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从太后寝宫离开,在慧妃处坐了片刻便与容恒一同离宫。

回到府邸。

苏清将三万两银票交给福星,“小心收好了。”

福星美滋滋收了,“太后娘娘这三万两,可比当初九殿下那三万两给的痛快。”

苏清笑道:“九殿下能和太后比?”

福星赞同点头,“这倒是,九殿下天天吃药,能有多少钱够他吃!”

苏清……

她是这个意思吗?

福星说完,小眼神一闪,朝苏清道:“主子,您给九殿下逼毒,给他节约了多少药钱,这个要不要让他折合一下。”

说完,福星掰着手指头一算,“主子,折合八千两咱们就能凑够一个整儿了。”

苏清……

好像这个意思也不错,“好,我和他提一提。”

“主子,那小的先去放银票。”

福星说完,转头朝外走。

一转头,正好看到容恒抬脚进来。

容恒抬起的那只脚,就在福星语落一瞬,闪了一下,感觉有阴冷的风穿过脚心。

福星一脸没事人似得,朝容恒咧嘴笑笑,擦肩离开。

容恒……

她们以为他是个聋子吗?

黑了脸,容恒走进去,“嗯?要给本王折合一下?”

苏清已经不同容恒记仇,笑道:““本王”你要是愿意就折合,不愿意就算了,反正省下来的钱到时候咱俩平分,我也不算太亏。”

本王……

这个死女人,这话也说得出来!

脸皮是有多厚!

咳了一声,容恒道:“太后怎么给了你三万两?”

苏清笑道:“她给容嬷嬷买了三瓶儿药膏。”

“三瓶儿药膏?”容恒一脸智商不足急需充值的表情。

苏清点头,“就是我给青穗那种药膏啊。”

容恒震惊,“太后用三万两银子买了你三瓶儿药膏?”

那种震惊,宛若在说,太后用三万两银子买了三个孩子冒充皇子一样。

苏清点头。

容恒匪夷所思盯着苏清半晌,然后叹出一口气,总结道:“你这就是在抢!”

苏清没有意见。

容恒道:“你就不怕把太后得罪狠了?”

苏清睁大眼睛,“难道,我还没有把她得罪狠了?”

容恒……

苏清摆摆手,“我爹恨镇国公恨了十六年,我和太后,算得上是宿敌,所以不论我对她怎么样,她都恨我,既然如此,我能占的便宜当然不能错过啊。”

这话,容恒无可反驳。

“法器的事,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既然无可反驳,容恒重新捡起马车里的话题。

苏清笑道:“难道还有比这个更合适的吗?还是你觉得,不够合适?”

容恒上下看着苏清。

合适是合适,论条件,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了。

可,他心里怎么这么别扭啊!“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苏清笑眯眯道:“要不,你考虑考虑给我凑个整儿的事儿?”

容恒……

脸一黑,转过头去开始脱衣服。

苏清......

幽幽看着赤果果着上身的容恒,苏清道:“你可真是越来越把我当自己人了。”

容恒用鼻子道:“这是本王对你的信任。”

苏清看着“本王”凝白的后背,嘴角忽的泛起一抹笑,““本王”,既然您这么信任我,要不,今儿咱们换个扎法?”

容恒顿时转身,警惕看向苏清,“怎么扎?”

语落,就见苏清抬手一射,一根细若牛毛的银针从她手中飞出,直扑他胸口而来。

容恒立刻闪身躲开。

银针贴着他的胸前皮肤而过,稳稳钉在后面柱子上。

容恒脸又一黑,“你疯了?”

苏清笑得风生水起,“我的水平您还不知道,放心好了,绝对不会有差错。”

容恒黑着脸,“不行!”

苏清坚持道:“我是大夫,我说了算,要么你今儿站着让我飞射,要么你自己扎。”

容恒……

双目喷火一样盯着苏清,磨牙道:“你在威胁本王?”

苏清下颚一扬,然后点下,“对!”

回答的毫不拖泥带水。

容恒……

半柱香后,容恒顶着一张黢黑的脸站在床榻旁。

左手下放一只花瓶儿,右手下方一只海碗。

苏清倚窗而立,嗖一个嗖一个的朝容恒背上飞针。

窗外,长青一脸担忧,苏清每飞射一针,他眼皮就跳一下。

福星实在看不下去,安慰道:“放心好了,我家主子水平很高的,再说了,就算射歪了,我家主子那么好的医术也能给殿下及时医治回来。”

长青被福星这么一安慰,脸色缓过来,“你说的有道理。”

屋里,容恒嘴角一抽。

叛徒!

不过,虽然恼苏清这么霸道,可自己却明显感觉到,站着扎针比趴着扎针有效果。

银针全部上背,苏清自斟一盏茶,在椅子坐下,“殿下可以坐也可以趴下。”

容恒没理苏清。

苏清抖着肩膀笑,小样,还挺记仇,““本王”,一会还要拔针呢,你打算自己拔?”

容恒……

苏清抿了一口茶,“镯子的事,查的如何了?”

容恒转身坐在床榻上,侧头看自己的指尖往下滴血。

“有点眉目,正查呢,这么久远的案子,一时间难查清。”

回答了苏清的问题,容恒觉得有一种屈辱正在他身上蔓延。

为了治病,忍了!

看着屈辱中的容恒,苏清转头朝窗外长青道:“进来守着你家殿下,一会到时辰给他拔针。”

容恒错愕看向苏清。

苏清笑眯眯起身,“扎针不是谁都能扎,不过,拔针谁都行,只要够得着就可以。”

容恒险些吐出一口血。

他的屈辱,立刻加速蔓延。

苏清笑着抬脚离开。

容恒黑着脸问道:“你做什么去?”

苏清笑道:“做法器去!”

容恒……

连夜上了大佛寺,等到后半夜,苏清才从大佛寺回到府邸。

翌日一早,鸡还没叫,容恒就被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

打着哈欠,出门就看到福星拿着一把巨大的斧头,正在劈柴。

长青睡眼惺忪立在一侧,垮着脸打着哈欠,“大早起的你怎么精力这么旺盛,干嘛呢?”

福星一斧头劈下去,一截树桩被劈成两半,“做个机关。”

长青呆滞的目光维持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福星这句话终于从他的耳朵传到他的脑子。

“机关?”顿时一扫死人脸,长青好奇道:“你还会做机关?”

福星抡起斧子,翻了长青一眼,没理他。

长青眼底泛着求知的光芒,“什么机关?往哪放?”

一面说,一面看脚边堆了半地的长短不一的木棍木板木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