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共舞台卢筱嘉带着便衣军警将黄金荣绑架之后黄金荣随身的保镖让人解开身上的绳子垂头丧气、惴惴不安地回到了黄府。wWw,QUaNbEn-xIAoShUO,cOM

保镖回到公馆求见林桂生说有要事禀报。林桂生传话:“让他们到楼上来讲。”

保镖们匆匆上楼看见林桂生穿着一件家常的月白缎子旗袍正坐在客厅的沙上逗鸟

。见人进来用威严的目光瞟了他们一眼轻轻说道:“什么事?讲吧。”

“这……我们不敢乱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阿才以后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

“老板娘老板老板他……他被绑架了!”

“啊?”林桂生惊得一下子从沙上跳了起来:“快说!到底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

保镖阿才于是把黄金荣在共舞台看戏、卢筱嘉带人闯入将老板打倒绑架等经过一一述说了一遍。

林桂生气得柳眉倒竖她甩手狠狠地扇了随同保镖两个耳光骂道:“笨蛋!养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平时耀武扬威的那股威风到哪儿去了到正经时候却屁也不顶!”

林桂生骂够了却一时想不出主意来急得大哭。众人束手无策也不敢劝生怕一说错了话反而招骂一个个垂手侍立动也不敢动。林桂生冲他们大吼:

“都给我滚下去!你们这帮蠢才!去找人把月笙、啸林叫来。”

杜月笙、张啸林受师母召唤急匆匆来到黄公馆。刚一进门林桂生已经迎了出来:“月笙、啸林你们可来了急死我了!”

两人一见林桂生竟然跑出来接他们就觉得今天的事情不寻常。平时她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那稳当劲儿是常令人叹服的现在看着她那焦急的样子两人都心中暗暗一惊。

“有劳师母下楼迎接徒弟愧不敢当。”两人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但不知什么事让师母这样着急?”

“你们先上楼进客厅再说。”林桂生领两人上了楼到了接见“家里人”的客厅里。林桂生往沙上一坐来不及叫人倒茶就着急地说道:“你们老板今晚在共舞台被人绑架了!”

“啊?”两人不约而同地叫了一声。黄金荣被绑架!这可是件令人震惊的事。若被人绑架他就是栽了个大跟头了上海滩大大小小的帮派、团会一旦知道黄老板日后还怎么有脸在这儿混?他还怎么有威望领导他的众多弟兄称霸上海滩?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张啸林是个火爆性子他瞪圆了眼珠子问。

“是卢筱嘉这个小崽子。他仗着他老子是浙江督军就横行霸道如今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老板被他们抓去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有什么办法?所以赶着把你们叫来请你们给拿个主意。”

张啸林一听是“四大公子”之一的卢筱嘉不由得干瞪眼。他知道卢筱嘉的后台这尊瘟神可不好惹。于是他转脸看看杜月笙心想杜月笙平时足智多谋他一定有办法。

这时杜月笙却皱眉蹙额半天没做声。这可将林桂生惹火了。她直着嗓子大声嚷道:“亏得你们在场面上兜得转老板平时最倚重你们。可老板一出事你们就干瞪眼了一个主意都讨不出来官府不都是不中用的脓包吗?怎么救个人竟成了天大的难事?”

张啸林被骂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坐不住了“霍”地站起来硬着头皮说:“让我去何丰林家走一趟。”

林桂生见张啸林出来了火气也就消了一些。她斜着眼又瞟了一眼杜月笙:“月笙你说呢?”

杜月笙站了起来诚挚地说道:“这件事不同寻常我们还没有摸着底细不能盲目瞎撞。不如让啸林先去探探虚实再对症下药去救出老板。”

林桂生点点头。当下三人计议已定由张啸林先找到亲家俞叶封明日就去何丰林家。

老共舞台的风波就是何丰林奉卢永祥之命为卢筱嘉出气之举。“洋场”以外的沪南地区是军阀的世界流氓地痞也要受军阀控制。护军使何丰林就是这里的土皇帝。

何丰林为人玲珑、圆滑来上海坐镇的短短几个月中已深知租界的种种奥秘。凡在地界上称得起“亨”字号的人物无一不是以洋人为靠山的。对这些纠纷他信奉中庸之道以不偏不倚为准则。

这次他奉卢永祥之命为卢筱嘉出气将黄金荣绑架到淞沪护军使署也只是给他点颜色看看趁机敲这个“大亨”一笔并没有准备真将他置于死地。否则他这个淞沪护军使也不会太好做了。

尽管如此但是黄金荣一进了大牢事情就不那么顺心受难的日子就开始了。

何丰林的私人大牢设在何公馆的后花园里的假山下面。一丝阳光从石头缝隙间射进来这是这阴暗污秽的地牢中的惟一光亮。石板砌的地上铺着一堆乱糟糟的干草四壁是凹凸不平的石头上面是假山下面就是地牢石头上还不时渗下水来。黄金荣就在那堆干草上坐着。连日来由于挨打、冷饿、心情郁闷焦躁他精神十分颓唐。那张麻脸苍白了连黑麻点也变成白色了。第二天下午通道口的木栅门才被打开了卫兵班长端来一碗米饭往地上一搁:“喏吃饭!”

黄金荣已饿得头眼昏花他抬眼望了望给他送来的饭食:一只粗瓷青花碗里盛着一碗糙米饭上面有几条萝卜干算是菜了另外有一双筷子。(全本小说网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