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遇刺了”朱元璋不敢相信地站了起来

“是的,内阁已经颂戒严令,南京城从即时起由大内亲军接管,城内外所有6海军、巡防营必须待在营地里不得擅动,听候进一步的命令,此外向南京卫戍区大都督府、江苏省、安徽省、江西省布政司、都督府的命令也已经出。wWW,QUAbEn-XIAoShUo,cOM在属下来之时,内阁侍郎以上官员已经奉命向阁台汇集,大内亲军已经在内城布防,并开始接管外四城,封锁夏浦、全慧等码头和各大要道。”

“陛下现在情况如何?”

“属下不知,传言说陛下在从夏浦回来的路上就遭到狙击手刺杀,已经受伤,这次又中暗箭,不过据当时在场的人说切切实实看到箭矢射中了陛下的右胸。现在陛下已经被大内亲军护送回宫,而侍从司也传下命令,从南京6海军总医院调集名医入宫。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的消息。”

朱元璋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芒,他不由自主地坐回到椅子上,双手紧紧地握住椅子的扶手。青筋毕露。报信的部属识趣地站在一边,屏住呼吸,一言也不敢。

过了一会,随从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寂静:“老爷,部里来人了。”

“请进来。”

“尚书大人,部值班官员接到内阁紧急传令,各部尚书、侍郎立即到文华殿议事。”

“好的,知道了,我即刻动身,王侍郎他们都通知到了吗?”

“回禀大人,卑职在来府上的路上看到各部尚书、侍郎大人正在往文华殿赶,其中有王大人。”

“你先下去吧。”

朱元璋背着手在室内走来走去,神情看上去非常焦虑纠结,一直站在旁边不做声的心腹部属开口道:“大人,要不要请徐大人过府议

?”

“不必了。天德这会应该已经在往武英殿赶了,怕是找不到人了。”朱元璋烦躁地摆摆手道。说实话,徐达、汤和这些老兄弟并不赞同自己的野心,总是苦口婆心地劝自己,虽然朱元璋知道这些老兄弟看在多年的交情份上不会对自己有坏心,但是一种有隔离分歧的不舒服总是横在心底。李文忠是自己的外甥,但是他在上完南京6军军官学院、在部队历练两年后,对皇帝陛下已经是顶膜俯拜了,这让朱元樟这个当舅舅的心里总有些疙瘩。

“大人,徐大人的随从过来了。”

啊,快点请进来。”

“大人,我家大人让小的带句话。”

“快说!”

“是的大人,我家大人说,请大人赶紧去文华殿,这是最稳妥的一

朱元璋的脸颊不由**了两下,真不愧是自己的生死兄弟,在这当下微妙之际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可是就这样去文华殿,继续当内政部尚书?不,我不甘心。我耍拜相封侯,我要建不世功业,一个声音在朱元樟的心底呐喊着。

朱元璋知道大明人才济济,文的方面,不要说最得信任的太平派,就是江西学派、北方学派的底蕴也不是朱元璋所能仰视的,培养出来的顶尖人才朱元障是只能望其项背。武的方面,朱元璋知道自己打仗连徐达都比不过,更不用说傅友德、丁德兴、冯国胜、邓友德等一大批名将,而且学院派的俊才们正在迅崛起。朱元辞文不成武不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自己都知道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运气和淮西出身的缘故,再想进一步。做到大学士,已经是千难万难了。

想立非常之功。必行非常之事,朱元璋一直在心里跟自己这么说着。

“大人,陶先生前来拜访。”

“请进!”朱元璋努力让自己沉下气来,神情恢复到古井不波的状态。

“朱大人。”陶希言看上去很是兴奋,双眼更加有神。不过带有一丝红色,有点像碍手的野狼一般。

朱元璋挥挥手。心腹部属悄悄地离开房间,室冉只剩下朱元障和陶希言两人。

“朱大人。该动手了。陛下已经驾崩,该是你挺身而出,拥立太子继位之时了。”陶希言淡淡地说了一句。

“陛下安危如何。大明兆亿军民为之牵挂,你怎么敢妄言陛下的生死呢?”

“路上中了一枪。城门外又中了致命一箭,而且那箭上可是淬有剧毒。”

陶希言脸上还是那样风云淡定,不过朱元璋心里却像是被什每给狠狠咬了一口。这些文人,狠毒起来不比粗鄙武夫弱。

“而且我还听说在陛下接见蓝玉、李文忠两位将军时抓住了一个未遂的刺客,是李文忠将军的副官,朱大人,李将军应该是你的外甥吧。”陶希言轻轻地说道。朱元障的耳边却像是响了一声炸雷。

是谁在李文忠身边安排了刺客?这个未遂的刺客又是谁?朱元獐大脑里迅转了几圈。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个人,周向东,老兄弟周兴德的儿子。当初周兴德没有回来,但是他儿子却被带了回来。由于是多年老兄弟的唯一血脉,朱元璋对周向东也非常照顾,送他上了南京6军军官学堂。顺利当了一名军官。去年周向东突然跑来跟自己说,想去前线历练一二。朱元璋当时很高兴,觉得死去的老兄弟后继有人了,于是便托徐达将周向东弄到李文忠的身边,一边可以挣些军功,一边也好让外甥对他照拂一二。

想不到这个周向东已经帛被人盅惑了,不用说,肯定又是那套皇帝陛下估计设计害死周兴德一行人的鬼话。周向东年纪轻,血气方刚,自然容易被盅惑,而且周向东涉世太轻,不知道朝中政治斗争的玄机,所以很容易被一面之辞给说服了。

陶希言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威胁自己吗?李文忠的副官成了未遂的刺客,在这皇帝陛下遇刺的敏感时期,李文忠当然是跑不掉,那么身为他舅舅的朱元璋又能置身事外吗?

“陶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大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当今局势迷乱,需要有人出来澄清乾坤呀。”

朱元璋死死地盯住陶希言,就像一条恶狼看中了一只绵羊一般,可是陶希言不为所动,继续在那里慢里斯条地喝茶。

过了好一会,朱元璋脸色转缓,叹了一口气道:“陶先生,你要我

“出动巡防营,接管南京城,拥立太子登基,然后再抓这几个。人陶希言说着递过一张纸条。

“胡从宪?张子美?陶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胡从宪不是你江南学派的翘名士吗?张子美不是你江南学派的大儒吗?怎么是抓这些人而不是淮西派的李善长、冯国用等人?

“朱大人,现在是求稳,只要太子登基便可从长计议。”陶希言的话朱元璋有点明白了。皇帝陛下遇刺驾崩,太子继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要不过甚,无论是淮西派还是太平派,北方学派还是江西学派都无法拒绝这个大义。但是如果江南学派得势不饶人。逼得太紧,难免淮西派等派系不会出来翻脸。抓住皇帝陛下遇刺一事大做文章。而一旦翻脸产生冲突,占有强大资源的淮西派和太平派就不是江南学派所能抵挡的,就算临时拉拢源出一门的江西学派和北方学派,也不见得能占上风,毕竟人家在军队中占有优势,更何况江西学派和北方学派会不会落井下石?上次他们就是这么摆了江南派一道。所以只有保持稳定,让太子顺顺利利继位,江南学派再徐徐图展。

“那这两人?”朱元璋指着名单上胡从芳、张子美的名字问道。

“我怀疑胡从宪是前元余孽,而且似乎与一位军方高级将领有勾结,张子美所在的余姚张家原本是绍兴府有名的大地主,可是现在其家族余地不过千亩了。”

朱元璋听到这里,不由对眼前这位三十多岁文文弱弱的书生高看一眼,真是好心计,好谋略。居然高明到了这个地步。胡从宪是前元余孽,这一点足以让他致命,不过陶希言只是怀疑,真实证据还需要让自己这个内政部尚书去辑拿,如果再将那位与其有勾结的军方人物查出来,淮西派也逃不离干系,更不敢乱说话了,毕竟这个时候军中将领除了学院派外大部分全是与淮西派有关联的;张子美所在的张家应该是江淅一带保守的大地主。

在大明新兴的工商大潮中,不少东南地区的大地主饱受冲击,他们有的人迅接受新思潮。开始转变,以土地为资本入股工商业,不仅没有败落,反而更加兴旺。这些人不在少数;也有像张家那样的,思想保守,恪守祖上传下来的良田,结果日子越过越艰难,开始败落。而张子美应该是张家一族培养出来的读书人,原本图谋在仕途上取得一官半职,成为家族的“代言人”和“保护伞”但是没有想到。家产败落了,张子美也没有在仕途上取得成功。对于张子美这种文人来说,家族的利益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他为了败落的家族干出一些“违法”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陶希言让朱元樟去抓这两人,即可以将谋逆弑主的罪名让这两人担过去,给各方面一个交待,也给各方势力做出一个江南学派很低调的样子,以免引起怀疑。虽然江南学派在某方面会受到一些打击,但是只要宋谦、刘基这些翘名士不倒,陶希言、吴佑等中坚力量在,最关键的是从小受理学熏陶的太子继位,江南理学派的复起指日可待。

“陶先生,现在大内亲军已经接管内城和外四城,怕不好办。”朱元璋斟酌一会道。

“这需要朱大人和徐将军联手,先制住各方异动,然后擒拿胡张二人,再光明正大的入内城。接着护住东宫,保住太子,则一切大事可定

朱元璋琢磨了一下,觉得此事可行,当即答道:“那我就去行事了

看到陶希言消失的背影。朱元璋心里不由冷笑了一声,这个陶希言真的是好计谋,想来他早就看穿了自己和罗贯中不是真心与江南学派共事,可是此人居然能够毫无声色地忍受,与自己和罗贯中周旋,最后用计将自己生生逼住。想来这位陶先生似乎看透了自己的雄心壮志,的确,自己与江南学派三心二意没有什么,但是一旦皇帝陛下真如他所言,已经驾崩,如果不和他合作,那么可以预想这位陶先生会有后计,将刺君弑主的罪名让自己也担上一份,才才言语中他已经说得很清楚

可是皇帝陛下就真的这么容易驾崩吗?在朱元璋心目中,皇帝陛下的心机深沉远在陶希言之上。加上他手里拥有无上的权力和几近无穷的资源,布置起来更要占绝对优势,难道就这样轻易败在陶希言的小伎

与陶希言交谈之后,朱元障突然意识到,能够参与这场角逐的人物无一不是人精,陶希言有后招和连环手,皇帝陛下难道就不会有吗?现在最关键的是皇帝陛下是否还活着,如果真如陶希言所言。皇帝陛下已经驾崩,那么他的计谋可谓是天衣无缝,可万一皇帝陛下还活着,在这种局势下,不要说江南学派。就是淮西派这个庞然大物,皇卑陛下只要伸出一个小指头,就能将它连根拔起。

但是现在内城已经被大内亲军封锁,消息一点都传不出,到是街坊里各种小道消息漫天飞。朱元樟犹豫了半天,最后决定做最稳妥的事情,那就是点起巡防营。先将胡从宪和张子美拿下,顺便把与胡从宪有勾结的那位军方将领挖出来,这样不管皇帝陛下是否还在人世,他朱元璋都是有功之臣。

来到南京城北城外第二巡防营驻地,朱元璋刚宣布命令,统领面带难色地说道:“大人,我刚接到命令,说各巡防营安守营地,不得擅

“我是奉命去捉拿谋逆弑上的贼子,你敢违命吗?”朱元璋厉声喝问道。

听到这顶大帽子压下来,巡防营统领有些吃不住了,按制朱元璋这个内政部尚书是巡防营的最高领导,平日里他怎敢有一点违命,再说了,现在又是捉拿谋逆弑上贼子,要是放跑了那些嫌疑犯,他怎么敢担得起这个。责任。

到了这个时候,统领也顾不上内阁的严令,点起两千巡防营,跟着朱元璋就出了营地,直奔北城的胡从宪、张子美两人的宅院。

骑在马上的朱元璋看着大门紧冉的南京内城,一种如虚如幻,一切未卜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