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妖还是仙？
我慌叫道：“等一下！贤妃，你先听我说！如果我真是狐狸精，凭你一个凡人，怎么可能轻易制住我？”
她神『色』犹疑起来。我趁机又道：“贤妃，我和你无怨无仇。相反，我还几次救你母子，你怎能恩将仇报？”
“救我？”她一脸苦笑，眼泪成行，“你为什么要那么好心？让我想恨却恨不起来……”
我默然。喜欢同一个男人，便注定会相互嫉恨。无论我怎么做，都不可能改变这个事实！
我只是不懂，得不到男人的心，就非得毁掉那个得到幸福的女人吗？换作我，只会优雅转身……
“我真的很痛苦！我那么爱他，他却从不正眼瞧我！即使来我这，也只是敷衍……”她先是痛哭流涕，随即目『露』凶光，“如果你不是狐狸精，为什么他眼里只有你？如今整个京城都传开了：当今皇后随着光团从天而降，是妖精化身而来的。你这狐狸精，就算拼得一死，我也要替皇上除掉你！”
整个京城都传开了？难怪皇上最近有心事，难怪若兮他们许久不来看我！
他们真当我是妖吗？看来，我终究还是难以容于这个世界……
如锥在心，我无暇顾及、也无力躲避迎面刺来的匕首，只无助而绝望地闭上眼睛……
“啊！”
只听‘啪’地一声，紧接着是贤妃的一声惨叫。我疑『惑』地睁开眼，见明黄的身影闪了过来，而贤妃整个人飞了出去。
“瑾儿，你没事吧？”
皇上扶起我，上下打量。我定定地看着他，想哭却哭不出来……
见我没事，他愤然地瞪着地上的贤妃。
“我真是看错你了！她一向待你不薄，没想到你恩将仇报，居然想置她于死地！来人，将她押入天牢！”
贤妃口吐鲜血，挣扎着坐起来。
“皇上，她是狐狸精，她是狐狸精啊！”她急急地辩解，“臣妾不想皇上被她媚『惑』，才出此下策！”
本想替她求情，见她如此，我闭上眼，将脸埋在皇上胸口。
“还敢妖言『惑』众！你们还愣着干嘛，把她拖出去！”
“皇上，皇上！啊~”
贤妃突然凄厉地惨叫。我惊地睁开眼，只见她口吐白沫，全身抽搐，眼睛瞪成铜铃那么大！我顿时全身一颤！
“瑾儿，别怕！”皇上将我的脸藏在他怀里，“快传太医！”
太医赶到的时候，贤妃已经不行了。
“启禀皇上，贤妃娘娘服用了大量的罂粟粉，又过于激动，以致猝死！”
她服用了罂粟？难怪力气那么大……
皇上先送我回了华西宫，随后又匆匆出去。想必是处理贤妃的后事吧。
我趴在**，没有流泪，心里却悲苦而凌『乱』。因为贤妃的死，也因为那些谣言。
自小，姥姥教我要与人为善，我也一直这么做的。对于贤妃，我自认为对得起她。我霸占了皇上的爱是没错，可是，就算没有我，皇上也未必会爱她。我真的不能理解，她居然恨我恨到要我死的地步！
兰妃、苏妃、贤妃，虽不是死于我之手，可她们的死或多或少与我有关。为什么我的幸福，一定要来得这么惨烈？
还有那些谣言。皇上的压力很大吧？
越想心越『乱』，越想越不安，我该怎么办？以为自己从此幸福了，没想到……
“瑾儿？”皇上回来了。
我用被子蒙着头，没说话。
“瑾儿，看着我……瑾儿，跟我说句话好吗？”
他拉开被子，捧过我的脸。看着他眼中的担心，我心里一酸，说道：“……漓，你相信那些谣言吗？”
“傻瓜，我当然不信！”他在我额头、脸颊亲着，“就算你不是凡人，也不会是妖，必是天上的仙子！就算真是妖，也是善良可爱的小妖精。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的妻子、我的瑾儿！”
我顿时热泪盈眶，爬起身扑在他怀里。
“漓……我们该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已经派肖翼和青烟暗中调查谣言的来源。”他在床边坐下，将我整个抱到腿上，“瑾儿，有多少人知道你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仔细想了想，说道：“师祖、干爹、齐师伯、叶莫、车子巧、石云翔、叶青……还有沈御风。”
“沈御风也知道？”皇上拧眉思索片刻，“加肖翼、若涵一共十人。瑾儿，这些人中，你觉得谁最有可能将此事传出去？”
肖翼也知道？是皇上告诉他的吧。看来皇上对肖翼真的不是一般的信任！
“似乎都没可能。如果真要怀疑，我最不放心叶青。”
“为什么？叶青不是叶家的忠心护卫吗？”皇上疑『惑』地看着我。
“凭感觉。师祖、干爹、齐师伯、叶莫、车子巧不可能害我。剩下的三人中，石云翔和沈御风给我感觉很亲近；而叶青却让我有压迫感，可能是因为他太严肃了。”
皇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沈御风不会加害于你。这么说来，叶青最可疑……”
“可是，叶青早就知道我的来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散播谣言？”思索了片刻，我愈发疑『惑』。
“确实蹊跷。”他搂着我，“瑾儿，不要去想这些。我会妥善解决的。”
“漓……太后、若兮她们是不是都知道了？还有，朝中大臣会不会给你压力？比如说，『逼』你烧死我，以正朝纲？”
他愣了一下，失声笑了起来。
“你呀！真不知你脑子里装着什么！如今国泰民安，我又兵权在握，谁敢『逼』宫？还有，若兮他们也不至于相信这种无稽的谣言。”
“那他们为什么半个多月没来看我？”
“我不想你知道宫外的谣言，所以没让他们来。再说了，为了消除谣言，我交给他们一项重大任务！”他神秘而自信地说道。
“什么任务？”我支起身子，好奇地问道。
“暂时保密！”他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随即想到了什么，面带忧『色』，“瑾儿，以后一定要倍加小心。不能再像今天这么大意！”
也是。若不是我把心湖他们支开，贤妃不可能有机可乘！
“对了，贤妃怎么会服用罂粟粉？这不是禁品吗？”
皇上定定地看着窗外，似乎已有眉目。
“应该是被人利用了。我早已封锁了皇宫的消息，不知道她从哪听到谣传的。更诡异的是，她的罂粟粉是从何而来？
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要害我？所有的这一切，绝对是早有预谋！
“我觉的，我的来历或许是叶青透『露』出去的，但真正想置我于死地的应该另有其人。”
“嗯，的确是另有其人，而且此人在宫中有内应！不过，此人并非要你死。你看这个。”
皇上说着，拿出一张便笺，上面写着：速去凌雪宫！
“这是我早朝后在御书房看到的。若非这张便笺，我恐怕赶不及救你！”
难怪皇上去的那么及时！我愈加疑『惑』：此人一边设陷阱害我，一边救我，到底意欲何为？
我后来得知，贤妃的抑郁症比我想象的还严重，常对着水靖又哭又笑，又抓又打。幸亏昔云等人时刻看着。怕皇上嫌弃，更怕水靖被抱走，昔云等人一直没敢说，只偷偷给她吃镇定类的『药』剂。
忧心忡忡地过了几日，叶莫、若兮等人进宫看我，说谣言一事已经平息。
原来，最初谣言四起的时候，百姓的确惶惶不安。后来不知怎的，谣言的版本一个接一个。先是说我是妖精、狐狸精的化身，后来又成了女娲、花仙转世，还说水利工程的顺利、边关的宁静、『奸』臣逆党的铲除都是我的功劳。
渐渐地，百姓不再惶恐，反而拿那些谣言当饭后谈资。毕竟，普通百姓才不管你是人、是妖、还是仙，只要天下太平就好！
至于内应，也被皇上揪了出来。不过，那人咬舌自尽，因此暂时断了线索。
谣言一事平息之后，我的心思全在四个小孩身上。教水嫣识字、画画，照看水靖、怀玉、念雪三个小不点，事情着实不少。
贤妃去世后，皇上本想把水靖交给惠妃抚养的。我见惠妃并不亲近小孩，又可怜水靖年幼丧母，便将他留在自己身边了。幸运的是，水靖一向安静，并不怎么费心。倒是怀玉、念雪两个折腾人，每天必需听我唱歌才肯睡。
又是月圆之夜。窗外，月似银盘，树若舞娘。
我先哄水靖睡去，然后又去给怀玉、念雪唱催眠曲：“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
冷不防一双大手从身后环过来。
“瑾儿……”
皇上将脸凑在我脖颈间，深深地嗅着。我全身一酥，忙低声制止：“别这样……”
“他们已经睡了，该陪陪我了……”
他说着，打横抱起我，往我们的卧室走去。
“瑾儿，今天的月亮好圆！”
他搂着我坐在窗边。
“嗯……”
我口中应着，心里却在担心：不知道怀玉、念雪睡着没有？正想着，他突然凑上前，封住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