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一听到小宝的死讯,就不由得想起当年爷爷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历历在目,眼角竟然有点湿润。wWw!QuAnBen-XIaoShuo!COm如果不是大牙传来的这个消息,我几乎都快忘了小时候发生的这些事情。

等待大牙的这三天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心情做下去,就反复的从头到尾的把当年发生的每个细节都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无法解释的东西太多,越想越乱,乱到最后,整个头都要炸了。

这几天晚上睡得很晚,天蒙蒙亮时才渐渐入睡。感觉刚睡着不久,电话突然的响起,把我又从沉睡中拉了起来,一接电话这才知道,大牙已经到北京了。实在没有什么体力与精神去接大牙,就告诉了大牙我的住址,让他“打的”自己过来。

放下电话后,睡意全无,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房间,刚把乱得一团糟的屋子整理得差不多,看着有些整洁一些的时候,大牙就上来了。

一晃也是六七年没有看到这小子了,上次还是小宝毕业时,我们三个在大连聚过一次。大牙小我一岁,与小宝同岁,但看起来面相比我成熟多了,估计是那张黑脸显得吧,高高的个子,很削瘦,眼睛不大,但是透着一股精气神,一身运动装束看着很有活力。

这小子大学读的是医科,因为他家老爷子就是当时我们村的赤脚医生,祖传中医歧黄之术,擅长针灸,有一些偏方很是管用,当时在我们村那片十里八村的也算是小有名气,在他家老爷子的影响下,大牙报考了长春中医学院,也就从医了,算是父业子承,发扬光大了。

听说现在在省城开了家药店,稍带着有时坐坐诊,替人把把脉,瞧个病。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他这长相,咋看咋让我觉得像是庸医,为此,我不止一次的埋汰他,他每到这时都会暴跳如雷,和我掰扯,说他是标准的白衣天使、救死扶伤、丹心妙手、华佗再世、扁鹊重生……一听这套词,我都想把他摁在马桶里,让他照照他那张标准的天使脸庞。

虽然好几年没有见面了,不过我们之间从来没有陌生,刚一见面就开始相互挖苦埋汰对方,这好像成了我们之间表示亲切友好的一种方式。

东拉西扯着这几年的事,眼瞅着时间也到了中午,就拉着大牙直奔楼下的一家“鲜族”饭馆,吃点东西,填饱肚皮。我俩的酒量是不相上下,一人二瓶啤酒下肚,都有点晕乎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各自点上了一根烟,大牙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得让我有点发毛。他盯着问我,“老灯啊,你真相信风水术数这东西吗?你家老太爷那一套,你也学了个三四成,你感觉有用吗?”

听到改口叫我“老灯”,我差点没吐出隔夜饭来,一个劲的先纠正他:“大牙,还是叫我‘来亮’吧,这‘老灯’我还受用不起来!”

其实在东北,“老登”的确是骂人的字眼,一般都是骂那种很倔的老头子。

大牙得意地哈哈一笑,说:“行,来亮,我问你,你打心眼里信不信风水这些东西?”

其实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曾经怀疑过,否定过,但是越来越多的事情,越来越多的佐证让我对此深信不疑。

我又灌了口酒,狠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就对大牙说:“这个我以前寻思过。风水风水,即风即水。风是无形,水是有形,无中生有,有中生无。常言说得好哇,‘鱼不见水,人不见风,鬼不见地’,生活在水中的鱼在水中如入无水之境,生活自如,于是我们知道鱼离不开水的这个道理。

其实人也一样,我们生活的这个空间,也是像鱼儿一样,在风中生活,在空气中穿梭,在鱼的眼睛里,是没有水的,在我们的眼中,也是看不到风的。不能因为鱼眼中没有水的存在,就说水是没有的。也不能因为我们眼中看不到‘气场’,就说‘气’是不存在的。

我们不是鱼,所以能看到鱼眼里看不到的水,或许不是人的其它生物,就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气’。

人往往相信的是眼睛,眼见为实,这种想法根深蒂固。

其实,并不一定是看不到的就是不存在的,说白了,你能看到无线电?你能看到紫外线?你能看到声音?你能看到气味?这就得了,有时不能完全相信人的感官,听、闻、嗅、触是人的本能,也有一些是人的本能所不能感受的到的。那就是气场的变化。

这种最原始的本能,在各种小动物的身上反应的尤其明显,而做为万物之灵的人,却没有了这种连低级动物都具备的本能。他妈的就说地震,连耗子、蛤蟆都能感应到气场的变化,可以提前预知,自诩为万物之灵的人呢?啥也不知道。”

大牙听到这里,举起杯子,和我干了一杯,说:“行啊,来亮,看来你这小子有点青出于蓝的味道啊。告诉你,我信。我研究了中医这么多年,不说风水,单单五行八卦,我并不一定输于你,中医中的五行配脏器,病有虚实阴阳之分,虚则补其母,实则泄其子。这些相生相克的东西和风水上的五行应该是同根同源。

风水这东西我整不太明白,这玩意我也知道不是随便找本书看了就能成大师的。其实啥都一样,不可能看了医书就做医生,看了飞行原理就造飞机,看了核原理就整个**,地摊找本风水书就成大师了?扯蛋。”

乍一听大牙这一番点评,才发现这几年的变化,这小子明显不是当初那个大大咧咧,粗枝大叶的大牙了,话糙理不糙。顿有伯牙遇子期的感觉。两个人又整了一杯。

大牙这阵明显有点喝高了,眼睛直勾勾的看哪儿都定神,但应该心里还是明白,脑袋往我这边凑了凑,对我说:“其实小宝这事,我觉得并不简单。想想以前发生的那些事,你家老太爷子说过的话,有些地方确实让人怀疑,怀疑这冥冥中确实有股力量。这两天我特意去了一趟小宝家,取来了珠子,你知道这个珠子,就是他在坟场上捡到的那个白瓷珠,就是咱俩一直想要,说啥他也不换的那个。”

我也点了点头,因为小宝当初捡这珠子的时候,只有大牙看到了,后来和我说起过,我俩还特意找小宝借这珠子看,就是个纯白的像玻璃弹珠大小的珠子,当时以为是个瓷珠子,想拿东西换,可是小宝说啥也没干。

大牙告诉我说他车上的时候,没事就看这珠子,却无意间发现了个秘密。

我一听这个,立马兴头上来了,脖子使劲的往前伸了伸,酒喝多了,听力有点下降,就示意大牙大声点说,别卖关子。

大牙嘿嘿的笑了一下,有些卖弄的口气告诉我说这这玩应儿恐怕不像我们认为的那么简单,他发现表面不是很光滑,不像那种陶瓷釉面的手感,而是感觉有点糙,像是上面有什么花纹,而且仔细看还有一个小窟窿,比头发丝都细。

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来一个盒子,就是很普通的首饰盒子,打开后,拿出了那个珠子递给了我。

我听大牙这么一说,接过来,握在手里,感觉十分凉,像是有股冷气顺着手沿着胳膊直往上冲,登时吓了一跳,赶忙用手搓了搓,那种感觉似乎又没有了。

用手仔细的一点点摸索,似乎也感觉到有点像大牙说的那样,像是有点纹理,不过,要是不仔细感觉,还真摸不出来。上上下下的看了半天也没找到大牙说的那个小洞在哪儿,于是有点不解的看着大牙。

大牙见状很是得意,拔了拔身子,接过珠子,看了看方向,正是中午,阳光还不错,我们的桌子正挨着窗户。他四处瞅了瞅,示意让我跟着他,来到了一处阳光能照到的地方,把珠子举起来,冲着阳光,然后轻轻的转动,好一会,手不动了,让我过来看。

我这才发现,这个珠子似乎有些透明感,但是不冲着阳光还真没感觉,这个的东西还能透光。只见在珠子上的有明显的一个阴影,像大牙说的,有头发丝那么细,直到又放在手里仔细的端详过后,才确定那个不是表面的裂痕。

看来这个珠子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难道这珠子上还藏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珠子与小宝的事还有关系?我和大牙又围绕着小时候的那些事说了半天,说到最后,也没有整出个子午卯酉,酒喝得也差不多了,脑袋有些迟钝,也就不再说这个了。

接下来就是一顿猛吹狂侃,山南海北,云山雾罩,直到喝得舌头有点发硬,都感觉差不多了,才结了帐,相互扶着爬回楼上,补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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