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坤与明月听见红孩儿叫痛,悲中作喜,一左一右握住红孩儿的两手。WwW、QUaNbEn-xIAoShUO、cOm明月语带哽咽,话不成句。邓坤道:“孩儿,你觉得怎样?”

红孩儿缓缓转头,见父母都在身侧,登时lou出个放下心来的神色,瓮声瓮气的道:“孩儿身上好痛!娘,那两个老儿好凶啊!”

明月见他懂得撒娇,破涕为笑,连连点头道:“娘知道了,乖孩子。你莫说话,好生炼气存神,待身子养好了,娘带你去把那两个老儿狠狠教训一顿。”

邓坤转过身来,二话不说,就往镇元子拜下。镇元子一把拉住,未曾真个跪下。邓坤说道:“大恩不言谢,道长此恩,我牛魔王终生不忘。”

镇元子摇头道:“令郎性命虽然得保,但未竟全功,不敢领谢。”

邓坤惊道:“难道犬子还不得好么?”转眼望向红孩儿,见他虽然重伤后仍然是萎靡不堪,但双目中已然渐渐恢复神采,不像刚才回天乏力,濒死挣命的情状,样子也回复了原本七龄稚童的模样,不再急速老化,料来只需仔细调理,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一年半载,定可全数痊愈,惊疑不定道:“莫不成还有暗伤?”

镇元子说道:“令郎伤势沉重,我虽然以草还丹将他体内伤势治愈,继而将其体内的异种真元梳理归流,再补完他体内消耗的精气神,因此他的容貌得以恢复,但草还丹的灵气业已消耗殆尽,再也不能助他延寿长生了。他年幼修浅,经此一劫,终究大见摧伤,元气受损。日后衰老得当比常人快一些,只怕十岁不到,便生华发。若是不能尽快修得天仙,唯恐二十岁上下,便有寿终之虞。”

邓坤大惊,红孩儿虽然聪颖,但修仙之道,一则凭着天资,二来也看机缘,现在红孩儿七岁之龄,尚未还丹,要在二十岁上下渡过天劫修成仙体,还真无人敢打包票。假如镇元子所言不虚,红孩儿极有可能修炼未成便要重堕轮回,这一下吓得他手足冰冷,颤声问道:“那……怎的好?道长若有解救之方,还请赐教,绝对不敢忘恩。”

镇元子道:“其中一个法子,是帮他寻得一些仙丹妙药,助其固本归元,延得性命。贫道的草还丹便有此效,只是上一纪的草还丹,唯剩最后一个,刚才已然用来救治令郎。这宝贝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方得成熟。短头一万年,只结得三十个。下一纪的草还丹当要三百年后才得成熟,今观令郎气色,怕是等不得。另有一个,则是天庭蟠桃,不过……”住口不言,眼睛望着邓坤,隐隐有些惋惜之意。

邓坤一听,便即明了。当年挥巫妖大军攻打天庭之时,为了坏去天庭气运,他着候聪纵火,烧了蟠桃园,虽然蟠桃祖枝尚存,假以时日也能重新长出,但估计比起人参果成熟,更是不知多少年后了。红孩儿怎等得?邓坤一念及此,不禁大为悔恨,心道:“我烧了蟠桃园,反松了自家儿子的性命,难道真是果报不爽,自作自受?”呐呐的呆在原地,作不得声,半晌才道:“天下灵丹妙药,虽数蟠桃和人参果为首,但也并非只有此二物,难道别物救不得?譬如蓬莱三星的黍米之丹,譬如东华帝君的九转太乙还丹,譬如……”

镇元子摇头道:“用药之道,须分君臣佐使。若是令郎未服食草还丹,那些灵药还堪一用。只草还丹是天地两大灵根之一,单以效用而言,当世再无他物可出其右。正如君王在朝,群臣噤声,一经服食草还丹,再服别物也是无效了。须得仍是草还丹,或是蟠桃,方才凑效。”

这一说教邓坤断了念想,喃喃道:“那我儿岂不是无救?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镇元子见邓坤如同失了魂一般,说道:“此事虽然难为,但也不是全无法可想。”

慌得邓坤大喜问道:“道长快说!”

镇元子迟疑半晌,似有难言之隐,经不住邓坤再三催促,方才道:“贫道此法,虽能解令郎危难,却有着不足。用与不用,道友自行斟酌。”

邓坤哪管这么多,连声道:“只需能救他性命,便是万幸,道长但说无妨。”

镇元子道:“我闻道友与饿鬼界尸族之祖赤魃皇道友相识……”

镇元子这一说,邓坤顿时明了他话里之意,脸色一变。赤魃皇的尸族衍生之法,与天下各族各类都不相同,只要喂以尸族血液,便能繁衍后裔。一旦变为尸族,便是不老不死之身。以此行来,确实可以解救红孩儿急速衰老的问题,但是这么一来,他不就成了僵尸了么?邓坤呆立半晌,说道:“那岂非要我把孩儿变成尸族么?”

说心里话,邓坤心里对僵尸并没有什么歧视,拜后世的小说和电影所赐,甚至还觉得当个僵尸是很酷的一件事情。但是觉得僵尸酷和把自己亲生的小孩变成僵尸完全是两回事。旁边正搂着红孩儿的明月一听,立时站起道:“不可如此!我决不能让我孩儿日后以血为食,做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尸族。若是那样,纵是寿与天齐,又有何用?”

镇元子lou出讶异的表情,转向邓坤道:“道友却是想得左了。你也得了赤魃皇赠予尸祖之血,可曾变成了尸族中人?可需要以血为食?”

原来要想成为尸族,须得为一位尸族吸尽身上精血,在将死未死之际,再喂以本身尸族之血,方得成就。正因如此,尸族可谓已死之人,无呼吸、无心跳、无脉象,是以称为僵尸。尸族之血乃是其力量之源,其中赤魃皇的尸祖血更加是至宝,有一样下阶尸族之血所没有的特性,若是有人仅得其血,不曾为他所咬,并不会变成僵尸,反而得以修习尸族的神通,包括那不老不死之身,邓坤现下的情况便是如此。

但是话说回来,这尸祖血岂是那么好得的?遑论赤魃皇尸祖级别的修为绝非普通仙人所能抗衡;要是能生擒他获得尸祖血的,肯定本身至少也是半圣境界,修为更在赤魃皇之上,就算得了尸祖血,也断然不可能去舍本逐末去修习尸族的功法——尸族的功法独具一格,只要所学不是一路,要习练的话非得把原本的修为废去不可。能够兼习的,亿万年间也就出了邓坤这个怪胎而已——是以自古以来,能得到尸祖血又不是尸族之人可以说是绝无仅有。此节赤魃皇传尸祖血予邓坤时也曾解释过,只不过邓坤刚才心思乱成一团,一时想不起来,此刻被镇元子提起,登时醒悟过来,忖道:“若真如此,倒是不妨一行。”

却听得镇元子续道:“倘若得了赤魃皇尸祖之血,当可将此厄化解。不过令郎不论年岁如何,永远便是如今这副模样了。道友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这一节邓坤自然也知道,为人父母的有哪一个不想见到儿女长大成人的?要说红孩儿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娃娃,当然绝非他所乐见,只是除却此法,还有什么手段可以解救?思量半天,终于下了决心,道:“先保住性命再说。在下这便去饿鬼界寻赤魃皇大哥去。”

镇元子低叹一声,复笑道:“既然如此,贫道便不多嘴了。就此告辞。”

邓坤连忙道:“道长这便要走?承蒙大恩,未得些须以报,还望暂留片刻,用些酒菜,好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转身便要吩咐小猴儿们准备斋菜饭食,招待镇元子。

镇元子微笑道:“不必了。”凝视邓坤道:“杀劫不日将至,我与道友不久便有相见之时,到时再把酒言欢不迟。”

邓坤一怔,还未曾理解他话里的意思,镇元子已然稽首道:“贫道去也。”转身飘然而去。邓坤猛地想起一事,从后叫道:“道长刚才说受人所托来救犬子,不知是谁,可否见告?”

镇元子足不停步,边走边吟哦道:“此人似僧有发,似俗无尘,作梦中梦,见身外身。道友日后自然能知,何必问我?”大笑着出了水帘洞,驾起五色祥云,瞬时远去。

邓坤不解所以,又不敢逼问,只得目送镇元子去了,即回身抱起红孩儿,对明月等人道:“我去寻赤魃皇救治圣婴,你等先回三山一岛,侯我消息。”

那边厢熊罴王愤愤不平,道:“大哥你去,我不回岛,我去寻玉鼎和赤**两个鸟人,一枪一个窟窿,替我侄儿出这口恶气!”他这一说,蛟魔王、狮陀王、九头虫几个纷纷响应,直恨不得马上去把那两个拖过来斩成数截,方解心头之恨。

邓坤这时的心神已然定了下来,他此刻也深恨玉鼎与赤**二人,沉吟片刻,还是摇头道:“不可如此,圣婴此时未曾伤命,我等大敌仍是佛教,不可另生枝节。一切等到与佛教分出胜负后,再作计较。”

蛟魔王怒道:“大哥,难道侄儿的仇,就此放过了不成?”

邓坤冷笑道:“当然不是,只是和阐教交恶,尚未是时候,别的手段倒是不妨一用。”神情转趋阴冷,狠笑着续道:“哼,我本来还在犹豫是否该行,既然他阐教做得初一,我便做得十五,也罢,不能怪我了。”众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不明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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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送上,再次提醒明天第一更在早上,第二更在深夜,肋骨也要工作养家糊口,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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