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显带头大喊道:“蜀军大败,弃械不杀…蜀军大败,弃械不杀…”众亲卫骑兵也是如此。只见亲卫骑兵路过之处,蜀军败兵纷纷丢掉手中的兵器,跟上来的湖州军步营人马,迅速将这些丢掉兵器的士卒围了起来。

蜀王军与南诏军兵败如山倒,湖州军士大胜士气如虹。

敌将何方率部抵抗被卢复部人马所俘,蜀王带着数千残兵与南诏四部土司的残兵一同仓皇败逃。严显带着湖州王的精锐亲卫骑兵一路追击,直到蜀王残部远远的逃离,才调转马头赶回。仅凭这五百骑兵,真要追上蜀王残部人马,到时候狗急跳墙,蜀残军要是回头猛扑,鱼死网破,这五百骑兵是抵挡不住了。刘林在军令中已经告诉了严显,可趁胜追击,但不可脱离大军过远,只要蜀王不往成都府方向逃窜就可以,具体多远为安全距离,这就留给严显自己去考虑了。

另一方面,朱神天率的轻骑兵任务完成后,迅速在原蜀军探马黄文的引路下,一路扑向蜀军四十里外的粮草营。那里仅有一千守军,蜀军败逃的消息还没有传到那里,朱神天的两千轻骑兵,突袭成功。蜀军粮草营被破时,守营的司阶准备烧毁粮草,火已点着,不过还是被朱神天部人马及时的扑灭。刘林在中军帐中已经告诉过他,这些粮草对湖州军很重要,如果这些粮草没有夺到,那使会关系到湖州军平定大理的大计。

湖州军大胜,刘林派出袁志率本部一万步营人马。守住了大理往成都府的主要通道。其余兵马驻于沧河西岸,河东只留一千人马,浮桥暂时拆开了。

此战,蜀王逃走仅带走蜀军与南诏军残部人马万余人。蜀军被斩万余,部分军士四散逃离,被俘的军士竟达万人之多。这些被解除武装地蜀军败兵,被分成五个部分,由葛洪部人马看押。

中午时分。新迁移到沧河以西来的湖州军帅帐之内,洋溢着一股胜利的喜悦。湖州王与刘林同坐帅位。湖州王对开战前。还是捏了一把汗,他万万没有想到,刘林竟然巧妙的利用了蜀军兵退三里时地士气低落做。攻击的时间又选的非常准,浑乱的战场之上,蜀王兵败身死的谣言再度严重打击了蜀军地斗志。在心理攻势和大军的威压之下,蜀军大败似乎成了必然。

湖州军众将领个个兴奋地神色溢于言表,唯有明威将军司马卫面色不爽,他是唯一没有出阵的湖州军高级将领,虽然心里不爽快,可对于刘林所挥指的战斗也不得不佩服。

刘林的护卫严显在大帐之中。湖州王也特意给他安排了一个最下首的位置。

李阳在帅位上站起。帐内立即安静下来。李阳说道:“今日军师神机妙算,以少胜多,这是湖州军的壮举。”

刘林也站起身后,向李阳拱手说道:“王爷谬赞了,都是大军上下齐心,配合得力,才打开这平定大理的良好开端。”

“呵呵…长云不必过谦。今日定要为长云举办庆功宴。犒赏三军。”李阳说完坐下,刘林却依然站立。

“王爷。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蜀王虽然没有逃向成都府,可蜀王手上仍有不少人马,还有南面的那路大军数日后便可抵达石城府,湖州军面临的形势仍然严峻。”刘林说道。

李阳听刘林说出,这也是他想到地事,现在李阳想到地只有迅速追击蜀王军,将其部残部人马全歼。这一战,他看到了刘林的大战不惊与胸有成竹,对他的能力又有了进一步的信任,李阳说道:“长云仍是大军的军师与统帅,还是由长云来安排下面该怎么做吧。”

李阳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保留了自己的看法,他想听听长云下一步该怎么去做,要岭南王大军真的赶到,那无疑又会是一场恶战,到时候故技重施成功地可能性肯定不大。

既然湖州王不解除刘林地临时统帅一职,刘林便开始布置下一步的任务。

刘林第一点提到地便是俘虏问题,他建议对这些俘虏进行收编,分散安插进湖州军中。

司马卫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司马卫在刘林的话说完后,叫了一声“军师大人”,便从自己的位置走到帅案之前。他在“军师”的称谓之后又重叠了一个“大人”,听起来有点别扭,刘林听在耳中,似乎感觉他是在提醒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幕僚。

“这些叛军,收编入湖州军中,很是不妥,他们可是叛军哪?都是朝廷的重犯,收编入军中,恐怕日后会生出祸端来。”司马卫说完站在了大帐的中央没有离开。

刘林身子向前探了一点,问道:“那司马将军认为该如何是好?”

司马卫的牙缝里挤出的仅一个字,“杀!”

“不可!”刘林坚决的拒绝了司马卫的提议,口气之坚硬,似乎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司马卫面色无光,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刘林说:“如若这些降军,在大军西进途中惹起祸端,与蜀王残部人马里应外合,到时候功亏一篑,这天大的责任谁来承担?谁敢承担?”

司马卫说完,愤愤拂袖坐回了原位。

“湖州军要壮大,不仅仅告的王爷的英明决策与众将士齐心协力,更重要的是我们要有容人之心。叛乱的只是蜀军与南蛮四部的高级将领,那些普通的军士仅是服从命令而已,就算他们真的不愿意被收编,大可将他们分批释放回乡。一味的杀戮太残忍,试想如果杀了这些俘虏,以后还有谁人敢降湖州军。无人敢投湖州军,湖州军还怎样壮大,怎样在大唐各王各府军之中,屹立不倒?”刘林一番话说的湖州王满意的点了点头,其余将领均同声附和。

司马卫不在说话,刘林接着命令湖州王的亲卫士兵将俘虏的敌将何方带到帅帐。

何方此人年过四旬,颌下留有三寸髯须。虽然长的并不高大魁梧,可也算是精明强干。何方的一头乱发披了下来,军铠之上捆着几圈不细的绳索,双后背后捆的很是结实。

何方被两名亲卫士兵带到帅帐之外,亲卫禀报刘林后,推搡着他进了帅帐之中。他那一双阴冷的眼睛,瞥了一眼帐中众将,最后停留在帅位上刘林的脸上。

“你是何人?”战胜一方的将领还未审讯何方,他倒先问起帅位左侧坐着的刘林。何方认识湖州王,只是他没想到湖州王的帅位之上,居然与一身布衣的儒生同席而坐,见到刘林的第一眼,何方便认定此人恐怕就是挥挥湖州军沧水之战的主将。

突然见被俘的敌将开口问话,押他进来的两名亲卫有点急了,一脚踹在何方的后腿弯处,口中骂道:“见到王爷与军师,还不跪下!”

后腿弯被一重踹,何方双膝跌跪在帐中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与何方忍不住的一声痛哼。那是何方所穿的钢甲前襟,在被踢跪下后不曾挑起,甲片圪到了他的双膝。闷哼一声过后,何方没有动,只是额头渗出了几滴汗珠。他的一双本来不大的眼睛,睁的溜圆,黑色的眸子向上抬起,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帅位上的刘林。

刘林嘴角淡淡的**一下,开口说道:“何将军不认识刘某,本人可是认识你啊!你的声音还是记忆犹新!”

何方面露狐疑之色,他识人的记忆不差,不能说过目不忘吧,也总会有点印象。可帅位上现在端坐的这个年轻儒生,却是面生的很。他不知道这人为何会对自己的声音反而特别熟悉?

何方再次问道:“你是何人?什么时候见过本将军?”

“何将军是否还记得茫部山下西二十里的屠杀?秀山县捕头关谅是死于何人之手?”刘林怒拍帅案,大声问道。气势汹汹,双手撑在案上站了起来。

何方的眼球轻轻的扫动两下,眯上了双眼,瞅着刘林吃惊的问道:“你就是秀山县令刘…”

“正是,还不从实招来如何杀害朝廷命官关谅!”刘林怒道,他已经忍不住了,这人便是当日在茫部大寨山下杀害关谅与众捕卒的凶手之一,这是刘林心中一直挥之不去的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