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勾勾的盯着梵疯手中的夜行旗,眼睛已然无法离开,完全无法移开,就像是长在了上面一般!

“你的夜行旗!”这老者猛地踏出两步,不过他双手却已不再是攻击的姿势,一步来到梵疯近前,死死的盯住他手中的黑色夜行旗,那上面的骷髅正散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

“你这柄夜行旗是从哪里来的!”老者声音如雷。

“自然是别人给的。”梵疯此时毫不退让,身形不仅没有后退,反而一步迎向前来,他看出这老者已经不准备动手了,虽然他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谁给你的?”老者继续追问。

见梵疯不答话,老者慢慢的退了回去,一屁股坐回原来的位置上,他低声喃喃道:“既然你有这夜行旗,就说明、就说明我不能杀你……”老者的声音有些颤抖。

“哦?”梵疯反而有些疑惑了,说道:“此话怎讲?”

老者指着梵疯手中的夜行旗低声道:你、你手中夜行旗……“说到这里,他轻叹了一声,随即低声道:“那夜行旗,是我原幽魂族族长所使用的。”

梵疯点点头,他的确知道这件事,那灰袍人已经向他说过这件事情,他手中的夜行旗,是很久之前的幽魂族族长所使用的兵器,当年他驰骋地狱,无人敢招惹,正是因为手中的这柄夜行旗。

“你可知道这旗子的来历?”老者问梵疯。

梵疯摇摇头,一脸迷茫。

“幽魂族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幽魂族的族长所使用的夜行旗,是代代相传承下来的,前一代的族长传承给接任族长,一直是这样,从未旁落。”

“原来如此……”梵疯现在才明白这老头为什么会惊讶,因为这柄夜行旗原本是应该在现任幽魂族族长手中的。

“现在的幽魂族族长呢?”梵疯问道。

老者叹了口气道:“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回来了。”

“为什么?”梵疯问道。

“他已在冥界中立足,自然不会再回来这小小的幽魂族。”老者轻叹了口气道:“不过也多亏了他,正是因为有他在冥界中的斡旋,幽魂族才不至于被人灭族。”

老者重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盯着梵疯道:“你手中的夜行旗正是现任族长手中的东西,不过现在却在你的手里,你是绝对不可能从他那里抢过来的,也就是说,是他将这夜行旗交给了你,这也就意味着,他选定了你成为幽魂族下一任的族长。”

“什么!?”梵疯大吃一惊,原以为那灰袍人当初之所以会将这夜行旗交给自己,只是因为他认定了自己是幽魂族的族人,可现在没想到,这夜行旗竟然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得到这柄夜行旗,就意味着得到了族长的位置。

他顿时觉得手中的夜行旗极为烫手,如果被别人知道了这件事,恐怕立即就会对自己群起而攻之。

老者看了梵疯好一会儿,摇摇头道:“你虽然资质不错,但幽魂族中比你强的人比比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族长会选定你这样一个人成为下一届的族长。”

“我也不知道,更何况,我也不想当这族长,但若是想让我交出夜行旗,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他边说,边将夜行旗收入怀中。

老者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我自然没有说让你交出夜行旗,这是族长的命令,所以我们也不得违抗,但幽魂族的族长必须经过幽魂族内长老们的认同,若非如此,就算成为族长,也会失去人心,被逼迫下位。”

“哦?”梵疯顿时来了兴致,“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目光冰冷的看着这老者。

老者道:“现在这件事情我只会告诉和我一样的地位的长老,如果你能够在一个星期之后的幽魂族盛会上获得众多长老的认可,我们自然会让你成为下一任的幽魂族族长,但若是你实力不济,到那个时候,就算你以这夜行旗强行成为族长,也不会得到众人的认同。”

梵疯点点头道:“好,既然你这么说了,原本我不想参加盛会,但现在开来还真的有参加的必要了。”

老者微微一笑,站了起来说道:“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幽魂族着想,我们绝对不会选一个平庸的族长。”

这最后一句,他似是刻意对梵疯说的,因为这老者也看到了梵疯进入幽魂族时的情境,那石碑上微弱的光环,无疑代表梵疯的实力是一个较弱的层次,和幽魂族中的平庸之辈有堪一比,比他强的幽魂族年轻一辈的精英实在是多了去了。

“我叫张瑜泗,若你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来这里找我。”

老者站起身子朝外走着,边走边道:“现在你就先行居住在我的这间院落里吧,和我的那些弟子们居住在一起,直到一个星期之后盛会开始。”

他的话语似不容辩驳一般,梵疯也没有反驳,他当然不在乎在这里居住。

随后张瑜泗找了一个弟子,这弟子带着梵疯来到他所在的房间,这张瑜泗对他颇为关照,让他独自居住在一间房屋里,他心如明镜,自然也知道那张宗飞和梵疯之间的冲突。

现在梵疯就在这大院落中住了下来,静静的等待着不到一个星期之后的幽魂族盛会。

就在他住下的第三天,那张宗飞也发现了梵疯竟住在了这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天夜晚,正在房间中打坐之时,只见突然有人推开了屋门。

梵疯一抬头,只见张宗飞在最前面站着,在他身后站着五六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身上的服饰和张宗飞一模一样,显然也是那张瑜泗的弟子。

“大哥,就是这人顶撞了你?”站在后面的一人叫道。

张宗飞点了点头,死死的盯着梵疯道,“就是他,我已对他百般忍耐,但他还是不断的挑衅于我,此人阴险至极,不光屡次挑衅我,而且还三番四次想要侮辱小师妹,结果被我发现,气急败坏竟然想要杀我。还没想到师傅竟然让这么一个人混进了我们这里,今天我们就替师傅除去这个贼子!”张宗飞越说越激动,就好似自己曾经亲眼目睹了事情的发生,描述的绘声绘色,手舞足蹈。

后方的人顿时也群情激昂道:“对,替师傅除去这个贼人!”

这几个人一拥而上,将梵疯包围起来,张宗飞手中闪现金镖,就在他们准备动手之际,却听得周围的空间中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宗飞,你们快退去,不许伤害他。”

张宗飞猛地一愣,其他人也都愣住了,这声音正是张瑜泗。

“你们散去吧。”张瑜泗的声音再次传来,其中却附带着无法抗拒的威压。

张宗飞紧咬牙关,这次是除去梵疯的最好机会,虽然自信一个人也可以杀掉他,但师傅难免会责怪自己,现在纠集这么多人,就算杀掉他也法不责众。可现在倒好了,被张瑜泗知道了,几个人无奈之下,只有退走。

张宗飞咬咬牙道:“你小子运气够好,真是够好,几次能杀死你的机会我都没有动手,这次在盛会上,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说着他带领着几个人摔门而去。

梵疯始终在屋内坐着,就连他们全都围上来的时候,也不曾动过一下,在他眼中,这些人就如同乱吠的狗一般,根本不值得他拿眼一瞧。

他再次闭上了眼睛,张瑜泗的声音也在半空中消失。

这幽魂族的长老过于神秘,梵疯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什么境界,不过他有自信,即使这长老想杀自己,也绝杀不了!

他回想起在大荒时候的战斗场面,这些场面一遍一遍的在他脑海中回映,每一次回想,那些战斗时的场景都历历在目,仿佛每一次回忆都在重新经历着在大荒中的战斗,有好几次,他都差点死在那里。

“你真的要去参加大会?”陈宁问道,“这样的话,不怕暴露你自己么?”

梵疯笑道:“暴露又如何,反正张瑜泗已经知道我并不是真正的幽魂族人了,但凭借着这面夜行旗,他却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陈宁悠然的躺在万兽栏里,手上正有蚀骨蚁在不断的爬行着,痒的他哈哈直笑,他从未见过像陈宁这样的人,别人唯恐避之而不及,可这人竟然把蚀骨蚁放在手上把玩,实在让人汗颜。

“喂喂,你不怕他们咬到你么?”

陈宁并没有回话,因为他已经睡着了,鼾声连天。

“我……”梵疯此刻无力吐槽了,从来没见过陈宁这样不靠谱的人。

从万兽栏里出来,梵疯看着自己手里的夜行旗,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柄夜行旗竟然会是现任族长给自己的,难道那灰袍人就是现任族长?显然不是这样,他口中还说了“我们”,就说明除了这里,还有地方有幽魂族人,那幽魂族的族长,说不定就也在“我们”之列,说不定,还真的就是幽魂族的族长把这夜行旗交给了自己。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梵疯有点看不懂了,自己只是冒牌的幽魂族人而已,为什么对方要把如此贵重的东西交给自己,要知道,这柄夜行旗要是落在了别有用心之人的手中,将整个幽魂族灭族都不是不可能。

又在这里呆了几天,梵疯从未踏出房间一步,连张宗飞那些人都认为他是因为害怕才不敢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