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开始了,就像往常一样,平静而安详。但却没有人知道这在平静的天空下,一场事关天下的大战就像是待发的火山一般。

几乎是在上官婉儿行剌武则天的同一夜,关外已是风云色变。大雪纷飞,下个不停,远远看去也分不清楚哪儿是天哪儿是地,天地间全都是一片雪白,整整一夜了,雪依旧没有停,不止是没有停,反而下的更大了,满天飞舞的鹅毛就像是天空中飘落着的白纱……

而在这漫天的大雪中,却有一支大军缓缓的向着北方挺进,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条游动在雪地中的长蛇一般。这就是大唐军神薛仁贵的军队。

六十九岁高龄的薛仁贵带病冒雪率军进击,以安定北边,领兵去云州和突厥的阿史德元珍作战。但是他最为器重的一个孙儿,却已经起兵,挥军南下了。

火外黑风吹海立淅东飞雨过江来。入夜之后忽然下起了大雨雷声轰鸣乌云密布漆黑的夜幕下一阵略显杂乱的金甲摩擦声在嘈杂的雷雨中隐隐传来。

燕门关关外的山路中一支五万余人的兵马正在黑夜的雷雨中急行军匆匆往南赶去。

薛刚骑在战马上紧锁着眉头。望着身边经过的将士们长久的行军令他们的军容衣甲凌乱不堪。连队伍也不成形如同散沙一般在夜幕下看来这支军队就像一群乌合之众仿佛敌人轻轻伸出个小指头就能捏死他们。

可薛刚知道他的这支军队有着什么样的战力那绝不是敌人随便伸伸手指就能捏死的。因为他们是边军!他们长期驻守在幽州多年来与草原上的突厥人相峙不下互有输赢。薛刚可以自豪的说他麾下的这支军队纵然与天下最强的突厥军队比起来也丝毫不见逊色。

良久薛刚收回了日光又定定看向阴云压顶的夜空他的心情也正如这天气一般阴霾沉重。

这一次自己是否赌对了?这支百炼之师会不会被自己带上一条绝路?

看着面前面前巍峨的燕门关,薛刚骑在战马上忽然握紧了拳头,面容变得刚毅起来。他知道燕门关的守将白衣起,是个声名不显,但却极富军事才华的人,就连他的祖父薛仁贵都曾经称赞过。不到万不得以,绝对不能下令强攻!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就在他违背了祖父薛仁贵的命令,参与到了皇家内争的那一刻起,他已经算是一名有谋反嫌疑的边军将领了,唯有死心塌地跟着太子李贤助他夺取这片大好江山,他才能由一名罪将变成从龙的功臣。他的官职和地个甚至比以往更荣耀。

严格的说来薛刚并非太子李贤的嫡系,他与太子李贤之间只是很简单的因利而合。太子多年来一直笼络结好于他,送给他的金银珠宝足够堆满一间屋子,但这些并不是薛刚愿意冒着谋反诛九族的风险起兵助太子李贤夺位的理由。

真正让他动心的是太子李贤的信使,向他面禀分析长安的局势。从种种迹象来看。长安城已成了太子的囊中之物,而长安的大小官员,甚至包括皇上,天后等也将成了他的俎上鱼肉这就不得不令薛刚认真考虑了。

若不从太子李贤,他日太子夺个成功做了皇帝想起往日种种,他薛刚会得到什么下场?

可是若帮助太子李贤,起兵夺权万一他失败了呢?他又将得到什么下场?薛刚的人生面临着一道不得不去做的选择题题目很难。思前想后他终于还是咬着牙答应了太子的请求。可是他的心中真的就很安定吗?

没有人知道,薛刚那张年青的面孔下,隐藏着一颗巨大的野心。作为将门之后,他心中一直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超越他的祖父,超越他的父亲。他很不喜欢别人说他是薛丁山的儿子,薛仁贵的孙子之类的称乎。

这才是他下决心要赌一把命运的根本原因!

尽管他也尊敬他的父亲,爱待他的祖父,但是要让要屈居在他们之下,薛刚绝对不会答应。他更愿意当别人提起薛仁贵的时候,说,看,那是薛刚的爷爷!

人生富贵功名,当从险中求。是极尽荣耀的活着,还是在失败的屈辱中死去,就看四日后那一战定乾坤了。

一座高耸的,如同是一座城堡一样巨大的堡垒。整个关口似乎将这片大地分成了南北两个完全不相联的部分。

这就是燕门关。

这是大唐北向抵挡北方游牧民族的重要关卡,向为戍守要地,关上有重兵驻守。

此时燕门关上的巡夜士兵正睁大了眼睛,极为惊惧的盯着远处密密麻麻的火把。雷雨声中仍掩饰不住的马蹄轰鸣,令关*士不由将心提起老高。

这支军队到达关下后,并没有任何敌对的举动只是静静的列好队。站在倾盆大雨下一动不动。火把从关下一直延绵十数里微弱的火光下士兵们年轻而毅的脸庞像块生铁似的冷硬而坚强。

守关主将白衣起被人从被窝中叫起,气急败坏的站在关口之上,又惊又惧的盯着关下这支数万人马的军队。“这是怎么回事?本将怎么没接到最近有兵马调动的公文?这是哪一部的兵马?””

“全军戒备!准备火油擂木。弓箭手向前!防止敌人攻关!”看着关下这支练有素的军队守关的白衣起毫不犹豫的下了命令。

关*士顿时陷入一片忙乱。

倾盆磅礴的雷雨下关下的军队中忽然缓缓走出一人他骑在马上。慢悠悠如同闲庭信步一般独自行到关下的吊桥边抬头大喝道:“本将乃幽州戍边薛仁贵大帅座下薛刚,奉兵部调令,率部往南执行军务请关上白将军开关放行!”

“薛将军,本将未曾接到兵部调兵公文,请问你率军南下是奉何人之命?”白衣起的声音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他倒不是怕薛刚,曲曲一个薛刚还不放在他的眼里,他真正怕的是那个曾经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或者说是尊重要多过惧怕,不到万不得以,他是真的不想得罪薛家的人。薛家在大唐,那可是军神一般的存在!

薛刚冷冷一笑喝道:“本将不与你多说,这里有兵部呈给本将的公文你拿去仔细核对便是。”说着薛刚从怀中掏出一包油纸包好的物事高举在手中朝关上晃了晃。

没过多久关上便放下一只吊篮。

薛刚笑了笑,笑容满是不屑,左手一伸部将递过一张强弓。薛刚将油纸悬挂在箭矢上然后张弓搭箭箭矢激射而出未及眨眼。便“咚”的一声闷响牢牢钉在了箭楼柱子上。

白衣起微微一皱眉,心中暗倒,到底是年轻气盛,不复薛大将军的气度,纵然有些武力,却终究不能与薛大军相比!

取下箭矢上的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正是一份兵部下的公文。仔细核对了上面的印章和字迹。这份公文竟然是真的。

“白将军核对完了可以开关放行了吗?本将有军务在身,若耽误了本将的时间,这罪名你可担当不起!”薛刚在关下高声喝道。

白衣起郑重的将公文叠好放入怀中。望着关下密密麻麻的士兵,朗声说道:“开关!”

厚重沉实的关门在吱呀声中缓缓开启,薛刚望着关门冷冷的笑了笑,骑在战马上右手一指大喝道:“弟兄们,进关!往南!”

轰然应诺声中,将士们迈着整齐而急促的步伐浩浩荡荡进了关内。

望着幽州边军出关远去,白衣起站在关口箭垛间脸色惊疑不定。“兵部的调兵公文未经本关便到了薛刚的手中此事太过蹊跤了。”

白衣起喃喃自语,忽然脸色一变,不对!上当了!抬头望了望雷雨交加的夜空,又是一阵犯难,天气太过恶劣军中信鸽根本放不出去。

“来人!备军马派遣信使飞马奔赴长安城!”

白衣起冷汗直流,大意了,他只想到薛仁贵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了,但却忘了,来人不是薛仁贵,而是薛刚!惯性思维害死人啊!

定了定神,白衣起的脑海中微微一动,他是不是会料到我要派信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又叫过一名亲兵,道:“再加派两波信使!”

一匹匹快马分别离开了燕门关,飞快的离开了。与幽州边军不同的官道上疾驰而去。一支泛着幽光的冷箭便从道旁的止。林射出正中马上骑士的额头骑士哼都未哼一声仰头便栽倒在地。

山林中出现了一支小队伍,一名军中神射手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弓箭。侧头朝身旁的一名偏将笑道:“将军,我又射中了。”

偏将满意的点点头笑道:“薛将军果然神机妙算,知道那守关的白衣起必会派信使向长安传信。这是第几个信使了?”

“第三个了。”

“嗯,紧急军情一般也只派三拨信使传递,他们不会再派人了。咱们把信使的尸掩埋回去向薛将军复命。”

“是!”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又是一匹快马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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