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疯狂的蛋

二狗子还没到厨房,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咸鸭蛋的味道。

到了厨房,只见灶头和地上满是浑浊状的**。

雪瑶被吓得脸色板青,就差点没大声惊叫起来。

看到妻子身体上没有受到伤害,二狗子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滑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

雪瑶惊悸不安地答道:“刚才我在罐里拿了一只咸鸭蛋出来,往碗缘一敲,不知道为什么,就爆炸了!”

二狗子从所未闻咸鸭蛋还会爆炸,惊讶得有些不知所措。

雪瑶只好用抹布把咸鸭蛋的汁液清理干净,可那股恶臭味久久未散。

她打开电脑,在百度输入“咸鸭蛋为什么会爆炸”,得出了这样一种解释,即“鸭蛋可能没有腌好,并且腌的时间过长,会产生大量的二氧化硫气体,达到爆炸浓度就会崩。”

雪瑶一想到罐里还有那么多“炸蛋”,小心翼翼地捞了起来,准备扔到河里。

二狗子连忙挡住她的去路,说道:“扔了怪可惜的,还是拿回锅里去煮吧!”

雪瑶惊魂未定地答道:“你不怕那些咸鸭蛋爆炸?”

二狗子二话不说,从她手里接过那些蛋,准备再往碗缘敲。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雪瑶吓得赶紧退到一边,右脚微微踮起,身子向后倾着,脖子缩了起来。

二狗子轻轻一敲,褐色的蛋黄和微黄的蛋清落在了碗里。

“我说没事吧,你又不信。”

二狗子又敲了一个,依然是蛋壳破裂时发出的浑厚沉重的声音。

“干脆把这些咸鸭蛋全敲破吧,今晚就来个‘鸭蛋宴’。”

雪瑶答道:“行,那就依你吧,随你是煎、煮、炒、炖、烤、炸还是酱!”

雪瑶伸了下懒腰,准备到客厅享受下等饭吃的滋味。

结婚近半年了,他居然会主动去做菜。

这可以说是他们感情史上一次具有转折意义的改变。

雪瑶刚转身,同样一场悲剧再次发生。

二狗子的右手不停地在晃动着。

雪瑶扑赫一声笑了起来,说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俗话说不见棺材不掉泪,二狗子终于认识到了这一点。

第二天,雪瑶把昨天的事情当作笑料向春亮叙述了一遍。

“你知道怎样腌咸制鸭蛋才能腌出油吗?”雪瑶问道。

“好像撒点布惊树的灰就可以了,以前我妈就是这样腌制的。”

“布惊树是怎么样的?我们村子里有这种树吗?”

“房前房后随处可见,它是我们这里一种四季常青的灌木。等回到村里,我指给你看。布惊树的果子跟芝麻一般大小,到了夏天具有驱赶蚊子的效果,所以村民采摘布惊籽后,晒干缝制成枕头。”

“哇,好神奇啊!”

“布惊树在客家人心中全身都是宝,摘取布惊树的嫩叶擦身子可以治癣疥;晒干的布惊树头和枫树头给坐月子的孕妇煮水冲凉,可防风湿抽筋;布惊树烧成的灰用布过滤后撒在糯米上,蒸出来的粽子更加芳香四溢。”

“不错,什么时候我去会会南方这种神奇的植物。”

春亮的手机信息铃声响起。

他掏出手机,看了下屏幕上来电者的姓名,又不经意地望了雪瑶一眼。

春亮的这一眼神,触动了她的某一根神经末梢。

雪瑶嘿嘿笑了几声,说道:“又是那个叫陶诗涵的小姑娘?”

春亮的眼珠子由左往右滑溜了一下,有些仓皇不定地说道:“是的,不过我会很快跟她扯清关系的。”

“两个人在一起快乐就行,又何必扯清关系呢?”

春亮笑了一声,看了一下短信内容,便向雪瑶告辞出去了。

春亮与陶诗涵来到体育馆。

塑胶操场的跑道里全是人,或跑步,或散步,或暴走。

四个健壮男子站成一条弧形的线,借助一线微弱的灯光,往篮筐投着球。

几对情侣坐在观众席的椅子上,或盯着手机,或舔着冰淇淋,或窃窃私语,或把路人当作了一面风景。

一群孩子们在圆锥形的沙堆上,玩起了沙漏。

还是游泳馆里面更灯光瓦亮一些,池中的水倒是碧绿清澈,只有一对穿着泳衣的年轻夫妻,带着一个套在泳圈里的孩子拍着水花。

“你知道为什么大妈不跳广场舞,改为暴走吗?”春亮问道。

“不知道。”陶诗涵摇着头说道。

“那你听说过‘暴走妈妈’吗?”

“听过,但不是很清楚。”

“她患有重度脂肪肝,但为了割肝拯救患有先天性肝脏功能不全疾病的儿子,风雨无阻每天暴走十里,脂肪肝居然消失了。”

“你看你的肚子有点小凸起,那也要加紧时间锻炼哦!”

“行,那我们每天也坚持暴走吧。”

陶诗涵点了点头,露出一种发自内心的优雅而淡然的微笑。

一圈下来,陶诗涵有些气喘吁吁;

两圈下来,她勉强还撑得住;

三圈下来,她有点力不从心;

四圈下来,她已经筋疲力尽。

春亮咬牙暴走完了十五圈。

雪瑶从冷饮店买了两瓶饮料,把一瓶递到他的手中。

“运动完以后必须休息十分钟才可以喝水。”春亮喘着粗气说道。

“不会吧,可我已经喝了哦!”

春亮走了一会儿,坐在草地上,把饮料放在旁边,用食指触碰了下她的鼻尖,说道:“以后注意点。你呀,更要加强锻炼,才走了四圈就败下阵来。”

陶诗涵呻吟了一下,不服气地说道:“要不是踩空了而脚崴了一下,我还能多走几圈呢!”

春亮左手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右手捏住她的脚掌,往顺时针方向揉着,说道:“运动受伤处理不及时,急性损伤就会变成慢性劳损。”

陶诗涵的脸立即红了下来,嘴唇微微动了几下。

即使是她一个不服气的借口,他也当真了。

他又补充说道:“我家有祖传的跌打损伤药酒,明天我弄点来给你擦一擦。”

他揉脚运力得当,还别说,筋骨确实舒服。

陶诗涵深情地望着他,说道:“你对每个女孩子都那么好吗?”

春亮坚定地答道:“不是。”

陶诗涵的心里涌过一阵甜丝丝的感觉,继而传遍了全身。

他又问道:“你跟我在一起快乐吗?”

陶诗涵立即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装得有些清高地说道:“怎么,你想追本宫来着?”

春亮没有望着她,淡定地说道:“不是。”

她既失望又疑惑地问道:“不是?难道你对我就没有非分之想?”

“其实我一直都把你当作亲妹妹看待。”

陶诗涵的眼泪簌簌流了下来,迈着小腿跑开了。

春亮立即追了过去,怕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好不容易追到了她,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个黄毛小青年从后面用手搭住了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