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月蝉醒来时,便有宫人领了一袭华美的大朵牡丹镶金边的缂丝长裙来,说是花国太子、太子妃已经到了。520

月蝉便换了新装,绾了朝天凤髻,便去了御轩宫。

到了御轩宫,下了步辇,在宫人的引领下,进了御轩宫门,去了后花园的清水台,那清水台其实是一座亭子,建在碧波之上,有九曲石桥相连。

夏日的风国,郁郁葱葱,只是这御轩宫没有恼人的蝉鸣声,树枝头挂满了锦缎香囊,晨风徐徐,染了香囊中的芬芳,只觉得清爽。

御轩宫没有太多珍贵的花草树木,最多的便是松柏与翠竹,因此春夏秋冬,御轩宫都是绿的。

到了清水台边,只见一泓碧波上一片开阔,只有一朱红水榭。

阳光照在湖中,湖水碧透,偶有晨风拂过,惹得湖面波光粼粼。

湖边种满翠柳,垂下万条绿丝绦,晨风拂过,弱柳娇躯在风中摇摆,好似在扭动欢舞。

九曲石桥上站着数对宫人,清水台中有两对璧人,相谈盛欢,欢声笑语随着湖风飘到月蝉耳畔,气氛和谐。

然而这一切看在月蝉眼中,竟有些酸涩,心中似有那叫懦弱的东西涌上心头,不自觉停了步子:唤她做什么,她,只不过是多余的人。

前头领路的人并未发现月蝉的异样,依旧往前走着。

“主子,”身侧的入画见月蝉如此,轻唤一声,月蝉回神,隐去眸中的苦涩,“无碍。”此话一出,似有欲盖弥彰的意味。

她还未到,就已有宫人禀告了,四双目光齐齐刷来,而又有谁知道那其中都包含了怎样的心思。

她低眉顺目地朝那清水台款款而去:真是奇怪的阵容,那俩个明明是亲姐妹,却成了情敌,而那两男人,一个算是前男友吧,而一个又是丈夫,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是一个该被遗弃的人。

到了清水台前,月蝉盈盈朝东方瑾与月雅福了福身,又转头看向另一对璧人,却只是微微点头微笑,“月蝉有失远迎,望姐夫姐姐见谅。”

花雨泽,花国太子,修长纤瘦的身着一袭紫缎袍,如花一样的容颜,羊脂玉般的肌肤上镶一对月牙般的黑眸,秀美的鼻梁,樱花色的唇,嘴角总噙着一抹温润如春风细雨的微笑,只是那面上的笑,在见到月蝉那刻僵住了。

月蝉朝他微微一笑,随口一句,“姐夫的俊美不减当年。”语气好不俏皮:风、花、月三国爱怎样就怎样,她可管不着,她现在想着,只不过是要为已死的月妾出口恶气。

月妾与花雨泽相爱,却遭月颖横刀夺爱,而花雨泽为了不得罪月寒翎,放弃了月妾,才导致月妾跳湖而死。

她的话,着实让人惊讶:她居然敢当着东方瑾的面,挑t逗花国太子花雨泽,而花雨泽又是月颖丈夫,这是要置东方瑾于何地,置花雨泽于何地,置月颖于何地,这句话无疑是刮了那三人一巴掌。

花雨泽面露尴尬,月颖愤恨,东方瑾狭眸微眯,袖下拳攥紧:这个该死的女人。

然而转念一想,薄怒转为戏谑,黑眸划过花雨泽的面容,看向月蝉那无辜的清眸,邪魅一笑,微启薄唇,“蝉儿真是越来越调皮了,雨泽可莫要与她计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