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的生辰宴在十月凉爽的晚上热热闹闹的开始了。

各个阿哥们不管是面和的还是心和的都到了。连近日甚少出面的前太子二阿哥也客客气气的“不计前嫌”带着礼物来祝寿。

十四送的那副画自然成为大家的焦点,八阿哥把它挂在大厅里,所以格外引人瞩目。几乎每位宾客一进门都会被它吸引,进而步上前去,仔细观赏一番。

要説狄更斯的画工还真是不错,把把阿哥的丰神俊朗完全展现了出来,可能是静态写生的关系,看上去竟比平日的温文更多了几分英气。這样的广告效果自然不用説有多好了。已经有好几个阿哥在看过画之后表示也要找洋人给自己画一副。

巧的是,八阿哥今晚倒真的邀请了狄更斯来,所以不消一会儿,就有好几个生意自动找上门了。這回狄更斯想不发财都难。

洛芙和十四带着龙马和雪莹全家出动。這么大的聚会,洛芙当然要费心给自己和家里的成员好好打扮一下。她已经刺探过“敌情”,今晚八福晋会穿淡黄色的旗装,大福晋穿红色、二福晋穿月牙白、三福晋和十福晋都穿绿色的、思榆可能穿蓝色……,综合以上情况,为了避免撞衫,洛芙挑了一件浅紫的衣服,襟上和袖口都绣上了茑萝,特别应初秋晚风习习的景。

至于龙马和雪莹洛芙也给他们穿上了和自己同一个色系的衣服,算是母子(女)装吧,三个人站在一块儿,格外抢眼。

算起来,十四应该是穿的最普通的,就是一袭日常的米色袍子。没办法,洛芙深知把老公打扮的帅气通常只会给自己招情敌,所以,只好委屈十四了,幸好他這人对穿衣打扮也不怎么上心。

当一家四口在八贝勒府亮相的时候,不用説又是把众人的眼光牢牢的吸引住了。

八福晋是今儿宴会的女主人,见十四一家人来了,自是热情的上前招待。

八福晋瞅着洛芙和一对儿女的打扮,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笑着嗔怪道:“你不来倒罢了,众美人们都是争妍斗艳,你一来,這风头都被你一人强光了。”

十四望着娇妻,但笑不语。洛芙面上谦虚道:“哪里,不过穿得整齐些凑热闹罢了。”心里却暗爽:那是自然,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阿哥和女眷们是分成两拨招待的,十四去了日常议事的大厅见八阿哥,洛芙则带着两个小的随八福晋到后花园去了。

今晚的后花园可真是女人和孩子的乐园,小阿哥,小格格们都聚在一起玩乐,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福晋、侧福晋们则在亭子里随意的聊天。不过众美女们最近最关心的话题就是“瑰房”怎么歇业了。

大家都知道洛芙和“瑰房”的关系,自然把问题抛给了她。

茗霞到山庄去陪如歌的事情是不能为人道的,洛芙只好编了个借口,説是茗霞在江南的家人给她订了一门亲事,她得回家成亲,這“瑰房”怕是没多久就要关张了。

众人听到這个“噩耗”都是十分惋惜,拉着央洛芙一定要想想办法,要不以后的花水和花蕊膏就没着落了。

洛芙原是打定主意要结束“瑰房”的,可在众多“老客户”的强烈要求下不免又有点动摇了,点着头答应再想想办法。

“额娘,额娘!”洛芙正和大家聊的欢,忽见龙马拉着雪莹的手,两人屁颠屁颠的就朝自己跑了过来。

“怎么了?”见他们跑得急,还以为是有什么事儿呢!

“额娘,你跟我来!”龙马喘着气,表情却是一脸骄傲。拉起洛芙的手就往花园里晚。雪莹还不怎么会説话,只是兴奋的叫道:“花!花!。"

洛芙歉意的朝福晋们笑笑,带着小小的好奇,随儿子、女儿去了。

“额娘,你看!”龙马白嫩嫩的小手忽而向花园西边的假山一指。而雪莹则是继续高兴的大叫:“花花!”

洛芙顺着龙马的手看去,原来是几丛茑萝顺着假山的岩壁蜿蜒而上。可能是因为今年的气候格外炎热的关系,本该在七月开放的花卉竟到现在还开满了密密匝匝的五星小花。有红有白相互间隔着,好似天上的星星坠落在岩壁上,分外美丽。

“真好看!”龙马显然很喜欢,不由发出赞叹。雪莹也在旁边附和着“好看好看!”还不时指指自己和龙马衣襟上刺绣的茑萝花。

洛芙瞧瞧這一对儿女,欣然微笑,摸摸他们的小脑袋,表示赞许。转而蹲下来,柔声道:“這是茑萝花。”

“茑萝花。”龙马把這个名字轻轻的复述了一次,“它长的可真好看。”

“好看是好看。可這花必须依附着岩壁或是杆子才能向上生长,咱们做人可不能像它一样,老是靠别人。那会很痛苦的。懂吗?”

龙马若有所思,可雪莹是完全不懂,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洛芙自嘲的笑笑:自己也真是的,跟這么小的孩子説這些,不是鸡同鸭讲吗?有够白痴的!正欲起身,背后却传来一声沉沉的男声,“十四福晋真是教子有方啊!”

説這话的,不是别人,正式久违了的四阿哥。

“四贝勒吉祥。”洛芙转身微微一福。

“四皇伯父!”龙马见是他来,倒挺高兴的。説来也怪,這个常年冷着脸的四阿哥出奇的得龙马的缘,每次见到他都格外亲热。雪莹则正常的多,和其他的阿哥格格们一样,有点怕怕的。所以這会儿她把自己都缩到了洛芙的身后,只露出头来张望。

“十四福晋倒是不放过一切教育孩子的机会。”四阿哥别有深意的看看那开得正艳的茑萝。

洛芙也不知他這么説到底是表扬还是讽刺,只道:“四贝勒取笑了。小芙不过随口説説而已。這两个毛孩子也压根听不明白的。”

“呵呵,总有一天能懂的。”四阿哥的眼光落在龙马的身上,“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呀!”

龙马听到有人夸,咧开嘴就笑了。可洛芙总觉得四阿哥這句话的意思好像并不那么单纯。

不过每次和這座冰山讲话总让她觉得很累,老是打哑谜,谋杀了她好多脑细胞。不欲在谈下去,洛芙转移了话题:“四贝勒怎么不在大厅里和其他阿哥一起?”

“我有点事,才刚来。想逛逛老八家的园子再过去。”四阿哥随手埝起身边的一株大丽菊,仔细端详。

“既然如此,那小芙也不便打扰。我带孩子们先回福晋那儿去了。”洛芙欠身一礼,领着雪莹和龙马离开。

待他们走了,四阿哥的眼光才从菊花上一开,喃喃道:“十四福晋的道理应该和老十四好好説説吧!”

晚上的生日宴进行的很顺利,虽然吧福晋秉着节俭的原则,所选用的菜色都不是什么昂贵的食材,但烹饪的方法都很独特,可以看出是花了一番心思在里面的。

酒足饭饱之后,当然就轮到了大家的余兴节目了。八阿哥特地从地方班子里找来一些魔术艺人,为大家表演魔术。虽然這些魔术在洛芙看来远远没有现代魔术那么精彩,只能算是些粗浅的障眼法,可毕竟是在大清朝,大家没见过,自然觉得精彩万分。特别是小阿哥、小格格们,更是看的入迷。

接着又是几个歌舞表演,有声有色,几个领舞的姑娘也长得如出水芙蓉般的水灵,很能吸引一干男性的眼球。

待节目都表演完了,八福晋就提议每人都轮着説笑话,谁的笑话最好笑就可得八福晋精心准备的礼品一份。

在座的哪个不是天皇贵胄,什么稀罕物儿没见过,自是不会起什么贪念。不过不好搏了八福晋的面子,都做出一番跃跃欲试的模样。

八阿哥今天做东,就由他开始:

“据説在南方的一个乡下地方有一条河,河上有一座桥,桥上每天都有人看守,不准残疾人过河!

一天,拄着拐杖的瞎子,跳着走的瘸子,,摇着头走的麻风病人要过河。可他们过了几次都被赶了回去!

這一天,瞎子想了个办法让他们三个人全部过了河。他们走到河边,瞎子走在前面,点着拐杖,嘴里説道:"一只蚂蚁,一只蚂蚱。"紧接着麻风病人摇着头説:"在哪里呀?在哪里?"最后,瘸子跳着紧跟其后,説到:"踩死你,踩死你!"

八阿哥一边説一边还模仿瞎子、瘸子和麻风病人的样子,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洛芙也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怎么也想不到平时“玉男”模样的帅哥八,也有這么放得开得时候!

第二个自告奋勇的是九阿哥。

“一人正在客厅招待客人,忽闻一股极臭从后完袭来,他忙招手问丫环怎么回事?丫环附在主人的耳边低声地説:”是娘子脱了裹脚布!“

主人沉吟道:“就是脱了裹脚布也不至于臭得這样狠呀!”

丫环又附在主人耳边説:“两只脚的全脱了!”

九阿哥语音为落,众人又是一阵爆笑。女人们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忍着笑嗔怒的瞪了九爷一眼。

阿哥们一个个的轮着,每个人的笑话都不错,有的俗有的雅,只有太子和十阿哥的笑话带点色儿,男人倒能不甚在意的放肆大笑,却羞得女人拿丝巾颜面,当然也有掩着面继续偷笑的,比如洛芙,哈哈!

正兀自笑得开心,不妨一直坐在她身边的龙马爆出惊人之语:“额娘,你也讲一个吧!”龙马的声音清亮无比,引得大家的眼光不由分説的都落到了洛芙身上。

洛芙自诩也算十个一专多能的复合型人才,可偏偏這笑话她还真不会讲!

狠狠的瞪了一眼身边笑得像只得意的小猪的儿子,洛芙尴尬的打哈哈:“呵呵,我不大会讲笑话,还是坐着听听笑笑捧场比较好。”

不过老天爷好像打定了主意要和她过不去,十四又跳出来塌她的台:“小芙,你就别客气了!随便讲一个给大家乐乐。”

“就是,弟妹,你這么精灵又主意多,怎么可能不会讲,别矫情了,快,説一个,也给我们女人争个脸!”八福晋在旁边极力动员。

“可我……”洛芙苦着脸,天知道她這人笑话是一听就忘的,绞尽脑汁唯一一个还有印象的大概就是赵本山和宋丹丹在有一年的春节联欢晚会上説的一个,唉,算了,只好拿出来蒙了。

“好吧,既然大家非要我説,拿我就献丑了,不好笑可别怪我!”

“从前有一只老虎追着一条蛇,想拿它当猎物。蛇慌了,就急忙跑到河边,”嗖“的一声滑到水里去了。老虎气极了,可还是不甘心,一直在旁边等着。过了一会儿,水里爬出了一只乌龟,老虎喜出望外,大叫道:”小样儿!别以为穿上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众人略是一愣,就纷纷大笑出来,八福晋挨着洛芙坐,轻捶了洛芙一下,“还説自己不会説!该打!”

洛芙可顾不上笑,心道:总算涉险过关了!感谢赵本山,感谢宋丹丹!

回头瞧瞧自己的儿子,小家伙一脸的骄傲,正笑弯了眼睛看着她。洛芙的心不觉又放柔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