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背后损人

两人来到医院,经过检查,终于找明了不孕不育的病因——二狗子的**成活率比较低。

“医生,我以前可是生过小孩的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因为你的输精管和前列腺有慢性炎症,降低了**的运送能力。毕竟是慢性疾病,所以需要长期治疗和护理。这样吧,你也不要太担心,我先给你开几服药,吃完了再过来。”

二狗子驼着背,低着头,走起路来有气无力的样子。雪瑶左手提着一大袋的药,伸出右手想去挽住他,却被他用力甩开。从儿科那边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他的心里一阵阵刺痛。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看到一家幼儿园正在举行第一届亲子运动会。两位主持人开场白以后,第一个环节是开幕式,四名大班的擎旗手每人拽住国旗的一角昂首出场,后面跟着挥舞着红旗各班的小朋友;第二个环节是升旗仪式,在嘹亮的国歌声中将国旗缓缓升起;第三个环节是由幼儿园部分教师表演舞蹈《月亮》;第四个环节是举行亲子游戏,有踩气球、抢凳子、竹篓接球、蒙眼摸孩子、跳圈圈、摸石头过河等等。

音乐伴奏声、主持人的呐喊声、家长的欢笑声、孩子们的哭闹声交织在一起,格外热闹,引来了众多路人的围观。

“要是我们也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就好了!”

“放心,以后会有的!”

二狗子回到家,闷闷不乐的,脸上不再显露昨日的得意之色。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万一这样的糗事传到村民的耳中,那自己在村里还抬得起头吗?以后的日子要遭来多少冷嘲热讽啊!

他再次想起了算命先生的那句话:“你命犯天煞孤星,注定无伴终老,孤独一生。”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待我?不是说把镇宅符贴在大门背后,然后平时多行善事就可以逢凶化吉吗?可是自己行的善事也不会少呀!老天爷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雪瑶踏着石头桥来到河对岸的菜园里,拔了几根萝卜来到河里洗去黄泥。刚一起身,就看到佛照正迎面而来。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雪瑶装作没看见,把头歪向一边,继续走着她的路。

回到家,她又剁了一根排骨,准备煲个排骨萝卜汤。汤煲好了,等到准备做红烧鱼的时候,才发现姜又没了。没办法,她只好又往菜园跑一趟。当她再次来到河边的时候,看到佛招跟另外一位长舌妇边洗青菜,边唧唧歪歪地不知在说什么。为了不引起她的警觉,雪瑶踮起脚尖轻轻了走了过去。

“二狗子的老婆哪来的那么多钱?开副食店没多久就赚了一条金项链。”

“不会吧,你还蒙在了鼓里?”

“怎么?难道不是赚来的?”

“肯定不是啊!听说昨天二狗子扎金花赚了好几千块钱,你老公不也在么?”

“他那个死鬼!我说他兜里的一千多块钱怎么一下子就不翼而飞了,还说什么请多年未联系的朋友吃饭,联络联络感情,原来输给那个**的老公去了!”

雪瑶愤怒的眼球里迸射出一团烈火,实在听不下去了,扯大嗓门使劲喊了一句:“说谁**呢?”

佛招本来就为丈夫赌博输钱的事情颇为恼火,如今又看到一个外乡女人还敢这里叫嚣撒野,放下手中的青菜,站了起来,捋了捋袖子。

“谁说话我就骂谁!咋的?不服是吧?”

“你别嚣张,别以为我会怕你!”

佛招走了过去,边推她边骂道:“咋的?想动手是吧?”

长舌妇一看形势有点不太对劲,立刻将她们两拉开。她们两人也觉得脚下是冰冷刺骨的河水,万一在推搡的过程中摔入河里,轻则感冒发烧,重则沉入水中溺死河底。因此,她们两各自收手,各走各路。

佛招气鼓鼓地回到家,饭不煲了,菜也不炒了,一屁股坐在缝满补丁的旧沙发上,鞋也未脱就把脚放在竹椅上,手里捏着一把煎好的干豆角往嘴里嚼,眼睛只注射着电视,周围的一切都视若罔闻。

屠夫三一大早就起了床去邻村杀猪,回来到现在没进过半点东西,早就饿得前肚贴住后背。本以为能美美地吃上一顿,没想到婆娘坐着就跟一根木头疙瘩似的,只顾着吃自己的,却把自己给冷落了。

“都几点了?还不做饭去?”

“饿死你去!”

“说啥来着?欠揍是吧?”

佛招腾的一下跃了起来,把身子凑了过去,说道:“你打啊!往死里打啊!”

屠夫三把手举了起来,很快又放了下去。

“疯婆娘一个,懒得理你!”

“骂我疯婆娘?你怎么不骂你自己是赌博鬼?”

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终于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佛招看到他不但没有还口,反而自知理亏地低下头,就显得更加飞扬跋扈了。

“一千多块钱,说没就没了!你以为钱是天上掉下来的,有那么好捡?如果真是请你那帮朋友吃饭,我无法可说!如果你赌博输给别人了,我也毫无怨言!但是你偏偏就要输给二狗子,我心里就不服气!二狗子给他老婆买了一条金项链,还故意在我面前显摆,嘚瑟什么呢?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又给我买过金项链?你要吃饭自己做去!”

说完,她走进房间,把门“嘭”的一声关上。

屠夫三自知有错在先,再多的气也必须往肚子里咽。他走到厨房,看到高压锅里还残留着昨晚的剩饭,便用勺子压碎,往油锅里煎了个鸡蛋,来个蛋炒饭。他从菜园里又拔了几根葱,洗净后切成长条,煮了一碗美味的汤——“猛龙过江”。

他吃饭的时候故意把声音弄得很响,听起来特别诱人的样子。其实佛招的肚子也早已饿得咕咕响,却又不好意思出来。一个人躲在房间,心情败坏不说,身体又遭罪,饿得快天昏地转。

实在顶不住了,她还是走了出来,屠夫三把吃完的铝碗往洗水池一扔,发出“哐”的一声。他轻蔑地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进房间去了。

“别以为少了你,我就会没饭吃似的!”

佛招本想再破口大骂一顿,可是饿得连动嘴都没有力气,只好作罢,老老实实开始淘米煲饭,弄了个牛肉炒芹菜,又弄了个鱼头豆腐汤。正在研究**彩**资料的屠夫三一闻到香味,马上就从房间钻了出来。

“一个人弄那么多菜,你吃得了吗?”

“我吃不了也不管你的事!总比你赌博输钱给别人好!”

早已气消的他没想到死婆娘还把那件事挂在嘴上唠叨,顿时火起,拳头往菜桌上猛捶了一下,鱼头豆腐汤洒了出来。

“你烦不烦?总扯那些老黄历!”

“呦呵!做错了事,嗓门扯得比我的还更大!你不让我烦,我偏要烦!”

屠夫三觉得连娘们都压不住,以后还怎么在村里立足?最主要的就是她黄脸婆一个,又不会下蛋,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还敢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以为好欺负了!他一时气不过,甩手就是一巴掌。

又气又恨之下,她用手贴住脸部,冲进卧室就是一顿嚎啕大哭!屠夫三没有去安慰她,气呼呼地出去了。十多年了,她的脾气秉性他还会不清楚?顶多一哭二闹,至于上吊也是演演戏罢了,来不了什么真东西。

屠夫三来到雪瑶的副食店里,就中午的事情向她道了声歉,并希望她消消气,不要记在心里。他的态度很诚恳,脸上的怒气不知何故顿时烟消云散。其实雪瑶倒没什么,只是佛招心里一直在记恨着她,处处说她的坏话。

二狗子从楼上走了下来,泡了一壶热茶。屠夫三也很想把输掉的钱赢回来,便叫二狗子去约好人,再大战几百回合。可是二狗子已经在妻子的面前许下誓言,声称金盆洗手,再也不完了。

村庄两边的山尖上白雪皑皑,如同在挥毫泼墨一幅山水画之前,把青丝画笔蘸在浓白色的涂料上。一股股凛冽的寒风迎面扑来,似一颗颗冰冷的子弹,直捅芷欣的心窝。溪流与冰块叽里咕噜着,像村里的两个八卦女人,在谈论着别人的是是非非。菜圃里的有些菜儿已经被霜冻的蔫儿了,叶草枯黄。

冬日的黄昏,西落的残阳跌落于桠髻钵山,溅起了一抹云彩。九曲湾水库水位下降,河边嶙峋的石头显露出来。岸边枯萎的芦苇,在霞光的映衬下,仿佛是一片金色的麦浪。昏鸦栖息在**的枝桠上,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寂寥的鸣叫。果山上飘渺着朦胧的暮烟,裹挟着绿叶芬芳的味道。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屠夫三立即放下茶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会那个死婆娘又像上次那样服毒自杀?他的心抽搐了一下,立即跑了过去。只见地上躺着一位短发妇女,四周围了几个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