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撞击,叶苓就要忍不住全身抖动一下,她虽然法力比天涯高一些,不过也是高的有限,被树藤撞的连连倒退,天涯看了心中着急,宝剑一挥,口中念念有词,偏偏这咒语要的时候不灵,不要的时候也是不知去向,他念叨了半天,仍是半天效果都没有。

陡然间叶苓一声惊叫,已被绿藤击飞了起来,正向天涯这面飞了过来,无数的绿藤倏然而起,在空中凝成一个方圆十数丈的藤盖模样的东西,呼啸着向叶苓冲来。

天涯来不及多想,一把又把叶苓搂个正着,触手软绵绵的,也来不及留意到底抓住了叶苓的哪个部位,蹬蹬瞪的连连后退,叶苓这股冲来的力道来的不小,他毛手毛脚的又如何能够接得住,‘咕咚’一声,被当作肉垫子压在了叶苓的身后。

叶苓倒是毫发无损,天涯却被压的瓷牙咧嘴,浑身到处无一不痛,眼看着绿藤铺天盖地的冲来,二人来不及斗嘴,不约而同的翻身跃起,叶苓脸se苍白,来不及躲闪,已经把全身的力道凝聚在之上。

天涯慌忙中却把宝剑向背后一插,伸手取出一道黄se的符咒,用手一指,口中不停的念着咒语,叶苓看了心中暗自咒骂,她和天涯处了这久,也知道他是道行低微的可怜,符咒灵验的极少,也没有对他抱有太大的希望,不过他本来有逃命的机会,却是三番四次的挡在自己的前面,原先的厌恶之情已经大为缓解。

果不其然,天涯念了两句,可以说是风平浪静,不要说法力,就是风力都起没有激活一丝,那面铺天盖地的的木之力已经和叶苓的锦绳重重的撞在一起,叶苓本来就是强弩之末了,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再次向后倒飞了出去。

天涯忙不迭的伸手去接,他咒语不灵,可是接人倒是百无一失,只是这下力道更重,他虽然早已准备,可是也腾腾腾的退后了十数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顾不得屁股变成了几瓣,更忘记了软玉温香在怀,天涯也忘记了松手,口中却已经骂出声来,“什么狗屎符咒,让你来的时候不来,如果你再不来,小心我一辈子都不念你了。”他这个时候倒忘记了自己吊儿郎当的不学无术,只是埋怨师父教的法术不灵验。

叶苓被他一把搂在怀中,本是浑身无力的身子更加酸软,看到他竟然这般下咒,心中暗道,你这种念法估计是一辈子也念不出来了。

眼见铺天盖地的绿se压了过来,叶苓双眼一闭,心想只怕要死在这里了,只是临时前却也不寂寞,还有个人在身边,突然又睁开双眼,望着天涯,不知道这个呆子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一看之下,叶苓又气又乐,天涯竟然还是念念有词,不放弃最后一丝努力,绿影未到,掀起的狂风已经吹的脸皮如刀割一般,叶苓双手一紧,竟然放弃了抵抗,只是抱住了天涯,双眼更是一霎不霎的望着天涯的脸庞。

上面三分焦急,七分坚毅!

叶苓心中一动,嘴角竟然有了一丝笑意,几分凄苦!

汹涌的绿影才到,陡然间黄se的光芒一闪,原地竟然不见了天涯和叶苓二人,绿影轰隆的击在了地上,窜起了碗口粗细的泥土柱子,直冲上去,石屑土尘烟花一样纷纷落了下来。

空气中混沌一片,只是这刻的天涯竟然已经到了百丈之外,呆如木鸡的站在了那里,他实在难以相信自己这次借助法咒逃走竟然能遁出这么远的距离,恐怕就是几个师兄也是不能做到。

难道是叶苓帮助了自己,天涯低头向下望了一眼,正碰到叶苓似水的眼波,心中不争气的砰砰直跳,眼前的叶苓离他很近,呼吸声音都是清晰可闻,如玉般的额头有了细微的汗珠,密密的,几缕刘海贴在上面,看起来那么柔弱无助。

天涯突然发现胸口软软的一片,叶苓的高耸的双峰正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前,一阵酥麻的感觉瞬时传遍了他的全身,天涯脑海一阵茫然,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放手,可是双手却不听使唤的仍然紧紧的搂着叶苓!

要知道茶糜峰处了无忧是个女子,其他的都是天涯一样,过着和尚一样的日子,不过就算是无忧和他青梅竹马,可是二人之间也没有这般亲密接触,天涯第一次和个女子如此相拥,只觉得脑海混沌一片,全然忘记了逃走,叶苓却是一直望着他的表情,更是没有留意周围的动静,只是想像的死亡并没有到临。

远处又是轰然一声大响,她不由好奇的向四周望去,正看到远远的一道泥柱子冲天而起,绿se的木之力仍然漫延在远方的空中,正在迅速的向这面扩张过来。

叶苓虽然有了疑惑,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更多的注意却放在了天涯的身上,身旁这个男人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前,几滴汗珠滴落了下来,叶苓的一颗心竟然也不争气的砰砰乱跳,红晕如朝霞般的升起。

天涯迷糊的想到,她怎么了,为什么脸这般红?难道受伤了吗?低头望着怀中这个泼辣的少女,天涯眼中流露出几丝关心。

“呆子,快跑。”叶苓突然一声大叫,她虽然这会也是意乱情迷,可是毕竟还留意了四周的动静,知道二人还没有脱离危险,从远方的绿se更浓就可知道,她却全然忘记了自己也有两条腿,而且法力高过了天涯。

心中只是想着,这个男人一定能够保护自己!

望着天涯仍然呆呆的望着自己,叶苓的心中竟然起了羞涩之意,却也不想挣脱,用力的一掐天涯的手臂,扳起脸来喝道:“呆子,看什么看,逃命要紧!”

天涯有些吃痛,这才发觉五行恶兽远远的奔了过来,双手一紧,两条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以他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前跑去。

不知道前方是什么,也不管身后的危险,天涯突然有些盼望这个路永远没有尽头。

叶苓乖乖的躺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的,目光却从远远五行恶兽又移到天涯的脸上,这刻她只觉得自己需要这个男人的保护!

不知道跑了多远,天se已经慢慢暗了下来,天涯觉得双腿如同灌铅了一样,渐渐慢了下来,他到底还是个人,体力不能无穷无尽的,只想停下来好好休息一下,回头一望,蔓天的绿se更浓,而且就在他身后不远,骇了一跳,又奋力向前跑去。

噼噼啪啪的响声不绝于耳,天涯只觉得背心被树藤抽中,火撩撩的难受,闷哼了一声,一个踉跄,几乎跪倒在地,一咬牙,天涯竟然稳住了身形。

叶苓这才发现五行恶兽已经追了上来,失声惊呼道:“快放我下来!”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脸上一阵抽搐,有些痛苦的样子,叶苓不知怎地,突然有些心痛。

不等天涯松手,几根绿幽幽的藤条又是重重的击在天涯的身上,天涯腾身而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奋力把叶苓向前抛去,大叫道:“你快逃命,我来抵挡一阵子!”

“扑通,扑通”的两声大响,水花四溅,二人竟然落在了水中,天涯只顾逃命,却没有看到前面一条大河,波涛汹涌的横在前面,他被五行恶兽打飞了起来,全身没了力气,一落到水中,就和秤砣一样沉了下去。

时灵时不灵的法术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天涯已经忘记了用法术救命,和常人一样,他本来就不会水,刚才差点就被齐胸的大水淹死,这会这条大河深不知几丈,他又如何能够挣扎,“叶苓会水吧。”天涯迷迷糊糊的想到,这会竟然只想到那个泼辣的小姑娘不知道逃命了没有。

咕咚咕咚的吞了几口水,天涯更是神志迷糊,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胸口如压了一块大石一样窒息,嘴角一丝苦笑,心中暗想,看来还是逃不了淹死的命运。

手腕一紧,天涯突然觉得一股大力从手腕上传来,带得他从水中飞起,‘咕咚‘一声,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天涯顺着手腕上的锦绳望上去,正看到叶苓关切的眼神,“谢谢你,又是你救了我。”天涯低声道。

叶苓也是气喘吁吁的,身上湿漉漉的不停的滴下水来,突然俏脸一扳,冷冷道:“谁要救你,我不想你这么早死,只是…只是因为我还没有把你折磨够呢。”

天涯苦笑一声,心想你是煮熟的鸭子,嘴总是硬的了,“你先不用考虑折磨我,先考虑一下五行恶兽了。”怎么那个恶兽还没有赶来?天涯突然心中一动,缓缓坐了起来,向四下望去。前方不远处是一个山谷,两旁的山脉对峙而出,高耸入云,只是谷口黑黝黝的看不到里面,后面正是那条大河,依然是波涛汹涌,咆哮轰鸣,天涯望了都觉得有些头晕,不知道叶苓怎么过的来,又是怎么能在这条大河中找到了快淹死的自己。

大河的对岸仍然是蔓天的绿se,天涯吓了一跳,“五行恶兽还在那?”

叶苓点点头,也很紧张,现在她比天涯强不了多少,五行恶兽过来了,估计也只能束手待毙了,不要说五行恶兽,就是它发动的那些藤条草木过来了,也不是他们二人能够抵挡得住了。

“那些鬼藤条怎么还不过来?”天涯突然好奇的问道,远方依然是蔓天飞舞,灵蛇一般的盘旋,不过那些绿se只是在对面大河的前面徘徊舞动,却没有一根渡河而过。

“我怎么知道!”叶苓没好气道,“要不我把你扔过去,问问五行恶兽了?”

天涯吓了一跳,不敢吭声,望了叶苓一眼,看她扳着俏脸,说不定这个脾气古怪的小姑娘真把自己扔过去也说不定的。

徘徊游动的树藤枯枝终于耐不住了,纷纷继续向前冲去,只是水势浩大,一投入水中就被冲的远远的,失去了树藤枯枝的支援,天上的绿se竟然慢慢变的淡了。

叶苓终于放下心来,嘀咕道:“看来我们还是命不该绝,有一条大河救命,我想多半是什么五行相克吧。”不管怎么说,五行恶兽的木之力过不来,他们就还能活一段时间了。

天涯心中嘀咕,五行相克?我只听过水生木的,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水冲木的,更何况五行恶兽一直是阴魂不散,刚才只是水,土,木三样就把我们搞的焦头烂额了,看这三种威力一样胜过一样,实在难以想像最后两种会是什么样子,只是看叶苓满心欢快的样子,不忍当头泼瓢冷水罢了,“现在我们怎么办?”天涯问道。

叶苓脸se一暗,不耐烦道:“走一步算一步了,谁知道那个鬼东西什么时候再来。”原来她也早想到这点,只能任天由命了。

望了望身后的大河,绿se已经消失不见,五行恶兽也不知去了哪里,看了一眼前面黑黝黝的谷口,天涯心中有些害怕,不知道那有什么古怪的怪物藏着,只是佳人在前,不能让人家小瞧了,“不如上谷里看看,说不定五行恶兽找不到我们也就走了。”他心中不知念了多少句神仙保佑,希望不要再碰到什么怪物了。

叶苓看他强充英雄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锦绳一带,已把天涯拉了起来,天涯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差点扑在了叶苓的身上,双手才一触及叶苓的胸口,天涯突然觉得不妥,奋力的一挺腰,拼命的向后退去,没想到扑通一声重重的坐在了地上,狼狈不堪。

“扑哧”一声,叶苓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哪里还又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天涯心情一松,这才觉得浑身骨头没有一处不痛,不由哼了起来。

“死不了吧?”叶苓冷冷问道。

天涯一咬牙,站了起来,也不甘示弱道:“死不了。”没有想到腿脚却是不听使唤,脚下一软,又要摔了个狗抢屎,本以为叶苓会放声大笑,尽情的嘲弄,没有想到一只手伸了过来,扶住了天涯。

如麝如兰般的香气传了过来,天涯心中一荡,以为自己会摔开叶苓的手掌,不知怎地,竟然没有挣脱叶苓的手掌,顺势站了起来,缓缓抬起头来,心想,她这刻多半是在嘲弄自己的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