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我们对这位王爷了解的实在是太少了!这十年来,他究竟变了多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他的弱点在那里!我们都不知道!”薛继宗的脸上有了一丝的迷茫,“但是单看他能将他的王府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就知道他不是易与之辈!”

“这一点无疑是很要命!无论如何去搜集信息,始终都显示着临淄王这十年来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除了习文就是练武。可是长安城中虽然都在流传着他都是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但却至今为止也没有哪个人实实在在的见识过他究竟有多强!”

““你分析得很不错,知已知彼,方可百战百胜,长安城的各方势力的强弱,基本上都处在明面上,即便是有所隐藏我们也能猜测出一二,可是对这位临淄王,我们是一点半办法都没有!李隆空这个人。必须好好的观察。”薛刚咳嗽了两声,在薛继宗刚才分析的时候,他一直在静静地听着,这时才说话:“别鲁莽行事!小叔不希望你重蹈小叔的覆辙。你一定要记着,在我们没有作出选择之前,一切都应该以观察为主。你也不要轻意的与临淄王为敌,免得到最后发现皇族无法再辅佐之时,却又没有了选择的余地!那时我们薛家可就被动了!不过,你要记清楚一点。虽然我们并不了解李隆空,但也没必要怕他,他毕竟是只是个少年人!”

“少年人?小叔,这话是什么意思?”薛继宗自动的忽略了薛刚这句话中最主要的意思。

“少年人,无论是多有天赋、多有才华的年轻人,始终是血气方刚。容易冲动。”薛刚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呵呵一笑:“叔叔也是从少年人走过来的,又怎么会不了解少年人的想法呢?就拿你来说吧!睿智如你,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此时实在不应该过份的去关注临淄王。毕竟此时我们还没有与他为敌。可是叔叔却早已经看出来了,你小子对他很不服气,一直想着要与他斗上一斗,可对?”

“是!”薛继宗低头听着。

“小叔知道,你在心中已经将临淄王当成了对手!”薛刚笑了笑,“少年人再怎么有智谋,再怎么沉得住气,但,情关,却无论到任何时候,都是对付少年人的最大利器!”

说着,薛刚眯起了眼睛,缓缓的开口道:“这十年来小叔,小叔就一直在思考当初太子殿下失败的原因!直到最后才发现,原来太子什么都考虑到了,唯一失算的就是这个临淄王!因此,小叔一直在关注李隆空。因此小叔基本可以断定,这临淄王最大的弱点,应该就是女人!他在乎、认可的女人!所以今后与之交手,一定要留意他身边的女人!”

“小叔说得对。”薛继宗心悦诚服。姜还是老的辣!

“当然对!”薛刚眯着的眼睛里射出一道锐利:“第三个可供人攻击的地方,就是他的亲人!当然,能被临淄王认为是亲人的人就只有两个,一个太平公主,一个就是天后娘娘。前者自小看着他长大。后者给了他出头的机会!若是这两个人突然死掉一个,对临淄王来说,却绝对会是一种难以估量的打击!只是这两人都不是轻意能动的了的!”

“这便是对付你心中认为无法对付的临淄王的三个办法!”薛刚淳淳告诫道:“一定要记住,世上没有对付不了的敌人,也没有完全没有弱点的人。这一点,很重要!可惜小叔明白的太晚了!”

“是,小叔的教诲,继宗必当时刻谨记。”薛继宗的眼中闪过了几许兴奋的光芒,直了直身子。肃然受教。

“没事了,回去吧!”薛刚身子向后一仰,躺在了太师椅上,闭上了那双浑浊的眼睛。可是他的心中并不平静,就在薛继宗转身的那一刹那,他那闭着的浑浊双眼中却又是闪过了一道精光,刚提到李隆空时,薛继宗的表情又怎么能瞒的过他的眼睛。

“临淄王,你是有意为之,还只是偶然,居然一下子就打乱了皇上的安排!”薛刚喃喃自语着,“你是想让我是该感激你,还是想让我恨你!”

当薛继宗告诉他,燕王之子李隆屹相约时,他就知道这是皇帝要拉拢自己辽王府。想让自己等人加入到李武之间的争夺中去!就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知道这次要是站错队,那么辽王府将成为历史。任谁也救不了他们了!十年前还活着的时候,就告诉他,辽王府之人一生当为了天下百姓而战,绝对的忠于皇上,朝中谁掌权,就听从于谁。绝对不允许加入到权力的争夺之中去!

当听到李隆空出手打残了薛虎,打昏了李隆屹之时,他心中的一块石头方才完全落下来,心道,好在这小子将这次聚会给破坏了!否则要真是惹的天后怀疑自己等已经暗中投向了李氏,那么说不定薛家就完了!!

可是随后,薛刚的心又纠结了起来,他知道事情不会就这样完了。皇上还会继拉拢自己辽王府的。尤其是他担心的是他的小侄儿薛继宗。他聪明是聪明,可是也太过自视甚高,一直以来都以年青一代中的第一人自居,根本就看不起那些普通的世家子弟,尤其是皇室子弟!可是这两年来长安城中却一直在流传临淄王李隆空才是年青一代中的第一人。这让他心中煞是难受,于是就与临淄王李隆空起了争胜之心!

薛刚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可是他却无能为力!正如他自己说的,少年人,无论是多有天赋、多有才华的年轻人,始终是血气方刚。容易冲动。

果然,正如薛刚意料的那样,薛继宗的时候,双眼都闪着兴奋的光泽,嘴角挂着一幅标志性的微笑,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到了什么,可惜的是,这一幕薛刚没有看到……

就在薛刚暗暗担心的同时,另一家姓薛的却是已经陷入了暴怒之中了……

薛府内喧杂的声音也渐渐舒缓,内房女子嘤嘤的哭声,伴随着病人的呻吟声让坐在一边的薛绍心思烦乱。

他的哥哥薛顗经常在城外的南衙禁军大营,薛家基本上就是他在做主,而今他哥哥唯一的儿子居然让人将手给废了,这让他情何以堪,又让他如何与哥哥薛顗交代!对着那位里面穿着艳红色柯子裙外罩浅绿色大袖衫的中年女子呵斥了一声,“别哭了!”

然后,薛绍将目光投向了半闭着眼睛的太医身上,见太医略微有些干招的手从躺在**的薛虎的身上收回,急忙问道:“太医,虎儿的伤势如何?”

面色红润的太医,一缕下颌的花白胡须,宽慰的说道:“无妨只是手臂折断了,内腹却没有受到伤害,而且出手之人留下了余地,只是疼痛一阵子,养些时日,骨头自己就会长好的。只是养伤的时候要注意不要在受到伤害就好。我再开副汤药吃上一段日子就好了,薛统附马不必惊慌。”

“那就好。多谢太医了。”

薛绍接过太医的药方,吩咐下人去熬药。客气的将太医送出大门,再回到客房的时候,脸色就立刻变了忿忿的说道:“活该怎么没打死他呢!”

“小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虎儿死了你就开心了吗?”中年女子幽怨的埋怨着薛绍。

“大嫂,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薛绍瞪了自己的大嫂一眼:“我让他去宴请薛小王爷,却没有让他去青楼跑争风吃醋,被打死还不是活该吗?他胆子倒不小,居然去招惹临淄王。他是什么身份,人家是什么身份?”

薛绍的大嫂拉起他的胳膊恳求道:“那也是咱家的一、独苗呀!小叔您一定要为咱们家小虎子做主啊!”

“我为他做主?我怎么做主?”薛绍没好气的说道:“说我薛绍的侄儿在青楼请客的时候,因为争风吃醋被人打断了胳膊?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小叔。那就这样让你的侄儿被人欺负了,你也不管?这临淄王怎么着也要叫你一声姑丈大人。他这分明就是没有将你放在眼里!”

“行了。别说了!我心中有数。”薛绍不耐烦的瞪了大嫂一眼,转身对跪着的大汉问道:“你们刚刚说贺兰楚石是临淄王打伤的?”

在芙蓉园时,薛虎身后跟着的四个大汉,此刻都跪在屋门之外的潮湿青砖上。他们原本就是因为薛虎从小不学无数,没有防身之术方才被派来跟随薛虎的。可是现在,薛虎居然在他们的保护下受了重伤,受罚也是理所当然!

听到薛绍的问话。四人之中的那个首领,低声回道:“是的。我们在马球赛上见过临淄王爷,绝对不会认错的!”

“混账。惹谁不好,偏偏惹到了这位爷,先不说天后娘娘现在如何宠爱这小子,单就是太平那儿就不允许别人伤害他!真是让人头痛!”薛绍心中暗暗的怒骂着。嘴上却继续问道:“谁先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