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王李隆空?”张鹏程微微有些迷茫的道:“那是谁,没听说过这个人!”

“这也难怪,你即便是留心朝堂,也仅仅只是关心那些朝庭重臣以及各个有权势的皇亲国戚而已。说起这个李隆空,咱们家与他其实并不陌生,他就是太子弘的独生儿子。当年太子弘还活着的时候,天后陛下便有意与咱们结亲。只是那时你妹与这个临淄王均未出世,可后来太子弘意外惨死,此事也就没有人再提罢了!”

“原来如此!”张鹏程释然的点了点头,接着双眉就是一扬,“不对,爹,不对!”

“什么不对?”

“临淄王他来的时机不对,天后陛下此举恐怕是另有深意吧?”张鹏程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父亲张越。眼中闪动着莫明的火花,“不会是……”

张越手缕额下长须,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猜对了,临淄王至今尚未定亲,更勿论说是成亲了。天后娘娘派他前来的确还有这一层意思,那就是在咱们山东世家中挑选一家的女儿为正室,而在咱们山东世家之中,也仅仅只有你妹妹以及王家的那丫头够资格成为临淄王的正妃。”

“那爹的意思是……”张鹏程嘴角露出了一丝的笑意。

“那依程儿的意思呢?”张越反问道。

张鹏程微微的思索了片刻,道:“这事先等等吧!天后陛下派李隆空前来,表面上是为了查清税银亏空案,实际是也是针对着琅琊王父子,或者是我们各大世家。此时如果与临淄王走的过近很容易引起其它世家的不满,这可是要被他们给孤立起来的。以孩愚见,还是等此事了结再谈此事也不迟。而且,如果咱们太过主动了,那也太有失身份了!”

张越若有所得的点了点头,轻声道:“等等看,如果有机会的话,让你妹妹与临淄王接触一下吧~!

张越说完话后,摆了摆手,示意张鹏程可以出去了。

这时,一名下人忽然急步走进前堂,施礼禀道:“老爷,二少爷,徐州府传来消息,我张家运往洛阳的一批名贵药材,金银和丝绸,在徐州府附近,被人给劫了!”

“什么?何方贼子,竟敢如此大胆?连我张家的货也敢劫?”张越大怒,拍案而起。

“我大哥呢?他随车队而行,可有闪失?”张鹏程面目凝重道。

“大公子并无闪失,现在已快回府了!”

“爹,……”

张鹏程刚要说话,就见张越摆了摆手,道:“罢了,此事先先放一放,一切等你大哥来了再做计较,当务之急,你还是花点工夫多多劝一下你的妹妹吧!”

张鹏程胰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离开了飞云居!想让妹妹主动与临淄王接触,这谈何容易,他可不认为自己能说服他那倔强的妹妹……

就在张家父子喋喋不休的讨论着的时候,王家父女那边也没有闲着,王成扬靠在软榻之上,望着年岁渐大的女儿。眼中多了几分疼惜和宠溺,温言道:“秀儿,为了王家。这些年来苦了你啊,你如今已是二九年华,寻常人家的闺女早已出嫁相夫,而你却一直未得良配,那些提亲的人家非富即贵,但你却不看在眼里,你自小聪慧无比,家族之事每每由你决断,我王家这几年展壮大。你在其中起的作用是最重要的,但是你终究是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为父不能因家族羁绊了你的终身啊!”

王依秀俏脸羞红。半晌后,她缓缓摇头,轻笑道:“爹,女儿年岁渐长,眼界也越高。寻常富贵人家子弟怎能入得我眼?此生若不能寻得真心所慕之人,女儿愿孤独终老,亦不愿将就家人,落得个郁郁寡欢,凄凉一生的下场。”

王成扬本想说李隆空之事,可看到女儿的样子,终究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指了指王依秀,见她轻卓细语,但俏脸执着之意甚坚小韩竹知道女儿向来颇有主见,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好叹息不语。

王依秀似不愿再提此事,忙转换的话题,道:“此次那临淄王既为钦差,不知能否将此大案查个清楚明白?”

王成扬皱眉道:“难说,虽说临淄王得天后陛下看重,御前屡次救驾立功,不仅如此。行事也如怜羊挂角一般,极为不凡,可毕竟还是太年青了。与那些老狐离相比应该还是有所差距的。可这些天后陛下也都应该知道,即然他依然能被派来就说明这个临淄王也是有些本事的。”

王依秀默然无言,秋水般的美眸怔怔望向窗外的夜空,心中喃喃的念道着李隆空的名字。嘴角忽然浮上几分玩味的笑容,山东之地,尤其是博州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小不知这位年轻的王爷,将怎生理清山东的这一团乱麻?真的很令人期待啊。

徐州城外张德飞小心的陪护着李隆空,并且在不着瘪迹的情况下打量了李隆空一眼,心下暗暗有些惊讶。早知李隆空是位年方弱冠的少年王爷,颇受武则天器重,却不曾想此人竟然如此年轻。这这分明是个毛头小子嘛,他到底有何本事?

李隆空也在暗暗打量着张德飞,这次山东诸地知府暗中勾结,倾吞税银,这徐州的知府自然也在涉案之内,可这张德飞长得眉正眼清,一副正直大义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倾吞国库税银的人呐,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大奸之人,往往有一副大善的面孔,反之亦然。

怀着心中的不安,张德飞面色不改的开始为李隆介绍起了徐州府的大小官员。

李隆空微笑着一一见礼,见众官员只是殷勤讨好的躬身作揖,眼中满意讨好之意,没有一个人是真笑的,心下顿时有些不喜,如此官员又怎么可能治理好整个国家。

接下来,李隆空将李元芳介绍给众官员认识,众人又是一番虚伪的客套。

官员们见礼过后。徐州城内的世家望族纷纷上前来行礼,一听居然连世家的家主都来迎接自己,李元芳神色间颇有些心虚,可转头望了望李隆空,只见人家依旧是一幅风清云淡的样子,丝毫没有做了亏心事的样子。可是他不知道其实,李隆空心中也有些不安,只是他掩饰的好罢了!

事情该来总还得来,怎么躲也躲不了的。当张德飞面带微笑。介绍到张家的时候,李隆空的脸色终于变了。

“这位是张家的家主——张越,他身后的那位年轻公子,乃是王家主的嫡长子张鹏屹,呵呵。久慕王爷之威仪,特来拜见王爷的。”

“见过王爷,咦?”张鹏屹施礼完成,抬头看清了李隆空的模样后,不由大是惊愕。转头再看了看李隆空身旁的李元芳,陈傲,不由又“咦”了一声,神色愈加惊愕。

“嘶,王爷怎么好生面熟呀?”张鹏屹摸着下巴,陷入了回忆。

张鹏屹这话说的很没有礼貌。可李隆空自家人知自家事,知道这事的的确确是自己理亏了,笑了笑,“本王也瞧着张兄面善,可能是咱们有缘吧!”

李隆空还好,也只有他才对任何事情横行无忌,他想的就是尽快的搞清楚整件事情的来笼去脉,至于手段他却是顾不得了许多了,只有掌握了主动他才能撕开一条口子,否则别想查清楚这件巨额税银案。早在查看过那一批货物之后,他对这幅场景就已经有了准备,可李元芳与陈傲不同,就算是李元芳颇有心计,可从本质上来看,他也不过就是一个武夫,像这种尽乎抢劫一般的勾当也是从内心之中就有羞愧感。

李元芳哆嗦着嘴唇,脸色发白的望着李隆空,只差没有大骂李隆空贼胆包天了。人生尴尬事。莫过于以朝廷命官的身份去参与打劫,更尴尬的是,事隔不到三天,便被苦主认了出来,这教人情何以堪?

李元芳不是李隆空,李隆空可以不怕,可他不能不害怕,只要他还想在朝庭上混下去,那这些世家就绝对不是能轻意招惹的,他们不论在朝堂还是在民间,都有着庞大的势力,否则怎配称世家?若这些世家真横下心翻脸,指责创痛们打劫他家的红货,那乐子可就大了,他们动不了李隆空,那就只有拿他李元芳出气了。

“大人,他们有没有认出来了?”陈傲不敢打搅李隆空,可他自已又有些心虚,只得小声的询问他身边的李元芳。

“你说呢?”李元芳苦笑着看了陈傲一眼。

“这么说,他们认出来了?”陈傲顿时瞪大了眼睛。

李元芳没好看的瞪了陈傲一眼,“你以为别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你?哼!笑话!咱们都是王爷的亲随,揭穿你我不就等于打了王爷的脸,也就等于打朝廷的脸,朝廷会伸过脸去乖乖让他打吗?他张家再势大,敢打朝廷吗?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