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说过的地址仍旧存在,只不过是一个两层高的联排公寓楼,看上去很像是废弃的学校教学楼,楼下有妇女洗衣服,晾晒的床单,晒的干菜,还有打闹嬉戏的孩子们,这个场景我只在电影里的贫民窟见过,但我知道这肯定不是。我的到来让周围很多人都望着我,因为看穿戴就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人,但肯定不是坏人。

“你找谁?”一个很胖很矮的中年妇女走过来问我。

“我找高明智,请问他住在这里吗?”我低头轻声的问她。

“你是谁,找他干嘛?”她说话语气很不友善。

“我是他朋友,我叫黄晟林,几年前他给我这里的地方,让我平时有空的时候可以来这里找他,请问他住哪个房间?”我抬头看了一眼这两层旧楼,估计这楼上楼下住着不止百户,挨家挨户找是几乎不可能。

“哦,二楼,挂着粉床单那家,你问问吧。”那个中年妇女听着我的话,再次大量了我一眼,最终还是得到了她的信任才指着二楼的方向对我说。

我寒暄道谢,按照她所指的方向上了楼。楼道很窄,可依旧摆放了一堆的杂物,什么都有,柜子、沙发、缸缸罐罐,旧鞋更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堆放着,我一路找到刚刚看到的那个粉床单对应的门,可结果让我吃惊,竟然是俩门,两道门间隔不足30厘米,我按照先左后右的习惯对着左边的门敲起来,可一连敲了几下,都没反应。

“别敲了,人不在。”说话的是隔壁门出来的一个老头。

“哦,您好,我想问一下,这个房间的人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我看了一下这个人的年纪,很有可能在40多岁,只因为农村人不打扮所以显老,所以没敢贸然称呼。

“你是谁啊?”他的语气跟刚刚那个中年妇女一样的不客气,难道是这里人的说话习惯吗,可在小高身上我怎么没感觉到呢。

“哦,我叫黄晟林,请问这屋里住的人是叫高明智吗?我是来找他的。”我把语气说的十分缓和和委婉,担心在外地人面前表现的不够尊敬和蔼。

可那个人却没回答我,只是一直从门后探出半个身子来大量我,似乎跟刚刚那个妇女一样,想从眼神里看出来我是不是好人。

“不要误会,我从北京来的,我是高明智在北京的朋友,几年前他给我这个地址,让我以后放假闲着无聊的时候可以来找他,你看,我手机里有他的照片。”我特意翻开手机里照片给他看。

其实这张照片是在小高本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偷拍到的,目的似乎已经忘记了,但一直没删是忘记了,而不是留念,没想到那个人却一把抓过手机转身进屋了。

这个举动实在让我意外了,不过他没有把门锁上,就说明他不是为了抢一部手机,而人家没有请我进屋,我也不太好贸然就为了一部手机而进去,一旦里面有什么我不该看的,很可能遭到这个人的排斥,甚至大吼一声,我就会遭到这里所有人的群殴,所以我只能站在门外等,等着他一会能给我送回手机。

事情果然如同我想的那样,可这个时间有些比我想象的过长一些,这一次他是走出了门外,手里握着我的手机并且多了一封信。

“你真是黄晟林?”那个人又问了一句。

“是的。”我看着他。

“这个给你,大智说过会有一个姓黄的从北京来的人找他,然后让我把这封信给你,那个门你别敲了,他早就不在那住了,现在是我的仓库。”说完那男子转身就要回屋。

“谢谢啊,那我能问一下,高……大智他去哪里了吗?怎么能联系到他?”我看他要进屋一把拉住了他。

“俺不知道。”他头也没回的摔开了我。

我有点尴尬的被冷落在了那个两扇门之间,听到这个结果我十分的意外,怎么可能是这样呢,我感觉我还是先看看信。

我缓缓的下了台阶,站在离这个二层筒子楼稍微远的小饭馆,随便点了东西,坐在那拿起这个信封。我看这个信封很厚,看表面和边角就知道没被拆过,只是好像时间好久了,肯定超过了一年的样子,这就说明小高很早就把这封信交给了这个人了。

信纸用的是a4白纸,字迹很潦草,开头讲的都是一些废话,有后悔有祝福也有调侃,还有他对我的歉意和敬佩,后几页内容着重提到了刘弋死前带走的那个盒子里的秘密,还有配方的位置所在处,还有他暗地里调查了一些人和一些事,好多证据都存放在了哪里,他坚信我一定会选择走跟万老爷背道而驰的路,所以有一天我想利用法律手段解决这些事就可以用得上,最后两张是他手绘的地图,第一张他标注了一些地点,很明显是广西,可第二张他好像画的很匆忙,没来得及做任何标记。

我就纳闷了,他有时间和精力来写这个磨磨唧唧的信,怎么就不会好好的把第二张图画完呢,要么就是他根本就不想画完,或者说身体不允许,回想起他当年在方哥手底下受苦受累的情景,不难想到他应该也是被方哥注射或者被逼喝了那样的药物,以至于他在看到了自己的死期以后开始有了写这封信的计划,我现在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