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伏羲和轩辕带着邓坤来到三十三天外求见女娲。WWw.QUanbEn-xIAoShUo.CoM欲探寻东皇钟之事,不料到了彼间,女娲竟然不肯lou面,只有一个声音从虚空中不知何方传来,教三人打道回府。伏羲闻言,哈哈一笑,道:“妹妹,难道为兄千里迢迢来见你,你就这般待我?不错,我等确是要问东皇钟下落,你即便不与,至少可以现身一见。何须闭了娲皇宫,连为兄之面也不肯见?”

那头沉默了片刻,女娲的声音又自响起,道:“兄长莫恼。小妹实有苦衷,不得不如此,你是三界第一智者,那牛魔王唇舌功夫比手底下本事更高十倍,你们两个一同前来,倘若见了面,小妹恐怕必然被你二人说动。我已打定了主意。本量劫内不问尘俗之事,请兄长恕我怠慢之罪。待得本量劫过后,小妹自然亲上火云宫,向兄长赔罪。”话毕,四周寂然无声。

邓坤上前两步,向伏羲低声道:“伏羲圣皇,这……”话未说完,被伏羲打个手势截住话头。只见伏羲对着对面虚空朗声道:“妹妹,不论如何,你先让我等入殿再说。”谁知这句话传了出去,过了半晌,对面一点反应也没有。伏羲不死心,又唤了一句,再等了少时,仍是毫无动静,想来女娲是铁了心眼不见为净,连自家兄长也懒得搭理了。

邓坤无奈,只得又对伏羲道:“伏羲圣皇,如今怎生是好?”东皇钟他是打死也不愿放手的,但人家不肯见也是无法可施。他虽然得了盘古真身,战力非凡,但论到法力的运用却仍然远远比不上混元圣人,至少像女娲这般将洞府闭得无影无踪,教人明知娲皇宫就在眼前却不得其门而入,邓大官人此时还办不到。欲待回去又不甘心,只好眼巴巴的看着伏羲,想他出个主意来。心道:“老大,这把看你的了。”

却见伏羲眯起双眼,直视前方,口中道:“想不到我这个妹妹竟然为了避开不见,居然用山河社稷图把娲皇宫覆在其中,因此我等莫想得入。呵呵,此道虽是了得,却也难不倒我。”放声叫道:“妹妹,你若执意不见,为兄也只好用些手段了。”就身边取出一张古图,望空中一抛,化作一抹流光闪过天际,散去后,现出两兽,一匹白马,背生双翅,体壮膘肥;一只龙龟,身披重甲,摇头剪尾,身上各有黑白斑点,分阴阳依次排列。奥妙无穷,变幻莫测,便是河图洛书,蕴含乾坤至理,五行大衍,六甲纳音,俱在其中。

这两兽一出,女娲的声音立时又再传来,叹道:“兄长何必相逼太紧?如此请莫怪小妹无礼了。”话音未落,不知何处飞来一道红光,往伏羲身前打来。

邓坤此刻颇有些傻了眼,本来是来求东皇钟的,不料这两下工夫不到,伏羲女娲两兄妹竟然动起手来,他尚未来得及反应,猛觉得身后有人用力一推,同时轩辕的声音自背后响起道:“你还不动手,干站着为何?”邓坤防备不及,向前跨了一步,恰好挡在伏羲身前,那到红光适时打到,正好打在邓坤身上。只闻得“当”的一声,邓坤身子只微微晃了一晃,并无损伤,那道红光落地,滚了两滚,原来是个红绣球。

瞅着这个空子,伏羲用手一指,那一马一龟低下头。就往虚空中撞去。说来也奇,前面明明是混沌一片的,那两兽撞了上去,身形顿时消失不见,就像凭空蒸发了一般,顷刻间,前面传来轰隆隆的响声,紧接着如同玄幻电影里面的镜头,逐渐显出一座宫殿来,先是红砖墙,柳叶门,再是里面的亭台楼阁,似有人拿着画笔一笔一画的迅速勾勒出来。不多时,一座巍峨宫殿矗立面前,门上古纂写着“娲皇宫”三个大字。

伏羲面有得色,笑道:“妹妹,你那山河社稷图包罗天地万有,岂不知天地之数也有缺?我那河图洛书乃是奇门遁甲之祖,最擅长者便是破除掩眼之法。为兄得罪了。”说罢将手一招,收回河图洛书,俯身拾起红绣球,捧在手中,对邓坤说道:“走罢。”当先踏入娲皇宫。轩辕一笑也随之而入,邓坤摇了摇头,连忙跟上。

三人入了正殿,只见上方云**端坐一人,宫装云髻,眉目如画,不是那女娲娘娘是谁,见了伏羲等人,女娲低声叹道:“兄长你为了他还真是不遗余力,怎就将我法术破去了也?”

伏羲哈哈一笑,他和女娲是兄妹。无须拘礼,自上前将红绣球放在女娲座前。女娲拿起,收入袖中,用手一指旁边的蒲团,道:“兄长请坐。”轩辕也上前和女娲见礼,他虽然不是圣人,但论地位,圣皇比圣人也差不得多少,更有伏羲这层关系在,俱各相熟,因此和女娲平辈论交,当下女娲还了礼,也请入座。

轮到邓坤时,见他上前一揖到地,说道:“弟子见过女娲娘娘,祝娘娘圣寿无疆。”

女娲默然,过了少时才道:“不敢当,如今你得了盘古真身,手段更在我之上,何须如此恭谨?”她纵然不出山门,天下事岂有瞒得过她的?邓坤得盘古真身一事她早已知晓,但此时见了,仍然吃惊,适才她用先天灵宝红绣球来打,尽管本意是逼退伏羲,未曾尽出全力,但也非同小可,殊不知邓坤生生收了一记,毫发无伤,饶是女娲证了混元,也是暗中骇然。

邓坤垂手而立,恭声道:“弟子恭敬之意并非作伪,当日万仙阵时,若不是娘娘仗义相救,我已成燃灯剑下亡魂矣,焉能有今日之成?娘娘大恩,弟子不敢一时有忘。”

哪知女娲听在耳里。半点喜色都没有,反而叹息道:“我还真希望你能忘了我相救之事呢!观你这千年所为,我真不知道当初救了你究竟是福是祸。”转头向伏羲道:“兄长,刚才非是我故意落你面皮。你也知得清楚,佛教这一量劫合该大兴,此为天数,本来不可逆转。偏生出了牛魔王这等异数,强自把天命扭转了过来。这一切若是论起源头来,皆自我当日出手救他而始,其中因果牵扯了不知多少,此刻连我也看不透了。这些也都罢了。但你如今又来问我要东皇钟,岂不是让我越陷越深?是以小妹好生为难,不如不见。”

伏羲闻言,大笑道:“妹妹的心意,为兄知之甚详,但为兄有一言,妹妹且试听之。”

女娲道:“兄长请说。”

伏羲道:“妹妹可是心中有疑,不解我何故对牛魔王另眼看待,一路相助于他?”

女娲点头道:“小妹确是不明所以。记得当初兄长初见他,便青眼有加,主动将圣妖量天诀传授,其后又为了他去向冥河老祖求取阿鼻元屠,如此种种,于兄长平日行径大不相同。兄长素来顺天应人,却偏偏倾力相助这与佛门作对的牛魔王。小妹早想问个究竟,唯知兄长推算天机之术独步天下,难道是看出他身上有何异于常人的命格福缘不成?”

邓坤在旁边听着,自觉好不尴尬,这两兄妹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自己的事,却当着自己的面,毫无回避之意,却死活cha不上一句话,这时听见女娲动问,又勾起了心中的好奇。细细回想,果然当日在火云宫初见伏羲之时,他就青眼有加,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也想知道,连忙屏息静气,仔细听伏羲说话。

却见伏羲摇了摇头,说道:“我确是对他有所不同,但不是因为算出他有什么福缘,恰恰相反,我是什么都算不出来。”

此言一出,女娲和轩辕同时动容,伏羲是什么人?推算之术是公认臻了登峰造极之境的,除了洪均之外,就算是圣人也没有一个在此道上能胜过他的。不要说当天邓坤尚是区区一个金仙修为的小妖,就算是证了混元的圣人,只要伏羲豁尽修为去算,也能算出些蛛丝马迹来。怎的说就什么也算不出来?女娲不由得拖口而出道:“这怎么可能?”

伏羲苦笑一声道:“我当时也不相信,但是推算了数次,每次结果都截然不同。第一次,我算出他竟然早已身死,但他明明就在我眼前;第二次,我看到的,是他登了人皇之位,成就九五至尊,但他又明明是个妖族,哪有这等可能;第三次,我又见到他入了佛门,为现在佛祖,此事着实不可思议;第四次、第五次,每次所见都不一样,而且件件都奇到了极处。”转头望着邓坤,续道:“就算是现下他在我面前,我去算他的吉凶,依然是如此,可见大凶者,亦可见大吉者,每次皆不同。唯一的结论只能是……”

“此人的命格根本没有定,当有无限可能。任何事情均有可能在他身上发生。”

听到这里,轩辕和邓坤已经是张大嘴巴,连女娲也是惊讶万分。对于他们这些禀天道修行的人而言,听见这番话,等于现代人见到自己家里坐着个ET正在喝咖啡,那是完全超出理解范畴的事物,属于未知的存在。天下万物无不受天道管制,生老病死,富贵贫穷,皆由天定,只是自己不知罢了。但观邓坤所作所为,除了这个解释,好像还真没有别的方法说得通。难道当真有人能够超拖天道之外?盘古当年试过,失败了,莫不成这牛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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