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小姐,上一次我对你说的话中有一些谎言。 ”佩顿牧师的语气中充满了歉意,然后说道:“小姐,你可能不知道,除了佣兵和冒险者之外,这个世界上见到最多死亡的人就是牧师。 所以,除了实习牧师之外,没有一个牧师会因为见到死亡而感到焦虑。 ”

“小姐,你一直在思考奥克塔官方与魔法公会在这件事上的责任吧?”佩顿牧师问到。

艾迪塔点头,虽然刚刚那位皇帝陛下几乎已经是直接地拒绝了她的询问,但是她对于奥克塔官方以及魔法公会依然有着很大的疑问,在她的概念中,叛乱法师在奥克塔帝国的领土上造成的破坏,应当由奥克塔官方和魔法公会来解决和承担这些责任。

“我和你一样,一直在思考这件事。 不过,与你不同的是,我在思考的是教廷方面的责任。 ”佩顿牧师说道:“教廷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很冷漠,仅仅是惋惜在这件事中死亡的那位小镇牧师,而忽略了同样死亡的小镇居民。 ”

“我在回到教廷之前,曾经认为教廷会对奥克塔官方和魔法公会施压,我以为教廷同我们一样不想再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 我甚至以为教廷会派出圣骑士团对于叛乱法师发动攻击。 不过,事实证明我的这些想法是一种奢望。 ”

“教廷唯一采取的行动就是对于奥克塔官方和魔法公会施压,不过。 我并不认为这是出于对那些已经死亡的人们地同情,或是出于对叛乱法师的憎恶。 我想,这更多的是因为教廷乐于见到奥克塔官方和魔法公会的窘状。 ”佩顿牧师一口气说到。 他的话中充满了怨怼和愤怒。

艾迪塔终于明白一直在折磨着这位年轻牧师的心灵的到底是什么了。 “这或许是某种误会?”艾迪塔谨慎地问到。

她不知道宗教到底在佩顿牧师心里面占有多重地分量,亦或是他生命的全部内容?但是,她知道,一旦一个坚信地人的信念崩溃,那么带给这个人的将是一种灾难。 佩顿牧师一直以来所表现出的都是乐观的精神。 但是这一次,他却表lou出了他一直隐藏起来的另一面。 艾迪塔第一次知道。 原来佩顿牧师也同样有着年轻人的激愤和冲动。

“或许是吧。 ”佩顿牧师地回答明显是在敷衍。

“你要放弃你的信仰吗?”艾迪塔担心地问到。

佩顿牧师微笑着摇头说:“不,小姐。 宗教只是传达神的意志的工具,我信仰的是太阳神,这并不代表我一定要加入宗教。 而且,还有一件事……”佩顿牧师的笑容变得充满了暗示,他说道:“你忘记了吗,小姐?空间已经被封闭了。 这对于普通的信徒和牧师来说或许是一个秘密,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我们现在的信仰,更需要地难道不是坚定自己的信念,等待能够与神明重新沟通的那一天吗?”

艾迪塔惊讶地看着佩顿牧师,她没有想到一直处于教廷核心的佩顿牧师能够把事情看得这样透彻。

“好了,小姐,这只是我的一些想法而已。 至于是否真的会实现。 还需要等待事情地发展,不是吗?所以,请你和德恩骑士为我保密。 我可不希望在我自动离开教廷之前就被教廷里的那些人赶出去。 而且,我现在也终于知道我对于你的姓氏感到熟悉的原因了,你的身份果然不是那么简单。 ”佩顿牧师恢复了他平时的样子,一向古怪的微笑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脸上。

“小姐。 不知道我能否有荣幸请你跳一支舞?”佩顿牧师突然做出了一个不符合他牧师身份的举动。

艾迪塔愣了一下,说道:“我们要到宴会厅去吗?”

“当然不,我现在依然是一名牧师,跳舞是不被允许的。 ”他微笑着说:“我们这这里跳,这里有足够大地空间。 ”

“可是,音乐……”艾迪塔迟疑地说到。

佩顿牧师看着骑士说:“这个或许可以交给德恩骑士来解决。 可以吗,德恩骑士?请满足一个可怜地牧师的愿望吧。 ”

凯斯汀叹了口气,他点点头,然后轻轻哼起了一首曲子。

艾迪塔仔细一听,这就是宫廷乐师们刚刚在宴会厅中演奏过第一首曲子。 她曾经跟着这首曲子踩了很多次那位皇帝陛下地脚。

“小姐。 不知道我能否有荣幸请你跳一支舞?”佩顿牧师再一次伸出他的手,对艾迪塔问到。

艾迪塔点头。 将自己的左手放到佩顿牧师的手上。 两个人相对行了一个礼,然后跟着有些低沉的曲子在房间的空地上滑动着舞步。

或许是因为佩顿牧师是一个她很熟悉的人,所以这让她抛掉了僵硬和尴尬,舞步的滑动和身体的旋转都显得自然而且流畅,因此,并没有再一次发生她与那位皇帝之间曾经发生过的惨剧。

让人感到吃惊的是,佩顿牧师的动作同样的流畅,熟练、标准的姿势显示出他并不是第一次跳舞。

当骑士的声音渐渐消失的时候,艾迪塔放开佩顿牧师的手,依然遵循着宫廷礼仪,双方各自行了一个礼。 然后,艾迪塔惊讶地说:“牧师先生,你的动作真的是太熟练了!”

佩顿牧师做出了一个旋转的舞步,然后微笑着说:“经常练习是必要的。 ”他转头看了看一直坐在长椅上的骑士,说道:“德恩骑士,新年的舞蹈的确是能够带来好运。 为什么你不和小姐跳一支舞呢?”

凯斯汀看着有些气喘的少女,犹豫了一下。 摇头说:“我不想过于相信她地运气,虽然她刚才没有出错,但是我们不知道接下来她会不会出错。 我今天没有穿厚皮长靴。 ”

“喂,骑士先生,你难道不觉得这样评价一位少女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艾迪塔问到。 她感到很有趣,骑士的幽默感一直都被他自己封在罐子里,偶尔才会拿出来晒晒太阳。

佩顿牧师大笑出声。 说道:“德恩骑士,我相信小姐的能力。 你们一起旅行了这么久。 难道你不相信她吗?”

凯斯汀叹了口气,站起身,对着少女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这位小姐,不知道我是否有荣幸请你跳一支舞?”

就在艾迪塔刚要回礼接受骑士的邀请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艾迪塔有些无奈地问道:“请问是哪位?”

“艾迪塔,是我。 ”门外传来了贝尔西.凯瑟里克那温柔、动听的声音。

凯斯汀站直了身体。 收回了他地邀请。 而佩顿牧师惋惜地说:“这真遗憾。 ”

艾迪塔耸了耸肩膀,这确实有些遗憾,不过,她还没有能把作为皇帝情人的这位公爵小姐拒之门外地胆量。

“公爵小姐,请进。 ”艾迪塔走到门边,打开房门,对站在门外的公爵小姐邀请到。

凯瑟里克公爵小姐穿着一件缀着宝石的白色长裙,这让她看起来显得更加纯真。 她并没有立刻走进房间。 而是站在艾迪塔面前,认真地问道:“艾迪塔,你没事吧?”

艾迪塔摇头说:“我没事,真的。 ”

公爵小姐认真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微微点头,相信了她的话。 走进了房间之中。

“艾迪塔,我很抱歉打扰了你的休息。 贝尔西是真的担心你。 ”跟在公爵小姐后面地夏内尔.潘恩带着歉意的微笑说到。

艾迪塔微笑着说:“不,我很高兴大家对我这样关心。 ”

这时房间中不像刚才那样有皇帝陛下在,凯斯汀径直走到夏内尔.潘恩的面前,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潘恩小姐,希望你记住你说过的话。 ”

夏内尔.潘恩并没有躲避凯斯汀的目光,直视着他说:“德恩骑士,这件事与我并没有关系。 在这件事中,我也同样是受害者,我要感谢艾迪塔保护了我。 ”

艾迪塔并不明白为什么骑士会对夏内尔.潘恩这样说。 她不是傻瓜。 她能听出骑士语气之中的不满以及对于夏内尔.潘恩的怀疑。 不过,她并没有出声劝阻。 因为骑士肯定知道一些她不知道地事情,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凯斯汀最终点头,将目光从夏内尔.潘恩的脸上移开。

“我很羡慕艾迪塔。 ”夏内尔.潘恩突然开口说到。

房间中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

“为什么?”艾迪塔茫然地问到。 她感觉到夏内尔.潘恩语气中的认真,这并不是在开玩笑。

“因为你拥有忠实的朋友和愿意保护你地骑士。 ”夏内尔.潘恩微笑着说到。

艾迪塔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我也是这样认为,我认为我很幸运。 不过,同样的,我也会忠实于我的朋友。 ”

“夏内尔,我难道不是你的朋友吗?”凯瑟里克公爵小姐突然开口问到,她脸上的表情很严肃,极为认真。 她的问题让众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冷却了下来。

夏内尔.潘恩微笑着说:“当然,我也拥有贝尔西的友谊。 ”

她又转过头,对凯斯汀说道:“德恩骑士,我会记得我说过的话,请你放心。 不过同时,我也要提醒你,我说过的那件事并不是在开玩笑,也希望你能够提高警惕。 为了我自己,也同时为了你和艾迪塔,我会努力阻止这件事情。 ”

她地话让在场地众人产生了不同的反应。 凯斯汀地表情很严肃,少女则是陷入了茫然,佩顿牧师的眼睛中lou出了一丝了然的目光,而凯瑟里克公爵小姐,则依然用严肃地表情看着夏内尔.潘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