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故地重游
大年初二。
风雪弥漫了整个天地，几座孤零零的瓦房躺在山脚下，躺在冬季的严寒里。
天地间一片静谧的雪白。
许英冒着让人睁不开眼的风雪急匆匆的闯进烧着炭火的屋子里。
梁风正坐在苗家人特有的火铺上，看着她道：“啥事这么着急？”
许英上气不接下气道：“叶，叶仔回来啦！还带了个大姑娘回来！”
梁风顿时精神一震，放下倒满酒的碗，站起身：“走！”
白茫茫的莹雾里，叶一与张莹穿过山涧小道，远远就看见了久违的景象。
熟悉的瓦房，熟悉的竹叶，熟悉的大山。
熟悉的村口前摆着一张大木桌，桌上摆着九只大海碗，碗里的酒还冒着热气。
“大冷天的，还喝酒？”张莹皱眉道。
叶一看着她，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拦路酒，进苗寨的人都得喝一碗才能进去。”
张莹新奇的看着他，对少数民族的东西，她充满了兴趣。
远远的，梁风与许英跑了过来。
“叶仔！叶仔！”梁风在大风里呼喊着，声音立即被大风淹没。
“风哥，三妹！”叶一也大叫着。
叶一快步跑了上去，紧紧握着梁风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久别重逢，兄弟两人都深深的凝视着对方，热泪似马上就夺眶而出。
只有经历过太多人生风雨的人，才能体会别后的思念与相见的珍贵。
“你大爷的，没看见我也在这儿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梁风身后传来。
“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叶一惊呼道。
4S穿着一身笨重的大衣，哈着白气道：“奶奶的，里面说我表现好，就减刑了，我提前一个月出来了。”
“哈哈哈！”叶一欢快的跑过去，用力的拍着4S的肩膀，“你爷爷的，终于把你盼出来了。”
“哈哈哈！”三人爽快的笑着。
许英躲在梁风身后，捅了捅梁风的腰，瞧着一身英气飒爽打扮的张莹小声道：“这个大姑娘是谁呀？”
梁风瞪了她一眼，道：“废话，这当然是叶仔的媳妇了！”
张莹的脸顿时比番茄还红。
4S大大咧咧的站出来，仔细瞧了瞧张莹，呆了半晌后才道：“老大，你真的太牛比了，这次这个简直可说是天上地下少有啊，快教教兄弟我有什么高招，你是怎样把人家骗到手的？教我，我一定要学会！”
叶一一脸苦笑。
梁风笑道：“你要是学会那才真的糟了。”
张莹瞪着4S，道：“什么叫这次这个，难道他以前的那个不行么？”
4S也不生气，笑道：“对，对，他以前那个确实不行，那个陈欣梦比你简直是……简直就不能和你比！”
张莹皱了皱眉，随即很快笑了。
叶一给他说过，4S这家伙是个什么都敢说的人，只要他高兴，他想干什么就敢干什么。
叶一也瞪着4S，笑道：“老子看你是刚出来，皮子又痒痒了？”
4S哈哈大笑，道：“不逗你们玩了，还不给我介绍介绍嫂子！”
这次轮到叶一脸红了，叶一尴尬道：“她是我同学，不是什么嫂子的……”
梁风爽朗的笑道：“叶仔还是没啥变化，不就讨了媳妇嘛，还害羞呢？啧啧！”
叶一嗫喏道：“咳，咳，恩，这是我的同学，她叫张莹，弓长张，晶莹的莹。”
他又转过头，正待为张莹介绍，谁知张莹却道：“这个愣头小子一定是4S是不是？，这个大汉一定是梁风对不对？”
梁风三人立即愣住。
4S却指着自己鼻子不满道：“什么？我是愣头小子，我告诉你，我可是无敌的4S大爷。”
张莹瞧着他：“哼！”
许英露出笑容道：“外面寒着呢？大伙先一块回屋子里去吧！”
于是，一行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向村里走去。
屋子里很暖和，连碗里的酒都是温的，人的心当然更温暖。
“想不到你原来都知道我呀！”与张莹聊了一会，4S才洋洋自得道。
叶一与梁风笑着端起碗，一饮而尽。
许英提着一大块腊肉走进来，笑道：“家里好久没这么闹热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今晚咱烧肉吃。”
叶一微笑着看着许英，这个农村女子的淳朴让他觉得她比世界上大都数女人都可爱。
梁风拍着叶一与4S的肩膀，道：“咱们几兄弟难得聚在一块，今儿要喝个痛快，你刚才没来，石头给咱讲你在D大里夺冠了，威风得不行，呵呵，今儿庆祝庆祝。”
叶一笑道：“对，今天大团圆，一定喝个痛快。”
……
风雪依旧猛烈。
叶一与梁风来到屋外的雪地上径直坐下。
大概是喝了太多酒的原因，他们一点也不觉得冷。
叶一看着远山上的白雪道：“风哥！”
梁风看着他。
叶一道：“知不知道我这次为什么来找你。”
梁风瞧着叶一，道：“咱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叶一道：“哦？”
梁风笑了笑，道：“4S上前天到村里来的，他一来咱就全知道了。”
叶一看着他不说话。
梁风忽然叹道：“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
叶一的眼睛里闪出光芒，道：“今年的CFPL很快就要开始了，怎样？不如咱们一块重新出去杀他个痛痛快快天翻地覆？”
梁风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落寞，指着远出竹叶旁的空地道：“你瞧见那块空地没有？”
叶一错愕的注视着他。
他不明白梁风的意思，那块覆盖着白雪的空地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
梁风站起身，拿着酒瓶喝下一口酒后才缓缓道：“这是冬天，等到春天过后，雪都会化的，那时候，咱也得重新去种菜了，然后再拿到封山镇上去卖，然后买米回来，然后与三妹子去砍柴，背水，明年的今天我还是这样，可能到过了很多年后，我也会抱个阿娃，等着阿娃长大，再去那快空地……”
叶一静静的看着梁风，没有说话。
梁风继续道：“其实我已经没有什么其他的愿望了，我觉得自己现在过得很好，我已经安心。”
叶一忽然明白了梁风话里的意思。
像梁风这样的人，也许一辈子都注定要与黄土打着交道，他本就是个很平凡的人，随着MDK去参加WCG已是他生命中唯一不平凡的经历，也许是他唯一一段可以值得怀恋的记忆。
有这一段记忆就已经足够，何必再去强求其他。
因为如果他现在答应自己，那无疑是逆天而行，与命运抗争。
只不过他已回归平凡的众生中去了，而自己却仍然在人生的旋涡中坚持着。
有的人，天生下来就是要与命运抗争的。
叶一叹了口气，仰望着天际。
人生与自然界的规律其实是一样的，生老病死，春去冬来，任何人都无法抗拒。
正如他与梁风的命运其实也是一样，他们本应该是一个很平凡很平凡的普通人，过着平凡的日子，春夏秋冬，风霜雨雪，斗转星移，生老病死……但命运会造就你的不平凡，而最终也会让你回归平凡。
只是，这不平凡的经历中有些东西注定是难忘的，是令人永远回忆的，也许就是那一路走过CF的日子。
而这，才是真正的人，真正可爱的人类。
永远追逐着未来，永远可歌可泣。
而未来，它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叶一抬着头，轻轻的叹息着。
梁风拍了落在叶一肩头的雪花，道：“咱知道，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夺冠的。”
叶一笑了笑，道：“没有你，MDK等于少了支手。”
梁风笑道：“咱不行了，说起打CF，感觉从江苏回来后，反应一天不如一天了，前些天去县城里，咱还悄悄找了个小网吧玩了两把，你猜怎的？”
“怎样？”叶一问道。
梁风大笑道：“咱玩PUB，战绩10：14。”
叶一也笑了，但他的笑容却有些悲哀，他知道，自从梁风的母亲过世后，梁风就一下子变了很多，苍老了很多。
在15年的WCG上，最能体现MDK实力的人就是4S与梁风，人们把他们两人的枪法风格形容为MDK直插敌人的两把尖刀，正是他们两人作为MDK的中流砥柱，才能保证MDK遭遇强敌时不会被一举溃败。
但现在，曾经在赛场上威猛得像个天神一样的MDK | Wind，竟然沦落到PUB战绩10：14的普通人了，这话传到CF界，不知人们会作何感想。
好半天，两人开始大笑，捧着肚子笑，直到笑累了两人才停下来，并肩躺在雪地上，仰视着灰蒙蒙的苍穹，任寒冰白雪飘打在面额上，粘住，溶化，直至渗入到他们的灵魂深处。
不知不觉中，两人的眼眶都有些湿润，那些辛酸的往事，那坎坷的命运，只有在天地变得空灵的这一刻才显得那么清晰，那么伤感。
流浪的人啊！天涯永远是你追逐的尽头。
平凡的人啊！命运始终是困扰你们自由飞翔的枷锁！
谁又了解你们这些无根的浪子呢？
叶一忽然道：“风哥，明天我想去看看大娘！”
梁风扭过头看着叶一，道：“也好，娘的坟就在月山上的，赶明儿咱们一起去给娘烧点儿纸钱。”
叶一心里一动，正待说话，却发现屋子外的雪地上，4S与张莹正在追逐着玩雪，打雪仗，嬉笑打闹着。
叶一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这个世界总算还有一分希望，还有一丝温情。
温情常在身边，希望就永在人间。
“就算没有风哥，我也一定要拿CFPL的冠军。”叶一暗暗想道。
他边想边拿起身边的酒瓶往嘴里塞。
这时，梁风忽又转过头对叶一道：“叶仔！”
叶一边喝边道：“恩？”
梁风道：“你和莹妹子准备什么时候生个阿娃？”
“扑！”叶一一口酒差点喷到梁风的脸上。
……
夜！
油灯的微弱火光闪烁在大山深处的黑夜里。
4S与叶一躺在木屋的地铺上。
4S兴奋的躺在地铺上，道：“嘿，别看这下面是稻草，可真够暖和的。”
叶一瞧着他：“瞧你这兴奋劲，白天还没玩够？”
4S故作叹息状，道：“你爷爷的，为什么你遇见的女孩子对你怎么都这么好？”
叶一道：“因为老子比你帅！”
4S笑笑，道：“莹妹子比陈欣梦强多了。”
叶一道：“哪点强了？”
4S道：“你今天和风哥说事的时候，莹妹子说她会柔道，剑道，说以后到C城了她就教我。”
叶一笑道：“恩！”
4S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笑道：“我说我不信，她就说他让我试试，结果我居然被她摔了20多次，我Shit!”
叶一笑道：“哈哈，还好今年的雪下得大，否则你也和我一样，鼻血都会被摔出来。”
4S道：“你个白痴，你尽情的笑吧，以后你可得老实点，别老是勾引那些小妹妹，否则你以后铁定是个“气管炎”（妻管严）。”
叶一的笑容里充溢着一丝温馨，道：“那又怎样？你是不是也想找一个？”
4S顿时一蹦老高，睁大了眼睛道：“真的？”
叶一道：“要不我这到隔壁去找她，让她到C城了给你介绍介绍。”
4S奸笑道：“你小子，哼哼！半夜三更的去找人家，妈的，我就知道你小子准没存什么好心，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想和人家……”
叶一故意板着脸，道：“想和人家怎样？”
4S笑道：“那还用我说出来吗？”
叶一道：“哼哼！你小子皮子又痒痒了！”
4S忽然道：“呵呵，你别在我面前装了，对了，我这次带了几本好看的杂志来，相信你一定有兴趣，风哥这里晚上没什么可玩的，还好我带了这几本书，不然的话……”
叶一道：“什么书？”
4S兴冲冲的冲大衣里摸出几本花花绿绿的书来，道：“这是花花公子，藏春ge04年第一期的，哇塞，你不知道，这期的好辣，保证让你看得过瘾，你不知道，我在看守所里时，这书在里面卖50元一本，妈的，我都忍了好几个月没看到了呀，我的天，快看这张……”
叶一：“……”
风雪依旧。
清晨，叶一与4S起了个大早，懒洋洋的来到屋门口。
屋外，张莹手持木棍正在专心致志的练剑。
她穿着件薄薄的白色剑道服，在竹叶下挥舞着。天气虽寒冷，但她的额头却不断的散发着热气，看来已进入了白热的练习状态。
她眉头竖起，凝神静气，神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远远看去，她一身英气袭人的装扮似与天地间的铠铠白雪融为一体，叶一竟有些发呆。
4S走上前，笑道：“我说嫂子，你起来得比我们还早呐，早知道就该喊你去做饭。”
张莹瞪着4S，道：“给你说了多少次，我不是你的什么嫂子，我是你老大的同学。”
4S笑道：“那也是关系不寻常的同学。”
张莹道：“什么叫关系不寻常！”
4S讪笑着：“就是那个！”
张莹瞪着他：“哪个？”
4S道：“咳，咳，就是，就是那个嘛！”
张莹叹了口气，轻轻道：“4S，你过来！”
4S走上前，道：“呵呵，是不是想我指点你两招？”
话未说完，张莹已扭住他的肩膀，身躯转动，4S不知怎的就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雪地里。
“哎哟，我的妈呀！”4S惨叫一声，“老大，以后你可得小心点，别对嫂子不好，否则她就会这样对付你，我的下场你现在看到了？”
叶一幸灾乐祸的看着4S。
瞧着4S躺在雪地里仰八叉的模样，张莹也忍不住笑了。
叶一走上前，对张莹道：“你起来得还真是早，怎样，来乡下还习惯吗？”
张莹微笑着：“习惯，这里空气很清新，很适合早上起来练剑，我倒是想在这里多住上一段时间。”
叶一道：“那就好，我还真怕你不习惯。”
梁风与许英这时正背着大木桶从远处的小道上走来。
“叶仔，石头，莹妹！你们都起来了么？”
叶一看见梁风手里拎着两只山鸡，他忍不住吞了几下口水：“风哥，你今天是不是准备请咱们吃烤鸡！”
许英用着标准的四川话笑道：“叶仔，你放心好了，这山鸡是他今天天亮时才捉到的，等会儿用焦叶来烤保证味道巴适呢？”
梁风瞧了瞧一身类似日本和服打扮的张莹，惊讶道：“莹大妹子，你怎么穿得这么少，快回屋子里去把衣裳穿上，别冻坏了，你要是冻坏了，这里可是前不招村，后不招店的，没办法照顾你！”
张莹正待答话，却忽然发现旁边有双火辣辣的视线射了过来。
4S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在张莹高耸傲人的胸脯上。
张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叶一对张莹笑道：“奶奶的，这家伙今天皮子欠抽了，我帮你教训他。”说完，嗷嗷怪叫着冲上去把4S扑倒在地在雪地里打闹起来。
4S被叶一压在地上，口里叫嚷着：“奶奶的，你我可是不怕，老子今天摔死你！”
两人像两个不经事的孩童一样，在雪地上扑腾着，翻滚着。
张莹梁风看着他俩的模样哈哈大笑。
一时间，破败的山村里充满了快乐温暖的气氛。
新年，岂非就是一个让人快乐远离悲伤的节日？
冰雪更大，寒风仿佛更浓了。
但人的心却是温暖的。
叶一与张莹并肩来到山头上的竹叶下坐着，村落的景象在两人眼中只剩下花朵般大小。
张莹看着苍茫的天地，长叹着：“这里的景色真漂亮，真想永远在这里生活。”
叶一微笑着道：“我在这里生活了九年，反而不想在这里呆了。”
张莹吃惊的看着他，道：“这里？九年？”
叶一道：“是的，我们家本来就是在这里。”
张莹惊讶的看着他，道：“这倒看不出！”
叶一淡淡一笑，道：“我从小就出生在这个村子，五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了县城，后来他在C城有了事业就与母亲离婚了，姐姐跟了他，我就跟着母亲，总的算来，我在这里的时间还远远不只九年！”
张莹静静的看着叶一，道：“难怪前几天来的时候，你对这里的路都这么熟悉。”
叶一笑道：“那是自然了，我小时候经常就来这山头。”
张莹的脸上也有了笑意，因为她已可以想象，叶一小的时候必定十分的调皮捣蛋，没事就到处去溜达着玩。
叶一道：“其实你不知道，别人认为我CF怎么怎么厉害，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这里。”
张莹惊讶道：“哦？这怎么可能呢？”
叶一指着四周的道：“你瞧见没有，这里是多么的安静，景色是多么的优美。”
张莹点点头。
叶一道：“我早上注意到你练剑的时候，精神特别的集中。”
张莹道：“就是，我这两天早上练剑就觉得精神特别集中，比平时大不一样，以前在家练的时候总是不能静下来，今天练的时候，我觉得空气很清新，神智也相当清醒，全身说不出的舒服，很快就出了汗，练完了还想到了很多平时想不到的招式。”
叶一笑道：“你怎么想到这些招式的？”
张莹指着旁边的一棵竹子道：“你瞧这棵竹子吧，无论风怎么吹它始终不会倒，雪再大，始终都压不弯它，我想练剑的人也应该是这样，稳固柔韧的下盘是不败的基础！”
叶一点点头：“你说得很对，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收获吗？”
张莹疑惑的看着叶一。
叶一注视着灰白的苍穹，缓缓道：“这里安静的环境会让你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心如止水，与外界城市隔绝，远离红尘俗世，静下心来，所以你就能集中精神，而在人类世界里，大自然是最伟大最具有奥秘的根源，只要你与它融为一体，你就会发现万事万物的原理其实是一样的，你只要明白并好好运用这些原理，无论你做什么，都会领悟到别人所不能领悟的，而且你所领悟到的也是人生的至高境界。”
叶一继续道：“所以你练的剑与CF里的枪原理也是如此，只要它们能遵循这个世界的自然规律，就会成为不可匹敌的利器。”
张莹呆呆的看着叶一，这些话是她闻所未闻的，里面的奥妙她也只是一字半解，太多太多的哲理都太深奥了。
叶一指着山下一条河流道：“比如，你看那条河，里面的河水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它流动的，只有气温达到最底的时候，它就会被冻住，水流才会停滞，你若是想让它停止流动，用剑用枪都是没用的，只有等到冬天到来，就像CF里的比赛一样，你若要出奇制胜就必须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等待时机，只要是正确的时机，就算枪法差些也一样可以致命。”
张莹静静的看着叶一，眼睛流露着钦佩与崇拜的光芒，道：“你说的我不是太明白，但好象都十分有道理样，不过这也难怪，你在CF里对战术的理念总是让人觉得很独特，就像WCG上一样，每次MDK一遭遇强敌就能更强。”
叶一笑了笑，道：“那些队伍其实本也不弱，只是他们的训练方式太过急噪，而且功利，无休止的练枪，打BOT，找比赛，这样的训练路子太狭隘，永远也无法让人创新，所以中国的CFer总是比国外的高手差那么一截。”
张莹道：“难道国外的CFer也懂得这个大自然的道理？”
叶一摇摇头：“那倒未必，只不过外国人对CF的观念与中国人是不同的，他们把CF当着一种生活，一种对人生的态度，这种思想虽然不能与自然之秘相比，但也比中国人把CS始终当作一个游戏的思想境界高出很多，所以他们的CS发展也要快些，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的这种思想也是自然界思想的其中一个分支，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而已！只要你细心观察，随时都可以发现很多关于自然界的奥秘。”
张莹若有所思道：“难怪我的导师常说，在他们日本，练剑的人都喜欢选择清幽的山泉之地，说是什么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想必就是这道理。”
叶一大笑道：“其实这道理咱们中国人早在几千年前就知道了的。”
张莹再次吃惊道：“啊，不是吧，都有几千年历史了。”
叶一笑道：“看过孙子兵法没有？上面所说的水流原理就是这个道理。”
张莹笑道：“想不到你看的书蛮多的？”
叶一笑道：“中文系的嘛，都是被老师们逼出来的。”
张莹道：“还真应了那马克思主义哲学，意识指导实践行动。”
叶一道：“所以说，咱们中国人的老祖先都能明白，我们这些子孙更没有理由是世界CF玩家最多，而水平最低的国家的人，我们中国的CF在未来就应该是世界上最强的，中国就是最强大的国家。”
叶一似有些激动，站了起来迎着风雪忍不住向远方大声呐喊起来。
远方的山谷里也回荡着他的声音：嘿——喂——嘿——喂——！
张莹激动的抬头看着他。
她忽然发现，在这个类似世外桃源的地方，他才会释放他的真正的自我，在这个与红尘隔绝的山野，他们的距离才会如此近，才会一起并肩看着这个落寞的世间，一起感受着这种快乐与愉悦。
也许，这将是她生命中最美妙的一段时光。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快乐不是纸醉金迷，钱权名利能带来的，它只有回归了平凡、朴实、宁静的自然中才会产生。
张莹的心中第一次产生了许多奇妙的想法。
良久她才喃喃道：“想不到，这个地方竟然如此神奇，看来我真要在这里呆上这个假期了。”
叶一转过身来，苦笑道：“不过我却不想呆在这里了。”
张莹再次吃惊道：“为什么？”
叶一叹息着：“因为世代居住在这里的人们都不愿过着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他们情愿到外面的世界去闯一闯，看一看，看看世界的繁华。”
张莹忍不住道：“但外面的世界却未必有这里好！”
叶一笑了笑，道：“外面的世界确实不如这里，不过好不好是一回事，去不去又是另一回事？”
张莹道：“为什么？”
叶一抬起头，道：“因为这里的人们从来都不会屈服命运，无论闯荡的结果是好是坏，但他们也会去闯，这样子他们的人生才算有意义，才算真正领悟了人生，所以他们也比世界上大都数人更可爱！”
说这话的时候，张莹发现叶一的眼睛在强烈的风雪下依然睁得很大，有种光彩在里面闪烁着，她顿时觉得自己那颗心又开始砰砰砰的加速跳了起来，她知道，那种光芒意味着勇敢，意味着重生，意味着自由，意味着飞翔。
她终于能够明白，为什么雪月兰，陈欣梦，王航，许宏宇这些人为什么那么喜欢他了，与他一起，你总是会觉得既忧伤又开朗。
而每个人的心灵，又何尝不是如此？
远远的，风雪里传来了山脚下许英的叫声：“叶仔，莹妹子，快下来了诶，开饭喽！”
叶一与张莹相视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两人肩并肩的向山下的村落走去，口里齐声唱着古老却熟悉的歌谣，歌声轻轻的飘扬在山涧：
……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我还在这里安静的等着你
……
偷懒了两天，也是由于周天有考试，飞羽从凌晨3点学到7点就去考试了，不过考得还行，还有就是今天QQ被锁死24小时，心悦会员也不好使，只能慢慢等待。归根到底呢，还是自己懒，明天要去广播站，晚上要10半回来更新，要是没停电就立刻写，要是没电的话就只能周四早上更新啦，提前说一声，怕大家久等，就这些，再次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