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抚着小孩的头发,像在讲故事的道:江湖上有说,第三摸瞎子,第二铁汉子,

第一女娇娃。”

“爷爷,这是什么意思啊?”小孩睁着好奇的目光问。

“是说这世间武林最厉害的三个人,一个是瞎子,一个是带着铁剑的男人,另外一

个是美丽的女娇娃!”

“那他们之中谁最厉害呢?”小孩眼光睁亮,充满好奇的问。

“当然是第一娇娃!娇娃是别人称呼她的名字,第一是说她的武功盖世,是全武林

最厉害的人。”

“那她是不是长得很丑,还是年纪很大的老婆婆呢?”

小孩的幼稚问话让老人笑了起来,“当然不是,娇娃指的就是她漂亮得连仙女都会

嫉妒呢!每个看见她的男人都会着迷失神,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会忘记呢!”

“那我也可能会看见她吗?”

“傻瓜,人家都传言娇娃很美,但是谁也没见过她,见过她的坏人都死了,只知道

她很美很美,美得令看过她的人难以形容。”

知道自己可能一辈子也不能见到第一娇娃,小孩有点失望的嘟起嘴,“那第二铁汉

子又是谁呢?”

“铁剑是说他喜欢带着一把破旧的铁剑四处行侠仗义……”话语不断的接续下去掩

没在黄沙里。

☆☆☆

“岂有此理,我只不过是蹲在你店的面前吃了一个我自己带的馒头,没吃到你一粒

米,为什么我要给你银子?”粗壮的少年身上穿得一身又破又旧的布衣,看起来是个赶

路贫穷人,这会只见他怒红着眼睛嚷嚷起来。

老掌柜穿金缕银的下摆微微在风中抖动,他摸着胡须,一脸奸鄙的道:“你虽没有

吃我店里一粒米,但是你闻着我炒猪肉的味道,才把你那馒头给吞下去,所以你当然要

给我银子。”

这样不合理的事,他却说得理所当然,看来已经在这个地方横行霸道很久。

路人围了过来,但是没有人敢说句公道话,因为这间店的老掌柜正是县令的兄弟,

平常店里也养个不务正事的混混,在这个地方横行许久,谁也不敢管这档事,大家都面

面相觑,紧闭着嘴巴,反观那贫穷的少年怒红着脸,他从来没遇过这样不合理的事,吵

不过老掌柜,显得更加可怜。

老掌柜笑了笑,污辱人却又像给人恩惠,“我看你这副破烂打扮,也付不出银子来,

这样好了,我收你十个铜钱,算是我给你打个折。”

少年被污辱得全身发红颤抖,嚷得更大声,“我根本就不必付给你十个铜钱,若是

真有付你钱的道理,那天底下还有王法吗?”

“你到底付钱还是不付钱,”老掌柜懒得跟他废话,耻笑他,“还是你身上连十个

铜钱都没有!”

那少年黝黑的脸皮浮现红色的红晕,恰好这时有个人踏向前来,悦耳的声音爽朗直

笑,“是啊,是啊,天下若有这种道理的话,岂不是没有王法了吗?”话语之中不乏天

真可人的动人气质,好像还是年纪尚小的孩子。

黝黑少年一怔,在外地他乡竟然有善心入士肯出声为他说话,他心内一阵感激,不

由得看向这个发声的人,却不禁张大了嘴巴。

来者不是穿着华丽的公子哥们,更不是豪爽气派的少年侠客,而是个身穿粉红衣裳,

美到无法形容的姑娘家。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着过这么好看的人,一颗心几乎要为她跳出来,若不是街巷之

中有这么多人,他恐怕会以为自己遇到仙女下凡。

粉衣少女眼睛弯弯的看起来脾气很好,皮肤白皙,笑起来有如春风拂面,她纤细的

葱指俏皮的卷着乌黑发丝对他调皮笑着。

“你啊,看得眼睛都快掉下来了,真不正经,哪有大男人看姑娘家看成这样的,我

真的那么好看吗?”媚眼如丝的觑他一眼,眼睛像是一湖深潭,让黝黑少年不禁着呆了。

粉衣少女见他着得痴了,又笑道“你别再这样看我啦,怪令人害躁的,我不喜欢别

人这样瞪着我看……”还没说完,她就先噗啼笑了出来,觉得这个黝黑少年笨头笨脑。

她的笑容没半点千金小姐的娇气,让人如沐春风,一点也不觉得她是在耻笑人。

不只黝黑少年看呆了,就连站在一边围观的人,她皮肤白里透红,连她身边的空气

都泛着馨香。

有几个未成亲的男人吞着口水,觉得一阵无法形容的激动上涌,心想若能娶到她,

那人生该是多么幸福美好,只不过不知道她是哪里的人家,更不知道她许配给人了没?

而几个暗藏坏心的男人,看到这个美丽姑娘孤身在外,既没侍仆又没守卫,说话天

真得很,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在家里待得闷,一人跑出来玩,等会等她孤身一八

时,就把她五花大绑,到时她哭得叫大不灵叫地不应,还怕她不从吗,如此一来,自己

岂非人财两得?

粉衣少女浑然不觉自己一人在外危险得很,仍然是一派天真动人的笑,仿佛所有危

险永远不会降临在她身上。

她对黝黑少年笑道:“喂,去吧!”

她不禁又笑了出来,她半笑半嗅的,眼波流转间,几个男人都看得痴傻了。

“老伯,你何必急得赶我走,我本来也觉得你对,更觉得这个小哥不付钱,简直太

不应该了,现在听了乡邻的话,我更加觉得你是对的。这样好了,我帮你主持个公道,

按理说,小哥要付你银子。”

老掌柜没想到她会这样子说,脸上不由得笑开来,而周围正直一点的人听到这些话,

禁不住的摇头叹息。

黝黑少年张大嘴巴,一脸失望愤慨,他没想到原来这粉衣姑娘也是帮着对方,他怒

得说不出话来。

粉衣少女瞧瞧老掌柜,又瞧瞧黝黑少年,“老伯,你要他赔你十个铜钱,是吗?”

“是啊,我看他穷酸打扮,定付不出钱来,所以只要他十个铜钱就好,算我做了赔

本生意。”

“不行,不行,这样你不是赔死了吗?这样好了,既然我出来主持公道,那我就判

小哥要赔你二两银子。掌柜的老伯,你说好吗?”她似乎嫌黝黑少年被欺侮得不够,还

拼命的帮老掌柜说话。

老掌柜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他早知道没有人敢惹他的,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道:

“好是好,可是这小子这么穷酸,只怕拿不出来!”

粉衣少女从小袋里拿出两锭银子,“那不是问题我帮这个小哥付。”

老掌柜正要收银子时,只见她将两锭银子弄得叮叮作响,银子相撞间发出的声音十

分美妙,然后她就又把银子给收进口袋,老掌柜目瞪口呆,就连周围的人也不了解她在

做什么?

她把银子收进袋里后,拉着黝黑少年就走,老掌柜拦住他们,面容凶恶。

“小姑娘,你银子还没给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坑我吗?”

粉衣少女一脸甜笑的道:“老伯,我岂是坑人银子的坏蛋,你想想看,这位小哥闻

了你的肉丝味付了你二两银子,你刚才听了银子的清脆声,应该也要付这个小哥二两银

子,所以大家算了算,就谁也不欠准。”

老掌柜呆了,周围围现的人也愣住,但是随即了解粉衣少女的机智后,纷纷爆出一

阵掌声眼笑声,以赞扬她的聪颖。

她笑嘻嘻的天真还礼,然后拉着黝黑少年就要走,低声道:快走,等会有人要出事

了。

老掌柜丢不起这个睑气愤对他周围的打手道:“还给我发什么呆打,给我打。”

打手们围住他们,黝黑少年立刻护住粉衣少女。“姑娘,你这么好心帮我,我绝对

不会让你出事的,你在我后面,我绝不会让那些人伤着你的。”

她细白手指点点面颊,满面笑容,“傻小子,我说出事的不是我们,是这些打我们

的人!”

见黝黑少年不懂,她笑道:“我念三个数字的咒,保证他们马上呼爹叫娘了,你信

不信啊?傻小子。”

他当然不信,但是粉衣少女大声道:“一!”

那些打手忽然停下,手臂冻结在半空中看起来实在很诡异,周围的人也张大嘴,看

着这不可思议的景象。

她大声又道:“二!”

打手们忽然倒在地上,身体不断的抽搐,口里涌出白液,老掌柜吓得脸上发白。

粉在少女再喊:“三!”

那些打手大声的尖叫起来,像猪被宰时发出凄厉的喊声,拚命的往身体抓去,将身

体抓出血痕来。

老掌柜吓得跌在地上,浑身发抖黝黑少年也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第一次看到这么骇

人的画面,那些打手全身都被他们自己弄得血痕斑斑,看起来人不像人的,倒像是猪圈

里的猪。

粉衣少女走近老掌柜,吓得他不停退后,缩在一角,惊得嘴角不停发抖。

她笑问:“听说这里方圆百里之内,就你的状元红最好,是也不是?”

老掌柜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不停的发抖,“姑娘,你要酒我给你,我什么都给

你,求求你别靠过来。”

她难得的神情严肃道:“我问你,最近有没有一个男人穿着灰色衣物,身边拿着一

把像破铜烂铁的铁剑,跟你买十斤以上的好酒?”

老掌柜摇头,随即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点点头。

见他有了反应,她立刻急问道:“到底有还是没有?”

“有,有,几天前是有这样一个人来买酒,还丢了一锭金子给我!”

粉衣少女忽然脸露惊喜之光,使得她看起来更加美艳,“他往哪里走去了?”

老掌柜比着城西,‘往那里走去了!”

她掩住口,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掌柜的,这次你给我消息,我不罚你,但是以后

若让我再撞见你这么欺压善良白姓,到时你会比你的打手还惨千百倍,听清楚了吗?”

虽然粉衣少女话语带笑,但是目睹了现场的惨状老掌柜发抖的猛点头。

粉衣少女又道:“我刚出宫,不愿伤人,你听着,把这些臭男人丢进热水里,烫个

半个时辰他们身上自然就不痒了。”

她转向黝黑少年,塞了二两银子在他手里,“傻小子,下次行事要小心点,别让人

给欺侮了,你家里穷就更要好好奋斗,做一番事业来荣耀你爹娘,懂了吗?我要走了,

下次有缘再见了。”

众人看着她飘扬而去,不禁纷纷讨论这粉衣少女的来历,但是谁也不晓得这个粉衣

少女究竟是谁。

☆☆☆

一株大树下,一个浑身脏乱的男人躺倒在大树下喝酒,喝得醉眼迷茫,全身都是酒

臭味,路过的人只当他是个酒鬼,谁也没有真正的留意过他,而他究竟在这里醉了几天,

更是没有人知道。

“姑娘,你要干吗,有话好说,千万不能寻短见啊!”

一个细嫩的声音尖叫撤泼道:“你们别管我,我要死,我要死,人生不死活着干什

么,呜呜!”

她呜咽的边说边哭,哭得闻着柔肠寸断,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而在大树下醉倒

的男人还在昏睡中,似乎没听到这姑娘的哭叫。

见粉衣少女哭倒在地上,路人劝道:“姑娘,你究竟有什么不如意,说出来。大家

帮你想想办法,你年纪这么小就想寻死寻活的,岂不是太不知道生命的价值,再说身体

发职受之父母,毁伤都有罪了,更何况是想自杀呢!”

粉衣少女哭得捂住嘴,头发散乱的抬起头来,众人才知道这个小姑娘竟是如此的美

艳动人,大家都痴迷的看着她。

她边哭边道:“奴家歹命,三岁时娘亲过世,爹爹怕后母不会善待前妻的女儿,于

是立誓终身不娶,奴家便与爹爹相依为命。爹爹见我渐长,便将我许配给一位良人,只

是那良人不肖,见我们父女俩孤苦无依,便谋了我爹爹的家财,并杀死他,还硬要我许

身给他,我不肯,逃了出来,但是爹爹的冤仇不能得报,奴家不如一死了之。”

她边说边哭泣,让人听了好心酸,坐在大树下的肮脏男人似乎酒醒了,他坐起身打

了个大哈欠,搔搔他又脏又乱的头发站了起来,对粉衣少女刺耳的哭声置若罔闻。

“唉,酒又喝完了,真是糟糕,又得去打酒了,可是身上的银子花完了,这该怎么

办才好呢?”

旁边的人兀自还在劝那姑娘,“小姑娘,你既然逃了出来,想必没有住的地方,如

果不嫌弃的话,我家里倒可以住人!”

众人见她说得可怜,也纷纷动了恻隐之心,又见她娇弱美艳,似乎风一吹,整个人

就要化了,更加可怜她,“是啊,是啊,我家也是可以住人的!”

“奴家怎么堪受得起,我要是不能报父仇,那我……”又是一阵撕裂心肺的哭泣声,粉衣少女道:“我不如死了算了。”

她边哭边抽噎,还大声指责道:“这世间没有天道,若是有正义的侠少,为什么不

肯助我一臂之力?为什么看我一个弱女子受到这样的欺凌也不管我,天啊,你岂不是要

绝我的路——”

大树下的男人看看手里那把破旧又生锈的铁剑,摇头道:“难道要当了你换酒喝吗?

可是你跟着我十年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伴着我不知道宰杀了多少个禽兽畜牲,我

怎么可以当了你呢,这岂不是没有天道了!”

粉衣少女哭得几乎要晕过去,大树下的男人拿起铁剑,摇头晃脑的再三品评道:

“虽然你跟我宰杀了不少的衣冠禽兽,但是你觉得对一个说谎的小姑娘,究竟是公痛打

她一顿屁股,叫她别滥加利用别人的关心呢?还是干脆不管这档事,看她能不能演戏演

到哭晕!我是选第二个啦。”

他对着铁剑又自言自语,“铁剑啊铁剑,你的主人选了第二个,你自然也只能选第

二个,我们走吧!我看这个假哭的姑娘是对着我来,难道是我流年不利,竟犯了天下最

恶最糟糕的桃花运吗?自古红颜皆祸水,我只要有你跟酒相伴就够了,对于女人,我是

绝不想沾惹的,我可不想被女人害得连酒也喝不成!”

他说到这里,又是一阵摇头晃脑,走着走着便不见踪影。

此时,粉衣少女停止了哭泣,对她的白玉酒葫芦珍爱又痛惜的道:“至尊酒啊至尊

酒,不是我不把你拿给识货的人喝,而是识货的人自己跑掉,我看你真是流年不利外加

霉运当头,不是我这主人不帮你而是你实在倒霉得很!我看既然世间没有识货的人,那

我要你何用,你也不想落入俗人之口吧!不如主人我做个好事,把你倒进土里,让你也

能不被人亵渎的长眠此地。”

她说完后,就要将酒倒过土里,想不到一阵风劲,那白玉酒葫芦在空中转了个圈,

竟然消失无踪。

想要帮忙粉衣少女的人面面相觑,以为自己是见鬼了,否则哪有东西自行不见的,

只有那粉衣少女开心的拍手笑了起来。

她向空中娇嗔问罪道:“喂,你拿了我的白玉葫芦,喝光了我的至尊酒,你要怎么

赔我?”

正当大家以为她疯了的时候,想不到空中竟然也传来低沉含糊不清的话语,还连连

发出啧啧声,是你自己要倒掉的,我是看不喝白不喝才好心的喝掉他,照道理说,我根

本就不必赔你!”

粉衣少女用手指刮着自己细嫩的脸颊,笑道:“羞羞睑,喝了我小姑娘的酒,竟然

还想赖帐,不怕让人知道了,说你大人欺侮小孩吗?”

“强辞夺理不太好喔,小姑娘!”

“我不过是强辞夺理,但是你当着我的面抢走我的东西,算得上是个强盗了!”

天空传来一声咕哝的酒嗝,似乎表示好男不与女斗,然后就不再说话,好像懒得理

会她。

粉衣少女半笑半嗔的直笑,“你不跟我说话,就以为我就没办法吗?咱们等着瞧,

等会看谁先说话!”

看向那一堆以为她疯了的路人,她低下头有礼道:“感谢众位伯伯、叔叔、婶婶对

刚见面的我疼爱之情,来日有幸再见到你们,小女子一定会报答诸位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