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一战定天下

“车子巧,你怎么下来的?”我忙推开他,指了指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

他立刻兴奋起来,捡起那边的大布袋,自豪地说道:“这是我改造的天灯,能带两人上天。”

仔细看了看他手里的原始热气球:半米见方的轻质薄板与不透气的布料组成封闭的气囊,薄板下方装有燃料及点火装置。

这么说,我们能离开这了?要离开吗?不离开肯定不行,我总不能把花和任拖在这闭塞的谷底。可是,出去以后,怎么面对皇上和叶莫?再说了,叶和任双双失忆……我看着任奕寒和桃花男,犹豫不决。

“其实留在这也不错。不过,看你的决定吧!”桃花男平静地说道。

任奕寒也道:“小叶子,你定吧!”

车子巧有些急了:“小瑾,皇上和日月神教即将一场硬仗。兰前辈说,只有皇上与叶姑娘联手,才能赢武狂王。可是,如今皇上……”

“皇上怎么啦?”我的心陡然上提。

“得知你坠崖,皇上当即吐血。这几天,皇上像变了个人似的,若不是叶姑娘,他恐怕支持不到现在……”

我心头一搅,紧紧地咬着唇。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皇上、小瑾、叶姑娘?”任奕寒一头雾水。

我看着任,心道:也罢,有的事,总得面对!

借助热气球回到飞天崖,齐念敏与一个仙风道骨、长须鹤发的老者等在那。

“师祖!”桃花男惊喜地叫道。

原来,那老者正是齐枫、齐念敏的师父——兰缘,也是桃花男的师祖。

“小瑾,都怪我,没好好照顾你……”齐念敏神『色』复杂,颇是自责。

“干爹……”

“就是她?”兰缘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和齐念敏,“果然相像。或许不是巧合……”

他是指我和齐念敏的穿越不是巧合?

从兰前辈口中得知,桃花男的确是睿亲王之子。当年,兰缘既是宰辅,又拜为太傅,传授先帝和睿亲王文韬武略。论天资,睿亲王稍胜一筹,只是,他自恃过高,未免有些骄纵浮躁。

“这就是为何太祖皇帝决定将皇位传与先帝。”兰缘看向桃花男,“由于没能登上帝位,你爹自暴自弃、整日出入烟花柳巷,最后郁郁而终。你大哥心有不甘,是以暗中成立日月神教,意图篡位。”

桃花男从身世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忿然道:“哼,我才不要这样的大哥!狼子野心、禽兽不如!若不是我轻功了得,又侥幸抓住了峭壁上的青藤,我和小瑾早已粉身碎骨!”

闻言,兰缘似乎想到了什么,出神地望着悬崖,悲戚中夹杂着惊疑。良久,他迟疑地问道:“悬崖底下有没有……其它人?或者……骨骸?”

我心里一动:难道谷底的两具骷髅是兰缘的故人?

“有。我们在山洞发现两具骷髅,一男一女。”桃花男说着,拿出那本《重生决》,“还有这本书。”

兰缘突然激动起来,颤抖地接过书,似是自言自语:“这么说,他们当时没死?”

“师祖,你认识住在谷底的两人?山洞里一应用品俱全,他们应该住了很多年。”桃花男道。

“那就好,那就好……”兰缘突然泪流满面,“馨儿,我总算不欠你了……”

馨儿?难道是谷底的女前辈?皇上曾说,师祖曾遭遇过什么变故,从此心灰意冷、行踪飘忽。看来,兰前辈与谷底的一男一女关系颇不简单!

或许,每个人背后都有一段故事,每个人心里都藏有一份深情!即使事隔多年,即便年老至此,思之仍是感怀万千、老泪潸然……

半响,兰缘突然疑道:“既然《重生决》一直在谷底,武狂王如何习得?难道……”

他突然顿住了口,然后缓缓摇头,似乎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武狂王也会《重生决》?”桃花男恍然大悟,“难怪内功深不见底!”

兰缘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不仅会,而且是登峰造极!如今,只有皇上与小叶联手,方有机会!不过,以皇上目前的状况……”

他微叹了口气,神『色』忧虑。

“难道连师祖都打不过武狂王?”桃花男惊道。

“我已三十几年不曾练武……”兰缘看了悬崖一眼,岔开话题,“走吧。”

几人往邢州赶去。路上得知,由于人质获救,又有了秦玉昔的那份资料,朝廷势如破竹,几天之内便清剿了日月神教所有分堂。只是,先是齐枫被擒,几日前,涵王、尼娜、若兮也落入明王手中。明王以此要挟,要与皇上公平地一较高下。如果皇上输了,便自动退位。

“这怎么可以?皇上怎会答应?”

我心急如焚。明王那般人品,如果让他登基,后果不堪设想!

“大家都劝皇上不要答应,可他一意孤行……”车子巧道,“比武就在今日。”

“其实可以理解。失去了最珍爱的人,其它的又有什么要紧?”

兰缘看着我,娓娓而道。似是说皇上,又像诉说他自己的心声。

我默然无语。突然觉得自己大错特错!我此前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一厢情愿、自以为是。我以为是为皇上考虑、为叶莫着想;可实际上,不仅自己痛苦,也给他们带来了无尽的麻烦和痛心!

回到邢州,皇上等人已去郊外赴约。大家忙赶往郊外。为避免多生枝节,我扮成侍女模样,任奕寒和桃花男也易了容。路上,我百般叮嘱任:无论看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冲动!兰前辈则慎重地对我说道:“待会见了皇上,你先别暴『露』身份,一切听我安排!”

我虽不解有何用意,还是点头应着。

平坦、广阔的草地,两军对垒。

皇上和叶莫站在最前,肖奕和哥哥分立两侧。我暗忖:哥哥不是武官,怎么也来了?难道他知道我和叶莫的事了?

兰缘和齐枫来到皇上身后,我和任、花也混在后面。看到叶莫,任奕寒全身一僵,目光顿时清明起来!

“我想起来了!”

他似惊似喜,欲朝叶莫奔去。我暗惊,忙拽住他。

“一切等比武结束再说!”我小声说着,同时指向对面的明王和武狂王,“记得武狂王吗?都是因为他,我们才掉下悬崖。如今最紧迫的是赢得比武!”

他攥紧拳头,目光冷冽地点了点头,很配合地安静下来。

我放下心,抬眼看向皇上的侧脸。他瘦了,脸上胡子邋遢,似乎多日没刮;他盯着对面,眼神坚定而复杂,仇愤、痛心、杀意……

我突然心疼得想哭!那日在莺燕楼积压着的委屈和哀怨骤然翻涌上来,随即缓缓消散开去。皇上最抓狂、最恼怒的便是我什么都瞒着他,我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他!无论如何,是我错在先……

“师祖、师叔,你们去哪了?”

叶莫转过身来。她脸上凝重,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比武担忧。任奕寒激动地手直抖,双眸直直地望着叶莫。叶莫突然往这边看了过来,与任对视了两秒,细眉微蹙,眼中闪过疑『惑』。

“去办了点私事。比武的事,全看你和皇上。武狂王内力深不可测,切不可硬拼。你的飞凤拈花,皇上的游龙舞天,你二人只有齐心协力、心合神契,方能赢他。”

叶莫回过神,缓缓点头。

一切齐备。明王朗声说道:“楚若漓,记住你的承诺:如果输了,自动让位!”

“朕一诺千金!你也别忘了,今日一战只是你我二人之事,无论输赢,不得为难他人!还有,朕要见若涵他们。”

皇上的声音略微嘶哑,却是我从不曾听过的威严、冷厉。

“没问题!不过齐枫已被虚神医带走。”

“楚若明,你出尔反尔!当初说好,比武的前提就是保证齐前辈和王爷等人的安全!”肖翼道。

“不用担心,齐枫虽武功尽废,但一时死不了!况且,虚神医与他是旧情人,肯定不会伤他!”

明王说着,朝身后摆了摆手,嘴角挂着志在必得的轻笑。我暗忖:明王说的虚神医应该就是梁七提到过的虚医姑。她和齐枫是旧情人?

片刻后,若涵、若兮、尼娜被推上前,均双手被缚。

“皇兄,不要管我,杀了他替小瑾报仇!”若涵朝这边大喊。

我心里一酸。他也知道了?以为能瞒过众人,原来只是我掩耳盗铃、自我慰藉而已!收回目光,见皇上牙关紧咬,双拳紧握,一脸痛楚。

漓,我没死,我在这!我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一步,却被兰缘拉住。他暗暗朝我摇头,示意我别动。

那边,尼娜瞪着明王娇斥道:“『乱』臣贼子,快放了我们!否则,我大哥绝不会饶你!”

“楚若明,你罔顾亲情,简直不是人!害我哥哥昏『迷』不醒,又『逼』死皇嫂,我楚若兮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若兮也骂道。

明王面不改『色』,冷笑了一声说道:“『逼』死小瑾的不是我,是你的皇帝哥哥!”

他虽是对若兮说,眼睛却直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