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院?……刚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老旧的留声机里反反复复、断断续续地唱着那哀怨的《游园惊梦》,昏暗中,躺在床c上人儿动了动,随即台灯亮了。

耀白的灯光照出一张精巧的脸,浓眉下是一双紧闭的狭眸,浓密而长曲的羽扇遮掩,精巧的鼻子如用洁白如玉的羊脂雕磨而成,不点而朱的樱桃小口抿着,微微翘起的下颌动了动。

很快那浓密的羽扇微微张开,目光落在那雪白的天花板上,然后又闭上,过了数秒,又重新睁开,愣了半响,才支起身子,下了床,开了屋内的大灯,瞬刻屋内一片雪亮。

“好长的一场梦。”李媛边拖着那可爱的米奇大拖鞋,边走到书桌边,伸手关了那留声机,又从玻璃杯内倒了一杯凉白开,大口饮下。

末了,双手握着那米奇陶瓷杯愣愣地发呆,随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腹部,摇了摇头,淡淡一笑,“真是一场离奇的梦。”笑着,眸子中是那化不开的忧郁,不过很快又甩了甩头,“不过是一场梦而已。”说着,心下却依然萦绕着浓浓的悲恸。

重新关了大灯,回了床c上,静静地躺了好些时候,最终还是关了床头台灯,残夜无梦了……

日子似乎是照常过了,顺利完成了这一期的戏曲传奇人物专访稿,到了周末,无良的主编总算是大发善心,没有将她当做工作机器,让她继续加班了。

“媛儿,周末打算去哪儿玩啊?”同事小张趴在办公桌边的玻璃格子上看着李媛。

“不知道啊,下一月的专题还没弄好,估计没时间去玩了。”李媛头也不抬地翻阅着桌上一大摞的资料。

小张微微一叹气,“你就是个工作狂,真是拿你没办法。”

“你才知道啊,不然你觉得总编对人家媛儿好就是没有缘故的呀。”斜对过的小陈也站起来了,带着一抹暧昧的笑。

小张领会了小陈的话,打趣道,“那也说不准,咱们媛儿人长得这么好看,连着我瞧着,都想好好疼一番呢。”

李媛愣了愣,这才抬头,“要我是老大,瞅着你们这群八婆,只八卦些有的没的,不专心工作,肯定统统都给开了。”

小陈听闻这话,知趣地吐了吐舌头,重新坐下了,而小张则没脸没皮,“要不,这周咱们一起去东珍湖吧,我看你这两日有心事,魂不守舍的,不如去散散心。”

李媛沉默了一下,正想拒绝时,就听到有人唤她了,“媛儿,总编唤你。”

“哦,马上就到。”忙放下手中的材料,拿了笔和小本子,朝总编办公室去了。

“哎,媛儿,周末去啊,你答应了啊。”小张在后头唤一声。

“等会儿再说。”李媛只应了这么一句,便就出了办公室,去了那总编办公室。

轻敲了那毛玻璃门。

“进来。”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推门进去了,唐剑正坐在那旋转椅子上,埋头看着什么,头也不抬,暖暖的阳光从玻璃墙外照进,照在他那轮廓明显的俊朗脸上。

不得不说他长得确实很帅,剑眉星目、高挺的鼻,略有些长的下颌也影响不到他那如温润的玉般儒雅、绅士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