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她就是奈菲尔塔利。”这句话就好像一块巨石落入了湖面荡起激烈的水花波及到所在在场的皇亲、臣子、侍从。所有人的表情都像吞了十个硬核桃般几近扭曲了起来那一刹艾薇感到自己在拉美西斯的怀里瞬间变成了化石。什么?就这么直白地宣布了?难道没有点吊吊大家胃口的环节……为什么如此笃定如此坚信不疑自己究竟什么地方有了破绽?

拉美西斯抓住了艾薇黑色的短稍一用力那假就被可怜地被拽了下来她金色的头就如同阳光一样从他的指间倾泻了下来引起一片感叹。

“黄金般的头!”

“艾微原来是个女人。”

“金色头、水蓝眼睛的外国少女……”

所有的猜测都转换为了一个词语只差说出口。但是他们不敢说因为法老禁止他们说。整整五年自从那个少女消失以后的五年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奈菲尔塔利”拉美西斯淡淡地说“既然你费尽艰辛远道而来我就带你下去休息吧。”

啊?费尽艰辛远道而来是什么意思?她刚想开口反驳拉美西斯却给了她一个冰冷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居然就又那么生生地给咽回去了。她垂头丧气地缩在他的双臂里被抱着往外走还得迎受着众臣异样眼神的洗礼。

突然那所有充满讶异的注视中她又感到了那令她颤栗的视线仿佛透过拉美西斯的双臂将她紧紧锁住让她感到一种彻骨的寒冷一种不安的情绪由心底慢慢升了起来。她不由得伸手抓住拉美西斯胸前的衣襟身体小小地蜷缩了一下。拉美西斯仿佛感到了她微妙的举动他低下头来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有询问而艾薇却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没有注意到他的关心。

拉美西斯便将她抱得更紧加快了步伐在一片议论之中离开了大厅。

艾薇被拉美西斯带到了皇宫里一处豪华的居室一进门就被轻柔地放在了铺有华丽薄毯的地面上法老一个手势门口的两个卫兵就拜了一礼一人一边开始关门

。艾薇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法老身后的大门被轰隆一声合拢上。那一刻她脑海中骤然出现了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情节:一个无辜的少女在密室里无助地看着连环杀人凶手将门关上一步一步向她逼近……一种强烈的受害感不能控制地占据了她的心。顿时她从刚才大厅里百味陈杂的震惊与迷茫中恢复了过来以一种本能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和……逃跑的路线。

这居然是一座暧昧的寝宫华丽而柔和的摆设温和而精致的灯饰还有那张奢侈的、柔软的、巨大的不真实的床。床哦!她不自觉地把身子往另一个方向移了移。幸好拉美西斯是把她放在地上而不是**这次进宫她手上可什么道具都没有带。

她还在将注意力放到周围的环境之上年轻的法老却没有等着她做出正确的判断当她注意到时他已经来到了她的身旁跪坐在她前方的地面上将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仿佛要将她的骨架碾碎一般用力。在她惊慌失措之时他宽厚的双唇覆到了她冰冷的嘴唇上带着复杂的情愫、带着难言的心境他吻了她。深深地、炙热地、带着一腔几乎要将她燃烧成灰烬的感情。

那一刹她不再想着其他的事情了因为她终于明白了一件她一直不明白的事情。

原来他并不是冷漠那一切只是一个用来掩盖这难以明述心情的外壳……

艾薇轻轻地推推他却没有那么激烈地反抗她也知道依照他以前的性格这种反抗是没有用的况且她也怕自己过分的举动会引起更难控制的局面。()她只希望他不要冲动地做更过分的事情……但拉美西斯并没有对她的行为置之不理。他慢慢地结束了这个深刻的吻然后放开了艾薇帮她整理了一下被自己的拥抱弄乱的衣服。

艾薇几近受宠若惊般地看着他。

他温柔地把她揽进了怀里将头垂下来深棕色的头轻轻地落在了艾薇的肩上。他贴近她的耳朵宛若呢喃一般地轻轻说着

“我猜你为什么走猜了五年。”

什么……?

“我懂得如何带兵打仗我明晓如何治国丰仓我善于建造宏伟工事但我不懂你……我猜不懂你。”

“或许我太粗暴惹你厌烦那我不再强迫你;或许我太莽撞不懂体贴那我学会温柔;或许众臣不能接受你的身份那么我设计让他们赏识你;或许我不该迎娶妃妾那么我就从不宠幸她们;或许我不该送你那个手镯那么我就毁坏了全国所有的蛇形黄金镯

。你还……走吗?”他连贯地说着就好像这些话已经准备了一百年就是为了问她这一个问题;他又快地说着就怕自己的话一停她就又走了连问这个问题都来不及。

你还……走吗?

他的声音竟然带有了几分沙哑。这样的话居然是从他那样一个万人之上的人口中吐出来……难以置信难以置信!眼前这过分的温柔与曾经那无理的强求根本无法联系到一起。而更难以置信的是艾薇感到自己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仿佛从内而外地猛烈敲击着自己的情感。眼圈在那么一瞬间……红了。她连忙摇摇头用力将他推开仿佛逃离洪水猛兽一般脱离了他轻轻靠在自己肩上的身体脱离了那暧昧的距离。“先、先别说这个你怎么现我的?”

被推开的人低着头嘴边扯出一丝自嘲的笑容。好像在笑自己的执著自己的痴心换来的就是被她冷冷地推开……那种笑若隐若无带着几分让人觉得心痛的丝丝绝望然后这一切就又被那冷漠的表情掩盖了。“那个时候就知道是你了。”他淡淡地叙述“吉萨自治区幕莱村附近那个所谓的”艾微“与我初始的小山丘上”

“不可能!”艾薇想都没想就反驳了。

“你会说不可能是因为你没试过五年来的每一天都在想同一个人。”他漠漠地说着冰冷的语调中包含了一丝微妙的情感。他看了一眼艾薇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思念、欣喜、哀伤甚至痛苦。“我只是不敢承认就是你……一直都不敢但我现我关心你我希望你现在就在我身边的情绪远远大于我那自私的想法。”

自私的想法是什么他却没有说下去。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艾薇语塞脑筋变得一片混乱不知所云。她的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襟小小的关节几乎泛白。

拉美西斯轻轻地将她紧握的手一点一点松开摊平放到自己掌心里。

“你那双眼睛骗不了我的。如同天空一般清澈如同晴海一样忧蓝。这个世界上我见过最美丽的眼睛你的眼睛。透过它们我就好像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奈菲尔塔利的眼中映出的自己。……我知道是你。”

他流畅地说着但那些话像是说给她听又好像说给自己听

。然后他语风一转自然地说:“以后你住在这个房间有什么不满意就告诉我。”

狡猾不问她是否愿意不问她是否想好像理所当然一样让她呆在皇宫呆在他身边。五年不见他甚至不问她为什么没有变化、不找她确认她是否就是奈菲尔塔利笃定、霸道地做出自己的决定。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过在这个时候她还是要留在这里的……住外面和住里面都是一样的。其实住在里面还可以更方便一些。艾薇想了想说:“我要一个人住这个房间。”

“可以。”出乎意料的爽快。

“布卡要搬到宫里来贴身跟着我。”

“布卡?”拉美西斯皱了一下眉“……孟图斯的弟弟可以。但你们不能住一起。”

当然艾薇白了他一眼继续讲了下去。

“我要按照现在自己的打扮一样出席你们的重大国政、军事会议。”这个……真有点过分了。艾薇说完了就有些后悔但是还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坚定地拉着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已经是埃及的法老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如果是合理的那么你要一我给二;即使你要的是不合理的我一样可以作一个不明事理的君主。满足你。”

艾薇心中暗叫不好这样的表述就好像在暗示她:我给你所有一切。留下来。

过了五年他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大吼大叫的小孩子了。他懂得更聪明地顺合她的习惯更温和地表达他自己的意思。但中心思想却仍旧很明确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他仍旧委婉地、智慧地重复了同样一个命令一个几年前就被他吼叫出来的命令。

留下来。

其实就是留下来。

说了再多还是让她留下来。

奈菲尔塔利可以留下来因为艾薇现在还必须留下来。

但是她知道总有一天她要违抗这个命令那个时候究竟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