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守株待兔

“妍心不甘心!她不仅威胁要向皇上揭发叶姑娘,还让简堂主偷袭她。”

“难怪叶莫中了简堂主的寒冥掌?可是,妍妃这么做未免有些倒打一耙!她难道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吗?”

“谁说不是?其实,那时她已打算永远留在皇宫,更有望封后,按理说没必要这么做。唉,女人的心,真的很难琢磨!”梁七叹道。

我心里暗笑:看来梁七颇有gay的倾向!不过话说回来,妍妃的心态也能理解。一来,爱慕多年的人心有所属,她心有不甘;二来,太后早有意让叶莫入主后宫。叶莫的存在简直是妍妃的心头刺,也难怪她欲除之而后快!

“叶姑娘身受重伤,幸得虚医姑救治,才保住了命。不过她的内伤至少得一年半载才能恢复。为此,少主才决心除去妍心。”

原来如此!

“虚医姑是谁?”我好奇道。

“她姓虚,是我教的神医。教中兄弟尊称她为姑姑。清、虚两家都是西域摩尼教的用毒高手,却略有不同:清家的毒虽奇,却不轻易伤人『性』命,比如‘梦魂丹’;虚家正好相反,其‘追魂散’几乎无人能解!当初回鹘公主嫁给前朝的玄宗帝,两家各派了一人随行。前朝覆灭后,虚家的人随皇室遗孤回了西域,清家的人却隐姓埋名,留在中原。”

我心里一动:难道霞云谷的清道长便是清家的后裔?还有,若轩不就是中了‘追魂散’吗?是虚医姑干的?

“虚医姑现在在哪?”

“日月神教。去年秋,少主正打算将玄冥教迁回西域,摩尼教传来内『乱』的消息。少主顾不上整肃冥堂,率玄堂先行回了西域。虚医姑也随冥堂留了下来。”

后来的事可以想见:冥堂被日月神教控制,虚医姑为虎作伥,将奇毒给了日月神教。

送走梁七,已近黄昏。

齐念敏记挂齐枫,要去邢州见皇上。我虽想离开邢州,但因后背有伤,车、花二人死活不同意连夜赶路。于是,我换了男装,随他二人进了邢州城。

“如今到处都是朝廷的人。为避免暴『露』身份,今晚我们去『妓』院住,如何?”桃花男建议道。

“切,自己『色』心作怪,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我虽赞同他的观点,仍忍不住嗤笑。车子巧的脸却‘刷’地红了!

“你不会从未逛过『妓』院吧?”

桃花男瞪大眼睛看着车,‘扑哧’笑了出来。车瞪了他一眼,红着脸想辩解,又不知如何开口,干脆保持缄默。

“你以为都像你这么花花肠子?”

我替车子巧答道。桃花男白了我一眼,继续对车说道:“你多大了?二十五、六该有了吧?既不曾娶妻,又不逛『妓』院,那你怎么解决需要的?”

我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红着脸瞪着他。

“花-似-雪!”车终于爆发!

“不要动怒嘛,我只是同情你。”桃花男偷笑,见车子巧真的生气,忙补充道,“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可能是因为车对花有救命之恩,他二人相处融洽。桃花男常常戏弄车子巧。不过,除了轻功,桃花男的武功比车子巧逊了一大截。所以,他对车不敢太过分!

三人来到邢州最大的『妓』院,正是我的生日宴上、胡钦提过的‘莺燕楼’。

“桃花男,叶莫以前真来过这?”

“这还有假?当时真是精彩啊!”

“快给我讲讲!”我急切道。

“哼,偏不告诉你!”

花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卖起关子来!

“切,不说就不说,我还不稀罕呢!”我撇嘴偏过头。

刚进门,『妓』院的嬷嬷便迎了上来,更有几个涂脂抹粉、衣着勾人的女子粘着桃花男。

“花公子,好久不来看我们了,好想你哟!这次住多久啊?”

看来,桃花男没少来这!我跟在后边偷乐,车子巧却垂着眼眸、如立针毡!

“各位宝贝亲亲,本公子刚下马车,先回屋小憩片刻,等会去找大家,好不好?”桃花男说着,转向嬷嬷,“带我朋友去我的阁楼。”

走过穿堂,转了好几个游廊,最后拐了两段楼梯,终于到了桃花男所谓的‘阁楼’。

“哇,桃花男,原来你还是这的vip呀,居然有自己专门的房间!”我惊道。

整个阁楼华美而安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进了大家闺秀的闺房呢!

“vip是什么意思?”桃花男不解地看着我,随后解释道,“我是这的幕后老板,有自己的房间不很正常吗?”

“你是这的老板?”我诧异不已,“看来你真的很有钱!你爹是什么人?”

“我为什么要告诉?”桃花男脸上有些不自然,岔开话题道,“对了,你到底是从哪来的?是人还是妖?看你这品『性』,八成是妖!”

“哼,我也不告诉你!我要是妖,第一个吃掉你!”

三人各自进屋休息。

由于伤口在后背,洗澡成问题,更没法上『药』。突然很怀念宫中的生活,锦衣玉食,什么都有人照顾得妥妥当当。又想起皇上,此刻,他在做什么?

正惆怅着,门口传来敲门声:“谎话精,该吃饭了!”

不等我答话,桃花男推门进来,后面跟着车子巧,还有两个提着饭菜篓子的丫环。

“要不要我帮你洗澡、擦『药』?”

吃饭的时候,桃花男突然一本正经道。我差点喷饭,瞪着他吼道:“你去死!”

桃花男先是窃笑,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与车子巧互望了一眼,低头不语。他们是不是担心我的身体?

“车子巧,桃花男,我明天去凤凰寨投靠邱堂主,你们不用再跟着我了……”

我低头吃着饭,尽量随意地说道。

“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花看了车一眼,继续说道:“你别忘了,你的命已经是我的了!”

车子巧瞪了他一眼,转头看着我:“小瑾,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和花似雪都是闲人,大家一起四处游玩,不挺好的吗?再说了,日月神教也在找你,你一个人不安全。”

就因为这样,我才不想连累你们!我一个将死之人,何必拖你们下水?

没等我说话,车接着道:“我们找个地方隐居。你可以继续画画、写书,自在逍遥,多好!对了,上次看了你的书,其中提到的‘飞机’,我觉得很有意思!比古书里提到过的‘天灯’厉害多了!”

天灯?不就是孔明灯吗?可以算是热气球的始祖了!

见我有兴趣,车继续道:“我最近在琢磨这个。如果做大一点,应该可以将人带上天。到时我带你一起在天上飞,怎么样?”

他是想着法让我开心吧?心里一阵感动,又有些酸楚……

“车子巧,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在凤凰山躲避一阵,不会有事的。”

“那我们一起去呗!”桃花男接道,“对了,听说任奕寒坠崖前来过莺燕楼,而且是从凤凰山的飞天崖掉下去的。我们正好去探个究竟!”

“啊,任奕寒在凤凰山坠崖的?”我不由大惊。

“是啊!明早我再去打探,你和车子巧准备些粮物,我们一起去凤凰寨,如何?”

也好。

次日一早,我和车子巧买了东西回来,刚进莺燕楼的后院,便觉气氛不对:院里全是侍卫,为首的正是石蕴!难道皇上在这?血『液』好像沸腾了似的,我呆站着那!

幸亏车子巧反应快,拖着我进了旁边的杂屋。从杂屋的窗户,正好能看到后院的游廊和凉亭。皇上坐在那,肖翼和裘园站在他身后;莺燕楼的嬷嬷则满脸堆笑,谦卑而讨好地躬身站在一边。

今生今世,我和他再也不能贴近了!我远远地望着皇上,心,早已揪成一团……

“皇上在打听任奕寒。”车子巧轻声说道。

提到任,我不由担心叶莫:如果她恢复记忆,又得知此消息,该怎样难过啊!但愿在那之前,她与皇上的感情能更进一步……

对了,叶莫怎么没来?反倒是裘园跟着皇上?心里突然有丝酸味……

正想着,车又道:“皇上离开了!”

我抬眼看去,院中已找不到皇上的身影。胸口一阵空落……

院里的侍卫尚未散去。我做贼似的溜回阁楼,迅速进屋,哐地关上门,然后背靠在门上长呼了口气!

“啊!”

一声短呼,我刚落回胸腔的心脏又蹦到了嗓子眼:一个明黄的身影静静地坐在靠窗的桌边,慢慢品着茶。蚀骨嗜心的思念涌了上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深深的惊慌无措。我怎能再面对他?那么多谎言,那么多无奈……

“对不起,走错了!”

我本能地转身,试图开门逃离。

“还想逃?”

声音出奇的冷静。他从背后将我抵在门上,一只胳膊越过我的肩撑着门。

我面朝着门,痛苦地闭上眼睛。多想这么贴着他,直到死的那一刻!多想自私一回、幸福而满足地在他怀里死去……我该怎么做?告诉他一切真相?

“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声音陡然抬高,突然将我转向他,同时将我双手反剪在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