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走进东莞()

刘华将自己反锁在他房间里,无论妈和哥费尽口舌,将口水都讲干,什么大道理,小道理都摆了出来,刘华就是不开门,不吃也不喝,将自己封闭在里面。

简陋的房间里,倍受身体疼痛和心里苦痛双重煎熬的刘华,象个死人似的滩在**,一动不动。

一只胆大的蟑螂敏捷的爬上刘华的衣服,看没有动静,就转而爬上他的脸,刘华感到痒痒的,睁开双眼眨了眨,吓得蟑螂落慌而逃,刘华也懒得理会,依然一动不动。

这也难怪,象他这个年龄,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而且严重到驱逐出族。这可关系着他以后在这里的生活,在这思想还很保守的地方,一个人的名声臭了,就会给人看扁你,就象真正的男人看太监一样,严重影响你以后的生活。

以后的路自己应该怎样走?给驱赶出族的严重后果自己知道,鄙视是肯定的,想办点事也是寸步难行,谈婚论嫁,那想都不用想,有那个人愿将女儿嫁给这样一个做出伤风败俗的自己,而且是个连族里都放弃的人?刘华脑里不停的转动着这些问题。

难道就这样低着头默默在别人鄙视眼光下生活,以自己的个『性』,绝对做不出来的,那样比死还难受。

刘华坐起来,点燃最后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两口,“咳…咳”抽得太猛,刘华竟给烟呛出眼泪来,用手擦了擦眼泪,目光一捌,台面上的书进入他的视线。

刘华记得自己曾看过里面一本书,里面叙述了一个惨遭变故的中年人,到北京创业的故事,自己还曾深深为他折服。现在自己在村里寸步难行,那村外呢?自己何不学那中年人出去外面世界创『荡』。听同学说广东那地方不错,反正自己已经是人见人厌,鬼见鬼憎,到了这个地步,在这里默默忍辱偷生,自己还这样年轻,那何不出去冲闯,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对,人家去北京,我就去广东,就算在那做乞丐,也没有人认识自己,比这里强多了,想到这里,刘华心里一颠,心里豁然开朗起来。

小时候曾听爸爸说过,好男儿志在四方,或者自己出去闯『荡』一番,还能创出一片自己的天空呢。

人生中什么都不怕,最怕的是自己看不清自己。自己迈不过自己的心坎,解不开自己的心结。刘华很幸运,能够清晰的分析自己,没有悲观的想到死,没有将自己陷入绝境。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坚定的信念,使他能够迈过自己的心坎,走出自己的阴影。

这是一件庆幸的事,如果刘华没有足够的信心走出房间,走出山村,以后就不会有叱咤风云的刘华。

第二天,解开心结的刘华终于走出房门,虽然才一天多时间,刘华人消瘦了很多,脸虽然还有些肿,走路没有以前那么利索,但精神却比昨天的好,变得比以前更加自信。

满脸忧郁的刘华妈,这段时间可象热窝上的蚂蚁,但又无计可施。看到刘华肯走出房门,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儿是娘的心头肉,这两天刘华的举动把她吓坏了,担心刘华一时想不开而『自杀』。虽然事情没有闹大,但这事还是在村里流传开来,人们指责刘华的风言风语,村人在她背后的指指点点,让这个善良的母亲心里很不好受,她觉得愧对村人,愧对死去的刘华他爸,两天时间的内外煎熬,头上添了很多白发。

看着愁容满面而显得憔悴的妈妈,刘华心里很难受,自己竟是这样的自私,亲人养育照顾自己这么大,自己却没有为她们考虑过,想到这,刘华第一次感到自己以前是多么的幼稚。

“妈,我想去广东打工,发生了这件事,这里已经不适应我的生活。”在大厅里,满心惭愧的刘华,对坐在旁边帮自己擦『药』酒的妈说道,将自己想出去闯『荡』的理由说了出来。

刘华妈听了一愣,思索了一番同意了,满脸慈爱的看着刘华,轻轻说道:“好。妈尊重你的决定。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如果呆不下去,就回来。”

刘华妈怎么不知道刘华的困境,刘华这个决定,说明他已经深思熟虑,作为母亲的她,为这个儿子感到欣慰,经这事刘华变得成熟稳重了很多。

刘华这村子原来处于广西北部的大山里,老一辈时很偏僻的,村里人曾专门请了同姓的武师来教武术,防止盗贼来偷抢。直至现在,村子里还保持着这种练武习惯,家家户户都备有祖传秘方的跌打『药』酒,从小就给孩子饮用和『药』泡,所以这村里人身体都很健壮。

从小就习武的刘华,本来体质就很好,现在心里的纠结又打开,而身体上的只是皮外伤,用那些特效『药』酒又食又敷,没几天,刘华的身上的伤已经全部好了。

刘华是早上离开村子的,村里人没有人为他送行,只有刘华妈同他大哥刘羽送他走出村口。

“刘华,出去要记得多交朋友,对朋友要忠诚。天冷了记得穿多件衫,妈不在身边,要学会照顾好自己……”在母亲的眼里,儿子永远长不大。一路上,刘华妈不厌其烦的嘱咐着刘华,分离在即,刘华默默的听着母亲的教诲。

到了村口,刘华低声吩咐大哥:“大哥,照顾好妈的事就拜托你了,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而且一定是衣锦还乡。”

刘华不忍再看欲哭欲泣的母亲,转过身坚毅的走了。

登上一个山岗,转过身望着那笼罩着袅袅烟的小山村,刘华坚定的遥对小山村吼道:“村里兄弟听着,我刘华一定会风风光回来的。”

第二天早晨,坐了一晚客车的刘华来到了这座陌生的城市:东莞。

东莞市位于广东省中南部,珠江口东岸,北接广州,南连深圳。1985年9月撤县设市,1988年1月升格为地级市,全市陆地面积2465平方公里,古时因盛产莞草而又位于广州之东而得名,是座历史悠久的城市,特别是现在经济迅猛发展,成为大批的打工一族打工的目的地。

刘华有个要好的同学云飞,就在东莞打工,云飞的一番话说得他热血沸腾,豪不犹豫的选择了东莞这个城市。那天,没出过远门的他打电话给云飞,跟云飞说要出来闯『荡』时,云飞坚持叫刘华来东莞:“刘华,东莞是座美丽的繁华大都市,发展机会多的是,说不定十年后你就变成了百万富翁。刘华,要么不出来,出来就来东莞,我在这里等着你。”

云飞当时说这番话,只是鼓励刘华,但还是将时间说长了,也将身家说少了。他意料之外的是,五年之后的刘华,真的变成了个千万富翁。

来自山村的刘华,还是第一次到这样繁华的大都市,什么都感到新鲜。走出汽车总站门口,刘华就象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东瞄西瞧。那一幢幢高耸明亮的高楼大厦,整洁的大马路,特别是打扮得时髦的匆匆行人,看得他眼花潦『乱』。马路上那一辆辆他见都未见过的飞驰而过的车辆,都让刘华感到新奇。

因为是早联系好,刘华走出车站等了没多久,云飞就踩着部单车到了。

云飞是刘华读初中时的铁杆子同学,人生得高大威猛,国字脸,看上去很忠厚老实。云飞毕业后就出来打工,现在东城区一间叫华英的纸品厂上班,做坑机师傅的。

“云飞。”在车站门口,刘华紧握住云飞的手。

他乡遇亲人,何况是刘华最铁的同学,刘华来到这陌生的城市,原本感到有些落漠,看到云飞后,就象溺水的孩子抓到了救命草,那种落漠已一扫而光,心里是非常的激动。

“没事的,刘华,我们先回去休息,再慢慢找工作。”云飞拍拍刘华肩膀道。

坐在云飞踩的单车后座,听着云飞热情的问寒问暖,一路欣赏着周围美景行人,刘华觉得心里暖暖的,周围景物也是奥妙无穷。

刘华还没看过瘾,车已经到了云飞工作的华英纸品厂。

这是一间东莞本地人开的纸品厂,主要生产纸箱,也生产彩盒用的坑纸。

云飞已经提前跟厂里申请过,要带个同学来留宿。所以吃过早餐后,云飞就带着刘华直接到了厂宿舍,吩咐刘华道:“老同学,出门在外,就委屈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下午我再带你出去找工作。”

刘华感激还来不及,那里会感到委屈呢,何况这里是楼房,四周墙壁刮得雪白雪白的,比家里那瓦房不知好了多少倍。

“谢谢你,云飞。”刘华满脸感激的应道。

云飞听后笑笑,他那会在乎刘华的感谢,同刘华闲聊了一会,再次嘱咐刘华休息后,就匆匆的上班去了。

这个宿舍很大,有五张双层铁架床,本应住十个人却只住了八个人,现在都已经去上班。

搭了一个晚上的汽车,刘华也觉得有点累,况且他又是第一次出远门,什么都觉得新鲜,在车上根本没有睡觉,老是瞪着眼看车窗外景『色』。不困才假呢。一躺到**很快就睡着了,可睡得不是很踏实。

大凡第一次坐长途车的人都有这种感觉,睡觉时头晕晕的,很难一下子脱离汽车飞奔的那种状态。

梦中的刘华,只觉得床在跑动,四周的东西都在旋转,『迷』朦中,刘华梦见了淑贤那俊俏的身影,威严的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