏锐观察力,而她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这个时代,视力一直很好,所以,就算隔了花丛,她还是觉得这个白衣女子很面熟,不正是昨日进城门之后,表演杂耍的那个白衣女子吗?对那名女子,对方比较独特的气质和容貌还是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可是这白衣女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林府呢?林府仙子虽然人丁很少,可也不是随便什么普通的地方,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闯入的,这女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她眼花了?可是,她将这女子的面部表情可是看的很清楚的。这实在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窦子涵停住的脚步,还有她眼中的惊异让李三公子不由地停下了步子,连带地林总管也停下了步子,抬眼顺着窦子涵望去的方向望去。

“少奶奶怎么了?”林总管是最后一个抬头往前看的人,可是顺着窦子涵的眼神望过去,却没有看到什么。

“不见了。”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那月洞门口的人影就消失不见了。窦子涵喃喃地道。

“刚才那边的月洞门口站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起初,窦子涵有了异常时,李三公子就发现了,所以,他看向那月洞门时,虽然,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容貌,可是对方在消失之前的白色的裙角还是让他看到了。

“女子?三公子说笑了吧。”林总管显然很诧异,然后又接着道:“实在不想瞒三公子,三少奶奶,林府这些年来,从来就没有女眷,也没有女下人,老爷本就是家中的独子,也没有什么亲戚,自从那场战争后,老爷就不曾在这府中接待过府中女眷,也没有女眷上门拜访,三奶奶也算是这些年老爷唯一的破例了。”

林总管解释完,其实,昨日老爷派他娶送帖子时,其实,并没有请这位三少奶奶,所以,今日在府门口见到时,他还有些诧异的,最后,才恍然明白,这楚州城的官吏都知道自家大人有这么个不成文的规矩,可李三公子从京城来,可能不知道这个规矩,所以才带着这位三少奶奶一起登门了。

可是人都到了门口,总不能将人拒之门外吧,更何况,虽然京城和楚州的消息传达不是那么方便,可他也是偶尔听说过,这位李三公子可是个无法无天的主,据说,还特别喜欢这位新婚的娘子,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将人领进了府中。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家老爷见了这位三少奶奶,并没有不悦的意思,跟三公子谈过之后,甚至还动了要收这位三少奶奶为义女的心思。

“夫君,你也看到了是不?”窦子涵确认自己不会看错呀,可林总管解释时神情又不像说谎,莫非,林总管并不知情?

“林总管,娘子看的应该没错,本公子的眼睛也应该没有问题,你还是派人在府中查找一下。”李三公子看到窦子涵眼巴巴地看着他,想要求的他的认同,又怎么不会为自家宝贝娘子撑腰呢?更何况,他也没有说谎,虽然他没有看清那女子的容貌,但也绝不会看眼花。

说起来,这月洞门距离李三公子窦子涵他们一行所站立的位置并不是很远,像李三公子这么轻功好的人如果追上去,说不定还能发现点什么,可惜,李三公子对其他女子实在不太感兴趣,更别说,自家宝贝娘子还在身边,他可不想为了什么不相干的女人丢下自家宝贝娘子。

“也好,老奴这就让府中的人四处查看一下。”林总管看李三公子的表情并不像说笑,更何况,这位三少奶奶一个人看到,还可以说成是幻觉,可这两个人都看到了,那就说明真的刚才在那边有一个女人的。

“夫君,你可看清那女子的容貌了,我怎么觉得她长的那么像昨日我们在街道上看到的那位表演杂耍的女子,就是那位在天蚕丝上走动的女子。”窦子涵不知道李三公子看清了多少,但还是提示道。

“表演杂耍的女子?”

“表演杂耍的女子?”李三公子和林总管几乎同时开口,问了同样的问题,李三公子这时,也在心中回想了一下昨日见到的那位表演杂耍的女子的样貌,发现,对方的容貌其实并不是那么清晰,只记得对方身穿白衣。

而林总管闻言,则眼神闪了一闪道:“三公子,三少奶奶请放心,老奴一定会在府中详查,决不让什么不相干的人在这府中出入。”

虽然这林总管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可窦子涵却觉得这林总管应该还知道点什么,明显是不愿对表演杂耍的女子这个话题继续深入地讨论,不过,窦子涵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可没忘了她现在的身份是客人,可没有资格随便对人家府上的事情指手画脚。

李三公子虽然好奇心很大,可现在也没有多管闲事的心思,而且他也觉得,就算当年林世叔的妻女死于那场战争,也不能弄的这府中跟个和尚庙一样吗,有些事情还是丫鬟婆子更烦昂便一些,这以后自家宝贝娘子如果真的成了林世叔的义女,到了林府,总不能所有侍候的婆子,媳妇,丫鬟都得自己带着吧,偏偏,这心肝儿又不耐烦出门带许多人,那到时,自家娘子在这林府不是很不方便吗?

这白衣女子的出现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虽然,窦子涵心中还是满腹疑窦,可这世上本就有各种各样的秘密,也不是她一个人都能追根究底的。就将这事情暂时先放到了脑后,不过,她还是留意到,林总管的心情显然受到了印象,招呼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小厮去传自己的命令,让负责城防的队长调一小队人来着府中搜寻一番,看是否真的有个白衣女子出没。

下完命令之后,林总管开始变的很沉默,先前和李三公子的谈话由于这白衣女子的出现给中断了,这时也没有再继续。

还好,再走了不远一段路程,林守备招待他们用午膳的地方就到了,等他们进门时,林守备已经坐在主位等他们了,这府中现在除了林守备这个主子之外,还另有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眉眼之间和林守备有些相似,公子哥的打扮,眼神很冷淡,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冰山酷少年。

“梦阳,来伯父为你介绍一下,这就是伯父向你提过的侄子潜之。潜之,这是你李世兄梦阳。”等到窦子涵和李三公子快走到桌前时,林守备和这位酷少年同时站起身来,然后,林守备开始为双方做介绍。

“潜之世弟好呀!”李三公子也回应了一声,开始上上下下打量这位世弟。

这位林公子是林守备的堂侄子,当初林守备妻女死了之后,林守备没有再娶,他又是他们这一房的独子,最后林氏宗族自然有其他的打算,这林守备为官数十年,自然有人脉和资财的,族中出了这样一位大官,这可是林氏宗族的人力资源,怎么能随便浪费呢?最后,决定将族中的小辈选一个过继给林守备,就是林潜之,可林守备却没有过继的心思,只是对这位侄子还是很爱重的。

这位林公子能从众多宗族的孩子中脱颖而出,自然也是个不俗的孩子,从小就有了才子之名,由于年纪还小,今年的秋闱他并没有参加,可小小年纪已经有了举人的功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在三年之后参加秋闱,如果顺利的话,出仕是迟早的事情。

林守备之所以将这位侄子也叫了来,是动了收窦子涵为义女的心思,如果窦子涵真的成了林守备的义女,那这位林公子和窦子涵就有了姐弟名分,古人认亲还是很注重这些事情的,不像现代,随便几句话有时就变成了干爹干娘。最起码,让窦子涵和林潜之见一面是必须的。

林公子虽然年少聪明,可他看到窦子涵这位这么多年以来唯一出现在林府的女子,心中还是有些讶异的,林公子在七岁那年,随着父母去外祖家拜寿时,路遇强盗,母亲被欺辱而死,父亲则被强盗生生劈成两半,最后还是一位路过的道人将他救了出来,家中遭遇如此巨变,林公子从小其实一直靠着宗族的庇佑生活,读书,这样过了三年后,直到宗族决定让林守备在族中过继一个孩子时,族长就想到了林公子,而林守备也知道了这个堂侄一家的遭遇,也没有反对,后来,就将林公子从老家带来了楚州城,让他在他身边长大,并亲自教导。这五年多相处下来,这两人已经亲如父子了。

不过,林公子没有想到,叔父竟然动了要收一个陌生女子为义女的心思,现在,他只是将窦子涵当做一般的客人看待,相反,他倒是对李三公子的兴趣更大一些。

为何呢?这就要从当年救他的那位道士说起了,很凑巧的是,这道士也是李三公子的师父之一,而且还是那几位比较重要的师父之一,这位师父性子天生比较怪诞,可以说,李三公子现在性子的养成与这位师父也多少有很大的关系。

这道士当初救了林公子之后,却对林公子冷着脸看不习惯,有一次无意中道,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就是京城英国公府的三公子。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加上林守备和英国公毕竟有那么一层关系,所以,林守备虽然从来不曾与李三公子这个世侄见过面,却对李三公子的一些丰功伟绩知道的不少,这几年,林公子又是长在林守备身边的,自然对这位师兄的事情也知道了一些。所以,这时,他对这位师兄的兴趣更大一些。

过去,李三公子的所作所为,林守备听闻之后,虽然也替老友发愁,不过,他却看出,这人要胡闹,也是需要胡闹的本事和脑子的,在他看来,这位世侄只是缺少合理引导而已,这种人如果合理引导的话,也能够成为国之栋梁。从这一点上来说,林守备这人是真的很有见识的一个人。

等亲眼见了李三公子后,林守备也没觉得这个世侄有那么不着调呀,其实,是李三公子对他也是比较敬重的,再加上他不是那些很迂腐的长辈,所以,李三公子这态度也比较好,所以,这林守备就认为这传言不可尽信。

更何况,一个从来没有参加过考试的人第一次参加考试就中了进士,还取得了参加殿试的资格,并能一下连跳三级成为四品知府,林守备也觉得这个世侄还真非池中之物,更别说,李三公子那篇已经传遍天下的自荐书了。普通士子恐怕也没这个胆子大力吹嘘自己吧。

“世兄好,世嫂好。”虽然林公子知道他何李三公子还有那么一层师兄弟的关系,可师父却显他的脸色太冷,不太愿意承认他这个徒弟,他自然也不好现在挑明这层关系,还是按照基本的官场礼节来称呼对方好了。

窦子涵闻言,只是微笑着点了下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李三公子觉得林公子年纪小,但这张脸冷的冻人呀,他本来就是个性子跳脱的,当下上上下下将对方打量了一遍,又直直地盯着对方的脸看,就想看到对方变脸的样子,结果,等了片刻,这位世弟的冰块脸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他当下挑了挑眉道:“我说潜之世弟呀,你们楚州的气候虽然比京城暖和多了,可你冷着这么一张脸,让世兄我还以为你是打算将楚州变成京城呢!”

“世兄说笑了,潜之已经习惯如此了。”林公子不是不想笑脸迎人,可是这么多年,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笑了,他已经将冰冷的面具变成了自己的脸,再也拿不下来了。不过这位师兄倒是和那位师父一样,一样的恶质。

“潜之,梦阳虽然大你几岁,不过,他的有些见识还是很有见地的,日后,你们要多多亲近呀,梦阳,你这世弟从小脸就这么样子,不会笑,你也别介意,林总管,让厨房上菜吧。”林守备见状,笑着道。

这时代,男女很少同席的,不过,现在就这么几个主子,总不能让窦子涵另外坐一席吧,刚才进门之后,李三公子就主动地帮窦子涵将他下首的位置准备好,拉着她落座了。

窦子涵也没有多加计较,扭扭捏捏,在现代,男女同席很正常,既然李三又不是个重规矩的,这林府就算想讲规矩,也没有条件讲起,那就随意一点好了,更别说,林守备既然动了收她为义女的心思,亲人同席也没关系吧。

其实,林守备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窦子涵的表现,虽说因为李三公子的原因,他动了要收窦子涵做义女的心思,可他毕竟不可能一点审视都没有,就随随便随收一个陌生的女子做义女,不过现在看来,这个世侄媳妇还真有几分大家气度,难的是,眼神清明,神情从容镇定,难怪让这小子非要闹的娶回家去,就算梅香还在,也不见的能出落的能比这丫头好。

片刻后,同样是那些小厮开始上菜,含笑还有阿蓉两个丫鬟,被林总管安排在了另外的地方用餐,由于林府关于女人的禁忌,她们本应该侍候李三公子和窦子涵的,但由于这种特殊情况,都没有在两人身边侍候。

饭菜上来之后,窦子涵留意到虽然多了几样荤菜,可这饭菜最多的还是以豆腐鸡蛋为主,他们只有四个人吃饭,已经称得上丰盛了。

林守备开始动筷子后,李三公子就开始发动了,不过,他觉得自家宝贝娘子在别人家用饭,应该不会太自在,前面不是还说饿了吗,所以,李三公子自然和往常担任起了给自家娘子夹菜的任务,反正他从来不把那些所谓的不合时宜放在心上。

“娘子,瞧这豆腐多嫩多爽口(就跟娘子你的身子一样,李三公子虽然心中有这等心思,但也没好意思当着窦子涵的面将这句话大胆地说出来。)多吃几口。”李三公子毫不避讳地将豆腐夹到窦子涵的碗中,还一边细心地叮嘱道。

窦子涵有些无奈,刚才吃饭之前,倒是忘记了这茬,忘记了这人吃饭的德行,这时代的吃饭本就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夫妻在外人面前也保持相敬如宾的态度就够了,可李三这人却一点顾忌都没有,难怪林守备和林公子都开始侧目了,不过唯一让她有点安慰的就是,这人还不像他们两人在房中吃饭时,直接将饭菜送到她的唇里,或者口中叨着半截的饭菜,另一边却要送到她的唇中去,如果这人敢在外人面前那么肆无忌惮,那她就没脸见人了。她可不想到了那里,都成为流言的制造源。

关键是这人根本就不懂得适可而止的美德,饭桌上到处回响的都是他聒噪的声音,最后,窦子涵实在无法忍受,抬起头道:“安静吃饭,我碗里面的菜已经够了。”

这抬头时顺便扫了一眼林家两位男人的反应,却见林守备手中的筷子却没有动,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什么,而林公子仍冷着脸,看到就好像没有看到一样。

窦子涵心道,这林守备是不是想起了往事,才这个样子,哎,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作为法医,其实她早已看淡了这世上的生生死死,悲欢离合,除非有特别关乎自身的才关注的更多一些,比如崔老祖宗中了一梦千年的时候,她是从心眼中开始担心的,所以人呀,感同身受时,不是别人能够代替的,如果真的伤痛,别人的安微也不过都是一种隔靴搔痒的举动,实在没有多大效果,最终,还要当事人自己调节的。

李三公子看到自家宝贝娘子碗中的饭菜的确不少了,也就没有再继续坚持夹菜,这才自己用起饭来。

不过,他也不是粗心大意之人,这时,看到这位伯父神情不对,当下又起了一个话题:“世叔可是烦恼那几位将军的死?”

“叔父!”林公子看到林守备仍神色恍惚,小声地唤了一声。可林守备仍不知在想什么,没有什么反应,林公子只好提高声音再次唤了一声道:“叔父,李世兄和您说话呢。”

“哦!什么?”林守备如梦初醒,这次是真的回过神来了。

“世叔,您是不是还在为那几位将军的死烦恼?”李三公子放下手中的筷子道,死去的这几名将军都是正四品的将军,一下子死了这么多,再加上楚州毕竟是军事重城,如果这凶手找不到,事情传到朝中,还不知引发什么猜测呢?

那日,窦子涵蒸骨之后,李三公子后来又查到自家这位宝贝娘子曾经帮慕容月验过尸体,他虽然也有些疑惑,不知自家宝贝娘子从哪里学的这等本事,反而有一种与荣具焉的感觉,瞧瞧,本公子的娘子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和自己是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

现在,这几位将军的死,如果他们夫妻两鞥发现点什么,也算是帮这位世叔的一个忙把,更别说,这样可以散散心,讨自家宝贝娘子欢心。

“正是。世侄也听说了,虽然仵作已经查验过,他们三人都是死于剑伤,可到现在为止,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而且,凶器都是他们自己的佩剑。”林守备也有些烦恼地道。

窦子涵和李三公子对看了一眼,这三人原来是死于剑伤呀,还是死于自己的佩剑,这案子倒是真的有些意思。

“世叔,侄儿和娘子都要在楚州停留两日的,侄儿对这几位将军的死也很感兴趣,想去亲自看看这几位将军的尸首,看能否为世叔发现新的线索,不会不方便吧?”

“也好,去的时候交代一声林总管好了。”林守备的脸上此时呈现出了一种暮年老人浓重的倦色,没有再多说什么。

“叔父,侄儿也想看看。”林公子也知道自家叔父为这个案子烦心,也想帮点忙,最主要的是,他想与这个师父口中称赞的师兄多相处相处。

“想去就一起去吧,你将来如果能够得中,放外任时,这些刑狱案件也是会接触到的,现在多了解一些也是好事。”林守备闻言对林公子道。

“至于子涵丫头吗,就不用先回驿馆了,就住在府中好了。”停顿了一下,林守备看了窦子涵一眼道。

“世叔,我家娘子精通医术,去看看那些尸首也无妨。”李三公子闻言,忙开口道。

“哦,既是如此,那你就好好照应着。”林守备现在也看出,这位世侄对这位新婚妻子极其的疼宠,心中不免惆怅。

用过饭后,林守备还有其他公务要处理,就交代林总管,随后带他们三人去衙门的停尸间去看这三位将军的死尸。

林总管却似乎有点迟疑,不是那么很乐意,可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等他们离开饭厅后,这才发现林府多了一队的兵士,想必就是先前,林总管请来的来查看那白衣女子事情的士兵。

窦子涵觉得那白衣女子可以轻易地出现在这林府中,又突然消失,说明她一定有自己的途径,这么大张旗鼓地搜寻,能找到人才怪呢?不过,这白衣女子又不是烦人,就算没有找到,也不是什么大事,也轮不到她这个客人来计较。

楚州城的守备衙门和林府其实只是隔了一条街,两者距离并不远,他们也是一路步行,按照一般的规矩,都是男子走在前面,女子走在后面的,可李三公子又怎么会将自家娘子给冷落了呢?他从一开始,就自然地牵着窦子涵的手前行。在外人面前,在这些非原则的事情上,窦子涵也只能装作视而不见,要是这时代的女人吧,恐怕就不见得有她这么好的忍功了。

李三公子走在后面,林总管因为要带路,只能走在前面,林公子走在最后面。

半路上,窦子涵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当下发问道:“这三位将军死了,他们家人是什么反应?”许多时候,凶手都是在能够接触死者的对象中。

“大李将军的家眷也在十二年前遇难了,虽然他也和我家大人一样,没有再娶,可他可是楚州城唯一一家青楼的常客,那楼中的粉头多半都与他有染,因为都没有纳回家去,自然也就没有子嗣,至于孟将军吗,他虽然没有纳正妻,但还是有五六房小妾的,倒是生了几个孩子,不过孩子年纪都小,小李将军也是一直没有成亲,也不知道私下里有没有来往的女人。”林总管简单地将这三位将军的家庭做了一个简单介绍。

“哦。”窦子涵心道,这楚州城虽然走在大街上的女人少,林府更是一个女人都没有,但青楼这东西还有,其他男人也不是个个都愿意做和尚的,这些将军们之所以都没有正妻,大概也是因为他们的家眷在战争中遇难了吧,这毕竟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所以,她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到了守备衙门口,门口的守卫们自然是认得林总管和林公子的,虽然有些好奇地看了李三公子和窦子涵一眼,特别是多看了窦子涵几眼,但也识趣地没有乱说话,然后,守备衙门的几个小吏出来迎接他们,林总管将他们三人交到这几个小吏手中后,就回去了。

守备衙门虽然是武职衙门,可也有许多文职的小吏,负责处理各种日常事务,更别说,这地方还要处理这一城的政治要务。

这几名小吏上前给李三公子见礼之后,开始带着他们去守备衙门的停尸间。楚州的气候要比京城暖和一些,现在尸体放置的时间稍微长一些,不过,那位小李将军昨日才死,尸首应该还算新鲜,可其他两位,那位孟将军已经死了**日了,大李将军也死了五六日时间了,不知现在尸体保养的怎么样。

古代没有什么冰冻措施,各个衙门的停尸间多半都是建在地下,这楚州城也不例外,这三位将军的死因比较蹊跷,不但要给这三位将军有个明确的交代,也要给朝廷有个交代,为了尽量延长尸体的保存时间,这地下停尸间里面还是堆满了许多冰块。

这尸体也是属于重点保护物品,停尸间外边除了有两个看守的之外,门上更是多加了几把锁。

守备衙门的这几名小吏见了守卫,吩咐他们将门打开。由于现在是大白天,刚一下这地下室,还是觉得眼前一黑,凉风阵阵。

窦子涵有些后悔,明知道要看尸体,这时代保存尸体多半都才用冰块,她应该多穿几件衣服御寒。

李三公子倒是不怕冷,不过,他觉察到了窦子涵的动作,当下将窦子涵的身子往自己身边一靠,然后小声道:“有些冷是吧,别怕,为夫的身子很热,帮你取暖,为夫抱着你。”

李三公子的声音虽然已经很小了,但这小也是有限度的,还是引来身前带路的小李们的集体回眸。

“我不冷,你不要乱说话了。”这人时时刻刻都不忘记进行他的肉麻大业。窦子涵没好气地道,伸手也在他的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

因为这时代的照明措施有限,这地下室的光线就算是白天也是很差的,根本就无法看清这尸体的全貌,所以,专门提着烛台的人。窦子涵可是将前面几位小吏回眸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几位大人刚才听到本官乱说话了吗?”李三公子闻言,根本就不把窦子涵的抗议放在心上,有些无耻地询问在场的几人。

林公子在身后看到,那张冰块脸也很难得地嘴角抽抽,这位师兄还真是不管到哪里,都不忘表现他们夫妻两人的恩爱,就算爹娘当年也是难得的恩爱夫妻,也米有这么腻歪吧,还真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没有,没听到什么。”几名小吏对上李三公子的目光,直觉地否认。

“娘子,你瞧瞧,他们都可以为为夫作证,证明为夫并没有乱说话,说的都是天经地义的道理。”李三公子挑着眉道。

“行了,正经一点。”窦子涵觉得,自己现在手边有一根针的话,她一定多狠狠地刺上这人几下,有时候,就算是神仙都受不了他这种性子。

尤其这些事情根本是不能理论的,反正这人一肚子的歪理,然后到了最后,一定要证明他说的都是对的,就算不对也是不对中的真理。

这些小吏们也知道李三公子的身份,虽然李三公子的名声可能没有入这些人的耳中,可李三公子这幅德行,有些人还是看不惯的,在他们看来,这李三公子明显就是个不着调的纨绔公子,不过就是沾了祖宗的光,小小年纪便有了四品官职,但却没有让他们敬重的特质。

还有呀,这查看尸体,又不是游花园,还带着老婆,真不知把停尸间当成了什么地方。

下了所有的台阶之后,守备衙门的人将各个烛台点着,力图让这停尸间的光亮亮上许多。

停尸间的各个角落,果然摆放着几个大的木盆,盆中摆着一些冰块。

窦子涵这时却招呼跟在他们身后的李家的一个护卫,这护卫手中提着一个小型木箱子,这箱子里装着窦子涵验尸所用的一些器具。

这护卫见状,忙将东西送到了窦子涵的面前。

这几个小吏们本以为李三公子夫妻两和林公子到了停尸间也就是随便看看,结果却见窦子涵这时开始全身武装起来了。

尸体经过一段时间的放置,自然会挥发出一些对人体有害的气体,好在这停尸间的通风装置还不错,闻起来味道不是很明显。

窦子涵准备的衣袍只有两件,一件是她自己的,另一件自然是自家夫君的。这衣袍时经过专门处理的皮子做的,这些动物的皮子已经被打磨的十分的薄,其实,这东西多少还有点雨衣的作用,因为它们还是比较防水的。

李三公子虽然觉得这衣袍穿上有些怪怪的,可自家娘子也穿了,看起来样式都一样,他自然不会随便违背自家娘子的意思,更别说,和自家娘子穿一样的衣服在他看来也不是头一遭了,第一次,自然是成婚第二日,他们进宫时穿的那套情侣装了。

窦子涵在工作的时候,不会太在意别人的眼光,李三公子是压根就不会把别人的眼光放在心上,这两人如此判若无人的举动,当下震住了其他人,就连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的林公子眼中也闪过了一抹异色。

这些小吏们身份要比李三公子低上几级,虽然诧异,但也不能出口质问对方,只鞥静观其变。

窦子涵穿上衣袍,戴上手套,又做了其他准备之后,就站到了最靠近他们身边的一具尸体旁边。

在最外边的这具尸体不是别人的,正是昨日在街道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小李将军的,因为只过了一日的时间,小李将军的尸体和昨日看起来并无很明显的变化。

窦子涵首先看的是小李将军的脖子部位,她记得昨日小李将军的尸体被抬着经过她们身旁时,她曾无意中看到对方的脖子下面有伤痕,难道这伤痕就是致死的原因?

这些小吏们看到窦子涵的样子,一举一动可是要比他们见过的验尸的仵作的架势都大,一时之间都有些发懵,但都盯着窦子涵的动作看。窦子涵在外人面前,还是带着面纱的,虽然这东西极其不方便,可是为了少去许多麻烦,她现在还是带着面纱的,这些小吏们虽然看不清她的整个面容,但从身姿和声音判断,这位李三公子的夫人虽然年纪尚轻,应该是个美人儿,这样娇滴滴的一个女子不待在家中,却跟着李三公子出入衙门,他们心中最先还是有几分不屑的,可现在才发现,原来唱重头戏的是这位李夫人呀。

其实,这些小吏们没有几个人愿意在停尸间停留时间过长的,好在这几位将军的死相都很文雅,不至于让他们看了就到反胃的程度,可尽管如此,这尸首还是尸首呀!这李夫人也是个怪异的女子。

“你们谁负责记录?”验尸报告总要有一个人来做,她现在并不方便。再说这时代的毛笔她也使用不惯。

“娘子,为夫在。”李三公子开口,就差点举手报名了。

“你给我当帮手,谁负责记录?”窦子涵的目光又扫了一眼,停尸间的众人。

“世嫂,我来吧。”林公子开口道。

“也好。”对谁记录验尸报告,窦子涵其实没啥意见,尤其是林公子,这点事情应该还难不住他吧。

这几名小吏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这时见林公子开口了,他们自然也不能跟林公子相争,当下有机灵点的马上道:“公子,下官这就去找纸笔。”

林公子脸上还是面无表情,只是点了点头。

片刻后,这小吏就将纸笔什么的都准备好了。

看到林公子也准备好了之后,窦子涵先开始目测这人的大致身高体重,还有描述面部特征,这些都是最简单的描述,就算窦子涵不说,其他人也可以看到,只是窦子涵的描述更专业一些。

林公子将这些记录完毕之后,窦子涵懒得搭理其他人异样的目光,开始仔细查看小李将军的伤口,作为法医,对各种伤口的情形了解的还是很专业的。

小李将军脖子上的伤口从表面上看来应该是一剑致命,那把剑应该很锋利,出手的人动作也很快,详细地查看了这伤口的长度,宽度之后,她开口询问道:“小李将军的那把剑在哪?”既然林守备先前都说了,杀死这几位将军的凶器是这几位将军的佩剑,这些剑作为证物,自然要与伤口相对应。

“下官这就去拿。”其实一名小吏醒过神来道,为了方便管理相应的证物,这停尸间旁边有两个库房,就是存放各个案子证物的地方,一间存放的证物都是案子告破后留存的证物,另一间存放的则是没有告破的案子存放的证物,三位将军死后,他们身边遗留下来的证物自然也被暂时封存起来了,这名小吏就是管理这些证物的人员,听到窦子涵的问话,当下答道。

“嗯。”可别说,窦子涵的样子还是把这些人给唬住了。

“夫君将小李将军的衣袍解开,让我看看他身上是否有其他伤痕?”窦子涵虽然还没有看到小李将军的佩剑,可是对伤口的情况在心中已经有数了,只是还需要进一步的证实。

作为法医,检验尸体的时候,是对整个尸体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一个检验,身上的任何部位都不能放过。这也是女法医更稀缺的缘故。

窦子涵刚才检查过小李将军的脖子,脸面各处,还有头发发丝里面也查看过了,露在外边的部位已经被她检查过了,现在就剩下没有表露在外的。

如果死尸是一名女子,就像在荷花案中死去的那些姑娘,窦子涵自然不能当着这些男人的面检验,让他们观摩,可现在死的既然是男子,那么,虽然也有顾虑,但是顾虑的范围就不一样了,既然有李三公子这个现成的帮手。有些事情上窦子涵就不用亲自动手,只需要吩咐这人照做就可以了。

“夫君,将小李将军的衣袍解开,还有他脚上的靴子,袜子也除去。”

窦子涵此言一出,更觉得在场的男人们的眼光都如探照灯一般向她照过来。

这时代,男女被抱一下,都有时算失了名节,更别说,一位堂堂的四品夫人竟然要看男子的身体,这些男人们要是无动于衷那才有问题呢?可他们碍于李三公子这位正头夫君在这里,自然不敢吭声,只是将目光投向了李三公子,看这位贵公子什么反应。

就连林公子,也有些愣神,手中毛笔的墨汁滴到了纸上,他都没有留意。

“好的,娘子。”李三公子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些人异样的眼光,如果这件事换成窦子涵亲自动手的话,李三公子恐怕早跳起来了,可对于一个曾做过盗墓贼的人来说,给死人脱衣实在算不得什么,至于,自家宝贝娘子身为女子,不能看男子这一点上,他觉得这些只针对活着的男人有关,至于这死了的吗,不就是一堆肉加骨头罢了。

窦子涵原本吩咐的时候,其实心中还是有点担心的,可现在看李三公子应允的这么干脆,心倒是放了一些,总算这人刚才没有脑子抽风。

在场的其他人看到人家李大人这位贵公子根本都不在乎,还跟个丫鬟一样忙前忙后,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心中道,今天还真是见识了一把。

不过这样一来,这几个人倒是将他们心中原本存的不屑之感去了大半,即使窦子涵这种行为和世俗不符,可不管在那个时代,有本事的人还是有资格让人侧目的,窦子涵现在又不是对男人卖弄**,而是正儿八经地做正经事情,就算他们之中不乏迂腐之辈,但也没有出声讽刺。

说实话,李三公子虽然动手能力不差,可他平日也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儿,恐怕除了在新婚这些日子,偶尔侍候窦子涵做点事情之外,何时侍候过人,更别说,他现在侍候的还是死人。

死人的骨头已经僵硬了,绝对被活人难侍候,李三公子还是那种不服输的人,尤其是在自家宝贝娘子面前,更不能显得太无能,结果一个脱衣的动作,就让他折腾了足足有十多分钟才折腾清楚,其中,还有不留意,将小李将军的衣袍袖子差点给人家撕掉的行为。

等小李将军身上终于没有任何负担地躺在那里后,窦子涵将对方的全身大体快速地浏览了一下,因为她基本已经确定了小李将军的主要死因。

检查身体的各个部位只是一种必要的步骤,毕竟,尸体的一些体表特征也是证明对方身份的有力证明,尤其对那些长的相像的人,比如说孪生子,在现代,由于整容技术的广泛应用,面部特征已经不足以用来证明一个人的真正身份了。

当然,这个时代相对而言还是比较保守的,窦子涵觉得她今天的行为已经足够惊世骇俗了,如果再仔细趴在男人身上观察,不见得李三这一关就能过,她不能不在满足自己职业兴趣的范围内对有些方面做简单的调整。

小李将军衣袍下的身子除了一些尸斑之外,是真的没有别的什么异常的地方,但是作为尸检报告,窦子涵还是将他身上的一些基本特征,比如说比较明显的痣的部位都做了简单的描述。还有身上的伤痕等。

不过,小李将军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身上的旧伤的确不少。特别是右腿上有一道伤痕,当时估计伤的很重,虽然年代已经久远了,可还是给人一种很狰狞的感觉。

“夫君,将小李将军的身子翻过来,我要看看背后。”窦子涵又命令道。

李三公子闻言,将小李将军的身子又翻过来,将背部呈现在众人面前,背部除了伤痕之外,也没其他的异常。

然后,窦子涵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小李将军的手掌以及脚部,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在,完全可以确定,小李将军的致死原因就是脖子上的剑伤。

虽然这死因她很早就确定了,但作为法医,职业素质要求她必须哪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因为在许多案子中,凶手也可以自己创建一个假现场,掩盖真正的死因。

“好了,夫君,帮小李将军再将衣袍套上吧。”

这时,先前去取小李将军佩剑的那名小吏早已回来了,只是他回来时,窦子涵与李三公子两人正忙呢,所以,他就没有出声打扰,这时,见窦子涵这边已经忙完了,才出声道:“李夫人,小李将军的佩剑下官拿来了。”

“嗯,给我看看。”窦子涵闻言,抬头望那小吏手上看去,这小吏手中拿了三把佩剑,是将三名将军的佩剑都给拿了过来,其中一把在右手单着,大概就是小李将军的佩剑了。

李三公子见状,身子一晃,手一伸,就将那把剑夺了过来,并随口问道:“就这把是吧。”

窦子涵接过佩剑,拔出剑鞘,仔细查看剑刃,这剑刃的一侧果然有血迹,窦子涵将这剑刃拿了起来,在自己脖子边做了一个动作,李三公子见状,忙道:“娘子,小心,别伤着。”

窦子涵没有搭理李三公子的话,刷地一下,将这剑归鞘,然后看着林公子,一字一句地道:“小李将军的致死原因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她才淡淡地吐出四个字:“自刎身亡!”

不出窦子涵所料,当她吐出这个答案之后,在场的所有人脸上都出现了怀疑与惊诧之色。

“自刎,怎么可能?”刚才取剑的那位小吏质问的话语吐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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