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只是在尽一个妻子的职责

整体来说,罗教授对宋琅砚的好评那叫一个滔滔不绝,恨不得马上把罗子莘打包送给宋琅砚。

吃完饭之后,宋琅砚帮着罗教授一起收拾的碗筷,罗教授也一直说自己的女儿有福气,

宋琅砚趁热打铁,“叔叔,我想带子莘出去一趟,很快我就会送她回来的。”

“好,没问题。”罗教授满口答应,转念一想,不对啊,这大半夜的,“等等,去哪?”

宋琅砚在罗教授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罗教授的表情马上多云转晴。“好好好,没问题,你们去吧,要不要我开车送你们?”

罗子莘的心里就忐忑了,这可真是亲爹啊,怎么说卖就把女儿给卖了呢?

人家想约你女儿出门,你就免费的打包、装车、加送货上门,这绝对是折扣促销加甩卖的价格。

宋琅砚想了几秒钟,“叔叔,要不您跟我们一起去吧?”

罗子莘的内心是崩溃的,宋琅砚,你怎么这么会玩?这种事人家都是躲着亲爹亲妈,为什么你要告诉我亲爹?

你怎么能这么禽兽?你怎么能这么重口味?

“这好吗?”罗教授嘴上说不要,心里很诚实,人都把外套穿上了,万事俱备,只差走人了。

罗子莘一路上都是悲伤的,直到罗教授的汽车驶进了郊区,车子停在一个山坡的旁边。

就是那个时候,从不远处的某个位置,开始了一场盛大的烟花盛筵。

那是罗子莘见过的最美的烟火,没有之一。

看着罗子莘的眼底的欣喜,宋琅砚是幸福的,“喜欢吗?”

“很喜欢。”罗子莘将手拢成一个喇叭的形状,大声的喊着。

“以后,我们每年都来看烟火。”看到罗子莘开心的样子,这就是宋琅砚最幸福的事情了。

“好。”

以后,我们每年都来看烟火。

这句话在罗子莘的脑海中记得清清楚楚,之后的多少年,宋琅砚也一直遵守着这个约定。

如今,她和烟火还在,带她看烟火的那个少年却走了。

“原来,烟火是你们放的……”

罗子莘的心里十分惆怅,她想宋琅砚了,疯狂的想念。

陈司顾一直在讲他们以前的事情,罗子莘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陈司顾没有听清楚。

“恩?什么?”陈司顾有种强烈的预感,这句话绝对很重要。

听到陈司顾的声音,罗子莘竟有一丝的心虚。

她跟陈司顾在一起的时候,居然想到了宋琅砚,她甚至都已经忘记了陈司顾的存在。

惊慌之下,罗子莘随口扯了一句,“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烟火很美。”还是一如既往的美。

“对啊,的确很美。”每年看的时候,陈司顾也有这样的感觉,也就没再深究。

陈司顾看到罗子莘有些闷闷不乐,感觉自己的心里也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但是自己直接问肯定是什么都问不出。

“子莘,你是不是想爸了?”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解释最为合理。

罗子莘心头一紧,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淡淡的说了一句,“很久没有见他了。”

就连罗子莘自己都不知道她说的是罗教授,还是宋琅砚。

陈司顾围在罗子莘腰间的手又紧了紧,神情轻松了很多,“好,你要是想爸了,我们就回去看看,只要熬过了明天,之后你想在罗家待多久,就在罗家待多久。”

只要熬过了明天?

“还要在这里继续待一天吗?”罗子莘的语气中满是疲惫,隐隐有一丝不满。

陈司顾疼惜的抱着罗子莘,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热气扑打在罗子莘的脖颈。

罗子莘扯下陈司顾的胳膊,跟陈司顾面对而立,“没有委屈,只是觉得不值,她对你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她对你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罗子莘的一句话,准确无误的敲打在陈司顾的心里,激起了层层波浪。

陈司顾的语气有些激动,“子莘,你是在关心我?”

除此之外,陈司顾想不到任何一个解释。

罗子莘不躲不闪,目光正对上陈司顾,“我只是在尽一个妻子的职责。”

“这是什么意思?”她在撒谎吗?可是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

“字面上的意思。”罗子莘没有再看她,而是静静地看着烟火,想着她和宋琅砚曾经的那些年。

陈司顾站在罗子莘的身边,她在看烟火,他在看她。

罗子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床的,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又是在陈司顾的怀里醒来。

还带着早上刚睡醒的朦胧,没有一丝惊慌,“很早就醒了吗?”

“没有。”除此之外,陈司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根本就是一夜没睡,他睡不着。

只因为她那一句‘尽一个妻子的职责’。

罗子莘问完之后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多余,陈司顾眼里的血丝和疲惫的眼皮分明说明了什么。

故意撇过头不去看,“我猜你醒的很早,再睡会吧。”

听到罗子莘这么说,陈司顾笑了,重新回到被窝里,紧紧地抱着罗子莘,“你陪我。”

罗子莘没有说话,两个人紊乱的呼吸都在出卖着彼此。

“子莘,你对我……真的没有感情了吗?”

陈司顾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也不再强迫自己。

罗子莘没有说话,也没有睁开眼睛,但是睫毛却颤抖了一下。

陈司顾心里有些暗喜,罗子莘的沉默,要好过直接拒绝。

“我知道你还没有睡,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我,真的只剩下责任和义务了吗?”

罗子莘也知道躲不掉了,睁开了眼睛,目光有些闪烁,“你希望我怎样回答呢?”

“诚实的回答。”陈司顾穷追不舍,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丝希望,罗子莘的犹豫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那个答案你不会愿意听。”罗子莘的脸上挂着一抹笑意,那分明是嘲笑。

陈司顾竟然意外的没再坚持,“我知道了。”

罗子莘只觉得自己的腰间少了什么东西,陈司顾的手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罗子莘的腰肢。

陈司顾背对着罗子莘,没再发出一点声音。

罗子莘看着陈司顾的背影,突然觉得很不舒服,又一股强大的冲动想要从后面抱紧陈司顾,想要扳过他的身体,想要打破两个人之间这种不冷不热的关系。

但是在理智和欲望之间,罗子莘选择了理智,下床走进了洗手间,不一会里面就传出了哗哗的水声。

陈司顾无比坦然的看着那扇门,他赌错了,他以为自己放开手之后罗子莘会主动伸出手,他以为自己转过身之后罗子莘会抱紧他,但是一切只是他以为。

等罗子莘从洗手间出来,陈司顾已经不在这里了。

罗子莘打开房门正要往外走,发现旁边倚着一个高大而又熟悉的身影,很自然的走到她身边,弯起臂弯,“陈太太,我带你下楼吃饭。”毫无违和感。

陈太太?这是他们很久很久之前吵架的时候用的把戏。

但是那时候跟现在不一样,那时候罗子莘坚信陈司顾是爱她的,只要她肯原谅她。

但是现在,罗子莘非常确定,陈司顾并不爱她,只是因为得不到的永远在**,等到那天自己再彻彻底底的回到他的身边,他又会像丢垃圾一样把自己狠狠的抛弃。

“好,陈先生。”既然他想玩,她不介意陪他玩。

两人手挽手一起下楼,陈浩天和苏文秀已经坐好了,陈老太爷还没有来。

苏文秀忘不了昨天的耻辱,又开始借题发挥,“哎哟,我这个儿媳妇真是了不起,今天才新年第一天,就让我们这些长辈等着,以后还了得?”

昨天,罗子莘一再忍让是因为陈司顾,现在她无需忍让也是因为陈司顾。

挽着陈司顾的手臂,淡定的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苏姨好像忘了爷爷昨天说的话了。”

一句话,连打了苏文秀两个巴掌。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苏文秀就来气,愤怒的拍着桌子,“怎么?还轮到你来教训我了?有本事别拿爸说事。”

罗子莘见成功地气恼了苏文秀,心里舒坦多了。

气定神闲的回答,“我哪儿敢教训您啊,您可是我和司顾的苏姨,是我们的长辈。”

罗子莘皮笑肉不笑,死死地咬定‘苏姨’两个字,生怕苏文秀听不清。

“苏姨?你也叫的出口?身为我的儿媳,却叫姨不叫妈,你可真懂事。”苏文秀刚刚都没有注意,听到罗子莘重重的咬字,心里一阵怒火。

“都说夫为妻纲,我既然已经嫁给了司顾,自然要一切跟着司顾,司顾叫您苏姨,我肯定就不能叫您妈,这件事,刚刚司顾已经教训过我了,之前如果让您不高兴了,还请您见谅,不要跟我这个小辈一般见识。”

一席话,罗子莘说的落落大方。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撒谎不打草稿吧?陈司顾现在恨不得把罗子莘捧到天上,怎么可能会教训她?

但是这件事罗子莘是为陈司顾出气的,陈司顾自然不会拆罗子莘的台。

“你……你还真是牙尖嘴利,我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么能说会道呢?”

苏文秀现在真是悔不当初,如果当初她执意不肯让罗子莘进门,恐怕今天就会省了很多的麻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