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杀僧夺袈裟

如果将恒山和五台山当作坚挺的**,那么两者之间包括平型关在内的低地就是女人的乳沟,而德沟则是乳沟里一粒不显眼的小痣。每个抚摸女人乳体的男人都会在有意或者无意中触摸到这粒小痣,德沟也因此不会因极度的偏僻而成为世外桃源。

自日军大部队自满洲国大规模开进以后,山西大地如同麦苗地里泛滥蝗虫,遍地是颗粒无收的惨像;也如同羊圈里闯进了群狼,到处鬼哭神嚎。

学生停课,店铺停业,老百姓整天窝在屋子里不敢出门;土豪劣绅忙着转移财产,大官小员巴不得自己漂亮的姨太太们瞬间成了让人作呕的丑八怪。

一贯门庭若市的五台山因日军的封锁逐渐冷清下来,门可罗雀的寺庙供奉也大幅度锐减,致使赖以生存的和尚和尼姑们的生活陷入了困境。

鉴于此,数以百计的青年尼姑和青、壮年和尚自发组成了抗日队伍,老尼姑、老和尚则按照各个寺庙住持的要求,纷纷下山化缘,以补寺庙粮草之短缺。

9月26日这天傍晚,一个从五台山下来的老和尚,沿路化缘来到德沟。从他那黄色的袈裟和锡杖上判断,这应该是寺庙主法之类的人物。

如果把山西境内的日军比作和尚,那么板垣就是方丈,来到德沟化缘的这和尚至少是个大佐。战争一旦陷入大佐级的军官孤军作战的境地,完全可以想象败得有多惨烈。一个大佐一般高级的主法沦落到化缘的地步,足可见五台山的日子有多煎熬。

山本发现老和尚时,他已经进入村口,仅仅从那矫健敏捷的步伐上判断,这是个有武功的出家人。上午那些拥有一流轻功的尼姑已经令山本瞠目结舌,而一般情况下,尼姑的功夫是无法与和尚,尤其是主法相提并论的。因此,山本被吓了一大跳,像一只见猫的老鼠一样,慌忙进屋找川骑。

川骑警惕地举着指挥刀,在屋里螃蟹一样防备时,老和尚已经到了门口。

“阿弥陀佛,施主。”。

老和尚低下头来,双目紧闭、双掌合十说了一声后,准备进川骑们杀人的屋里化缘。他刚抬足跨门时,突然感觉到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头。

老和尚立即抬头从厰开的门里看去,看到了紧握指挥刀的川骑。他一怔,急忙扭身匆匆离去。

川骑从老和尚的背影感觉到,他那逃离的样子,像耗子见猫一般惊慌。于是,他心里想,这是个胆小怕事的出家人。既然那么胆小怕事,一定没有多高的武功。

川骑想袈裟都快想疯了,这煮熟的鸡还能让它飞吗?他赶忙握刀出屋追上老和尚,试图一刀直取对方性命,夺取袈裟。

突然,川骑又想到,不行啊,这和尚可以碎尸万段,但袈裟必须毫无损伤。于是,大步流星窜上前拦住对方,用中国话威胁道:“哪里走!”。

老和尚双掌并拢,闭目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说:“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冤家宜解不宜结,就放贫道一条生路吧。”。

川骑强硬地说道:“别给我的来这一套,脱下袈裟,我的保你全尸,你的好去见如来佛祖。否则。”。

老和尚想不到,这日本人会对袈裟感兴趣,就说:“施主不就是需要这件袈裟吗?贫道给你就是了。”。

说着,老和尚把锡杖放在地上开始脱袈裟,可川骑却得寸进尺:“我的袈裟和你都要,袈裟要全的,你的要死啦死啦的。”。

老和尚也不是吃素的,噎川骑一口道:“施主,贫道不杀生,你可不必逼贫道。”。

川骑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眼睛倒睁不睁地蔑视着老和尚,大声辱骂道:“叭嘎!不是说五台山尼姑、和尚个个抗日吗?怎么会有这么个孬种呢?还不杀生,连大日本皇军也不杀?”。

老和尚没听懂对方日夹中的语言,仍然在脱袈裟,这给川骑提供了绝佳的机会。当老和尚两肘将袈裟送至颈部正在往下退头时,川骑一刀扎去,指挥刀穿膛而过,刀尖从他的后背露了出来。

川骑知道,这老和尚并不是那种一刀毙命的普通人,因此就用力将指挥刀旋了又旋,确信对方的五脏六腑都已经搅得稀烂,这才抽出它来。刀一抽,老和尚的鲜血如同涌珠泉一样,咕噜咕噜地往外直冒,人也缓缓地向地上倒去。

在川骑收刀扑向老和尚,并美滋滋地吸食着鲜血的时候,屋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来,嚎叫着奔村外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