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傻根铁蛋

说的永远比做的都更轻巧!于是,她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借。思来想去,借,拆东墙补西墙,只是权宜之计而不是长久之计。她决定,找个合适的时间和合适的地点,把事情先解释清楚,长痛不如短痛。

芷欣来到樊凌峰的房间,看到门后装满尿的矿泉水瓶子,不但没有去责备他,反而替他把尿液倒掉,再把瓶子用塑料袋装起来,全扔到楼下的垃圾桶里。他淋完浴后的衣服,她很主动地帮他洗完了。她还亲自下厨,为他做了他最喜欢吃的四川担担面,尽管味道不怎么样。

樊凌峰摸着她的额头,惊愕地问道:“你今天发烧了,还是太阳从西边出了?”

“都不是,而是我想对自己的男朋友好好地爱一回!”

“只爱一回?”

“那就看男友对我好不好喽!如果他一辈子都爱我、宠我、疼我的话,那我也爱他一辈子;如果他爱我一回,那我也爱他一回;如果他爱我一时就移情别恋,那我就只好跟他说拜拜喽!”

“貌似我不是陈世美吧?”

“那就要问你自己喽!”

樊凌峰突然把她搂住,往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道:“你突然对我这么好,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她朝他眨巴着眼睛,向他投来表示肯定的眼神。

“如果我说出来了,你能保证不会责骂我吗?”

“我能保证!”

于是,她把昨晚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本以为他会摆脸色给自己看,然后狠狠地臭骂一顿。结果她发现就错了,他听完后出奇得平静,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得。不过这静得有点恐怖,有点让人不寒而栗。

“你为什么不对我发火?”

“我为什么要对你发火?”

“因为……我让你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穷光蛋!”

“但我是精神上的富翁!”

“精神上的富翁?”她觉得不可思议,让人难以理解,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傻丫头,因为有你,所以富可敌国!”

被爱情笼罩的女孩子都是傻子,总是喜欢听些蜜糖般的甜言蜜语,即使是花言巧语,也能感受到备受被宠的温暖。于是,她会心地笑了,笑得比冰山之巅的雪莲花还要美,还要灿烂。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心疼那些钱吗?”

“其实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毕竟那是在外漂泊了好几年所挣的血汗钱!然而,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丢失了可以再挣!可是感情一旦破裂了就难以缝合!我又何必为了那些身外之物而与你争吵呢?”

芷欣被彻底感动了,抖动着嘴唇说道:“这也许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始终坚持和你走到一起的理由吧!”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尽管如此,可是我的心里感觉挺内疚的,我还是替谢倾城还钱给你吧!”

他脸上的笑意一扫而空,很不满意地说道:“你说这样的话就真是太见外了!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就是你的钱,还分什么彼此?你不是常说想拥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小窝吗?如果没有感情和财力付出,怎么去构建?”

芷欣觉得有点怪怪的,本来自己安慰他的,怎么变成他给自己做起思想工作来了。不过也好,有这样一个内心强大的男友就足够了。然而,话又说回来,甜蜜归甜蜜,一想起母亲那苛刻的条件以及倔强的性格,两人的爱情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路上又会遇到什么磕磕碰碰。

夜深了,人们都已进入了梦境。由于傍晚吃得过少,芷欣与樊凌峰很快就感觉肚子有点饿了!于是他们打了个电话给春亮,让他带诗涵一起出来吃东西。也许是毁容的缘故,诗涵不愿出来出丑。正好雪瑶在店里无所事事,就提前关店门,与他们三人一起来到不夜城夜宵城。

东西点好了,气氛却显得有些沉闷。大家一开口,都是聊些关于谢倾城的话题。芷欣为了活跃气氛,问道:“你们做过最上当的事情是什么?”

雪瑶与樊凌峰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春亮很快就有了答案,答道:“有一次我去朋友的家里做客。吃饭前,朋友的父亲对我说道:‘吃饭时喝点酒可以助兴。小刘,你能喝多少杯白酒?’根据当时的酒量,装三两三白酒的杯子,我最多喝两杯。但是为了避免酒后失态,洋相百出,我只好答道:‘只能喝一杯吧。’他二话不说,转身到厨房拿了一个能装八两白酒的杯子出来。当时吓得我毛发耸立,差点想跪地求饶!”

没想到他一张口,嘴就合不住了,噼里啪啦地讲个不停。

讲了很多发生在农村的事情,比如:

村里有个傻根叫铁蛋,小学一年级读了三年,二年级又读了三年,差点把学校读得快坍塌了!茶余饭后,有些村民经常拿他来取笑,伸出四根手指,问道:“这是多少?”他半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有些含糊地答道:“四。”他们把那四根手指翻了过来,再问道:“这又是多少?”铁蛋搔了一下头发,傻乎乎地答道:“不知道!”

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一瓶啤酒一块五,空啤酒瓶子就能卖到五毛。铁蛋很想去瘸二的店里玩魂斗罗,可是兜里又没什么钱。那天中午,他的父亲从瘸二的店里买来一打啤酒。铁蛋就趁他睡午觉的时候,用启子把啤酒盖全撬掉,接着把瓶子里的酒倒掉,再把空瓶子卖给瘸二。铁蛋的父亲收割水稻回来,发现地上只有一些盖子,瓶子和酒都不翼而飞了。

铁蛋初中毕业后,跟着同村人外出闯荡学会了做泥水。虽然他的头脑很简单,但是四肢却很发达,稚嫩的肩膀一下能背着一包水泥从一楼走到四楼。有一次,有一位主家赶工建房子,为了讨好这些泥水工,他准备好酒好菜进行招待。当时他的位置紧靠着主家,所以主家就从他的杯子开始倒酒。倒满了以后,主家开始给第二个人的酒杯里倒酒。也许是口渴难耐的缘故,“咕噜”一声,铁蛋碗里的酒被他自己喝了一大半。没办法,主家又重新把他碗里的酒给添满。到了给第三个人的碗里添酒时,又是“咕噜”一声,碗中的酒又少了一大半。主家担心落下小气的名声,出于好意再次把他碗里的酒添满。到了给第四个人的碗里添酒时,铁蛋又想把嘴伸向碗里,说时迟那时快,主家立即用手拍了下他的背部,细声说道:“小兄弟,慢点喝!”不胜酒力的他却喝快酒,没两下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跟死猪一般。下午开工时,主人皱着眉头感叹道:“本来指望他加快施工进度的,反倒拖慢施工进度了!哎!”

清明节时,同一宗族的壮丁聚在一起祭祀祖宗。族长往往会选派比较年少的成员去扫墓,而让年长的成员和妇女留在祠堂里准备饭菜。有一次小伙子们在给祖宗祭酒时,发现多带了一瓶白酒。于是其中的一个小伙子提议把多出的那瓶白酒埋在地底下,等到次年扫墓时再把它挖起来。到了第二年,他们把它挖了起来,扭开盖子,发现颜色更加透明纯净,尝了一口,味道更加芳香醇厚。此事就像爆炸性的新闻传开了,以至于每年都会约定俗成地在墓边埋一瓶白酒。终于有一年轮到铁蛋去埋白酒了,结果到了第二年去挖的时候,他居然连东南西北的方位都搞不清楚,差点把整座墓都给铲平了愣是没发现那白酒。

傻根的经典故事讲完了,大家的心情也更乐呵乐呵了。

芷欣到柜台结账时,无意中发现秦风与黄琴两人也在同一个大厅吃东西,只是在不同的角落。他们怎么会在一起?难道他转移追求对象,向黄琴发起爱情猛攻?芷欣本来想过去跟他们打一声招呼,但是一想到自己是个多余的,去了反而扰乱别人的雅兴,只好作罢。

回到家,芷欣特意发了一条短信给黄琴来戏谑她,写道:“闺蜜,你藏得可真够深啊!谈恋爱了都不告诉我!还说什么好姐妹,我呸~~”

“你这排骨妹,哪只眼看到我谈恋爱了?”

“晚上你跟秦风唱的是哪一出啊?”

“我问心无愧,反正没跟你抢他!”

“错了,我就是要你把他抢走,省得碍手碍脚!”

“你也太阴了吧!自己不要的却硬塞给我!”

“不是我不要,而是我要不起!”

“算了,我不跟你扯了,准备洗澡去了!反正我是清白的!”

芷欣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她的这一番话,意味着秦风还会再来死缠烂打。

既然他们不是在谈恋爱,那怎么会扯在一起?

她在跟内心的自己谈话。

芷欣啊芷欣,你就不要再那么八卦了!秦风追你的时候,你嫌弃他烦人;他不追你的时候,你却关心起他的私生活来。你也好好洗澡吧,然后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