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夜空如幕,星辰皎洁,点点繁星的光芒却被月华遮掩了,月色如华,冷冷清清泄下,清凉的夜风中隐约有夜来香的芬芳。520/

镂空门窗透出乳白的灯光,静静地洒在院子里,锦瑟宫梨树斑驳的树影下,站着一个修长的人影,他站在月蝉寝宫前的那棵大株老梨树下,踟蹰徘徊。

“咚——咚!咚!咚”四更天了,屋内的灯火熄去。

那人似乎鼓足了勇气,走到房门前,敲响了房门,“叩,叩,叩,”动作看似很重,声音却不大,好似这敲门人心中的踌躇一样。

良久,没有回应。

他再次抬了手,却在敲下去之前停住了,心下有些徘回,迟疑了两秒,转身,下了门前的阶梯,却又在阶梯下停住了,再次转身,大步踩上那阶梯,没有考虑,敲响了房门,“叩叩叩,”这次的敲门声没有犹豫,却带着一丝的焦虑。

这回,没有等很久,也没有听到房间内的脚步声,就听到了回应,“谁?”那声音慵懒,还带着几许困意,隔着房门,极近,似乎就在耳畔。

屋外的人再次踌躇了,良久才道,“你,还好吗?”声音轻如风中的蒲公英。

沉默。

屋内人轻叹一声,“是在意,还是自责?”

“我,”屋外人说不出,过了数秒才道,“对不起,”凉水般的月华下,是黯然失落的神情。

“呵,”屋内人冷笑,“若你是因为自责才来找我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过得很好,若因为在意的话,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我过得一点儿都不好。”

慢条斯理的声音传入屋外人的耳中增添了几许幽怨哀伤,“他,好像对你很好。”他想到了白日里他们在他跟前恩爱,他想,也许那样,他给她带去的伤害会少一些。

“这宫中的生活,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明白。”屋内的声音依旧哀怨婉转。

屋外人深深一叹息,“对不起,”像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自怨自艾。

“不必跟我说抱歉,你对不起的人已死。”冷口冷心,疏离语气,似尽量减轻屋外人的负罪感,然而听入屋外人耳中,却更加地刺耳,心越发地不安,“对不起,”哀求的语气,哀求声中有无尽的疼惜与自责。

“呵,”屋内人再次冷笑,笑过之后,便是安静,只听屋内有呜咽声,细细的呜咽声,若不是夜的寂静,根本就听不到。

屋外人心好似被什么东西抓了去,那种被纠着的疼痛让他难以自抑,“月,月儿,跟我回去吧,”

屋内沉默。

“回去,回哪去?”声音如游丝,抓不着,更似风中尘埃,虚无缥缈,没有着落。

下一刻,却是笑了,笑得凄婉,笑到痛哭,“在你答应娶她那一刻,我们就回不去了,明白吗,我们早已经回不去了。”依旧如游丝般的声音,却是嘶吼着,似在极力压抑着心中的哀怨与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