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雨,我们下来的时候楼梯上没有一点血迹,那下面的血迹是怎么来的你想过没有?总不可能是她直接跳下去的吧。”我对那地上的血迹有点疑惑。

林渡雨似乎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那个墙洞引起了他很大的兴趣。“快看,林原,果然这是一条暗道,你猜它会通到哪儿?”

我摇了摇头。笼罩在黑暗里的那条通道,正不断地冒出阴冷的寒气,就像地狱的入口,通往冰冷的阿格龙河的渡口。

“走吧,我们没有选择,出口已经被封死了。”林渡雨迈了进去。

大约走了六、七米,通道突然一个拐了个九十度,路面又向下形成一个斜坡,伸向黑暗深处。

“你猜我们在‘钟楼’的什么位置?”林渡雨似乎并不害怕。不,也许他和我一样害怕,所以不停地说话来减轻恐惧。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方法,我也和他交谈起来。

“刚才下来时,我们大概走了六十多级台阶,现在,又往上走了三十多级,我想,应该是在一楼的位置吧。”

林渡雨说:“嗯,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我们正在走下坡。”

“你猜它会通到哪儿?”

“你说呢?也许我们想的都一样?”

“校园的那片禁地!”我和林渡雨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

三女尸(1)

说出那句话,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你紧张吗?”林渡雨问。

“紧张?没有。”我说。

“不要骗我了。我也很紧张,但也很兴奋,终于可以进入那个神秘的地方了,一切的秘密都将揭开,你不兴奋吗?”

“是的,也许就要水落石出,可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林渡雨似乎对我这种突然的变化感到吃惊,停下了前进的步伐,“不要胡思乱想,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轻点,我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那是你的错觉,你害怕了,就会产生这种错觉。”林渡雨轻声说。

也许真是错觉,可我的确有种奇怪的感觉——有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我们的一举一动。是的,这种感觉很熟悉,最早是在阅览室等前田丽子时,突然停电,我有过这种感觉,后来在团委办公室的楼道里,我又产生了这种感觉,在这种感觉之后,是那个披长头发的女鬼出现。现在,又是这样。

除了手电那微弱的光芒,四周一片漆黑,我抢过手电,向身后照去。

光芒所过之处,除了厚厚的青石墙,一无所有。

“别太紧张了,”林渡雨说,“那真是你的错觉。那个恐怖的影像毒害你太深了,

我很理解你的感受。”

我把手电筒还给林渡雨,“不,你不会理解。”

林渡雨继续迈开他的步伐,“我明白,我也经历过,也一度被那个影像折磨。前段时间我是不是很反常?我想你一定注意到了。”

“你也见到那个影像了?”我不明白他已经停止调查了,那个东西为什么还会找上他,我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林原,我问你,幽灵会流血吗?”林渡雨突然问。

“你是说…”

“我今天在阅览室里碰到了她,她就是那个可怕的影像,我怕极了,掀翻了桌椅,拿手电砸她,结果呢,她受了伤,流了血!要不是她的血迹,我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血说明什么?她不是鬼,是人!”

“可是…”我还想说些什么,突然间说不出来了。不经意间,我发现天花板上有一团黑色的影子,它晃了一下,消失在黑暗中。

它好像是头发!

“渡雨,我…我…”我停下了脚步。

他回过身来,“怎么了?”

我不敢说话,也不敢再抬头看,只用手指了指头顶。

林渡雨顺着我的手,把手电照过去。

“你看见什么了呀到底?什么都没有。我说你别太紧张了。”

我再次仰起头来,的确,上面什么也没有。

难道真是错觉!不,不可能是错觉,我相信我的眼睛,我的确见到一团黑色的头发在那儿晃!

林渡雨拍了拍我的肩膀,“快走吧,我知道你现在的感受,可也没办法帮你解脱,那就快点赶路,从这儿出去,你就不会自己吓自己了。”

这黑暗的通道不知要走多久才能到头,随着不断往下倾斜,地面渐渐变得湿滑,周围的青石渗出水来,滴答在地上,伴着我和林渡雨的脚步声,好像安魂曲。阴冷潮湿的空气中,不时传出一股股难闻的气味,我知道那是一种腐烂的味道,在这黑暗的寂静中,更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氛围。通道顶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几乎碰到了我们的头。通道也越来越窄,渐渐几乎只能容一人通过了,我那不安的心情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我总觉得有什么在跟着我们,我正要告诉前面的林渡雨,他停了下来。

“林原,你看,前面有岔道。”

我把头凑到他肩膀上,顺着他手指看去,在狭窄的通道前面,有一条三岔路口。

“我们应该走哪边?”我问。

“我也不知道,你认为应该走哪条路呢?”

“嗯,等我想一想。”

我的话音刚落,之前那种奇怪的感觉又从心底深起——背后似乎有人。

“渡雨,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我不敢回头。

林渡雨显然没有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哦?你认为这个岔道有问题?”

“不是…”我话还没说完,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古怪的“嘎嘎”声,它似乎就在我的脑后,接着,我的脖子痒痒的,像被什么东西挠着,然后,那东西伸到了我脖子里,毛茸茸的东西!

林渡雨显然也听到了这怪声,几乎和我同时转过了身子,一瞬间,电筒的光芒照出了恐怖的一幕!.

回首之处,只见一团黑黑的长发正慢慢地从通道顶的空洞里倒垂下来,紧接着,露出了一个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