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林被带到山寨最西北角,那里有一个二层的竹楼,刘林顺着摇晃的楼梯登上二楼掩上了竹门。

这是一座孤楼,四周都不与其它的建筑相连,说是二层,其实下面一层没有门窗,根本不会住人。这里怎么可能是客房?

房内陈设极为简单,只有一竹床、一竹椅、一竹几、一油灯,还有几上的一个茶壶与四只小茶杯,别无他物。

孤楼北面是这茫寨四周最为陡峭地方,近乎是绝壁。楼上站着足有四十名护卫,护卫均是手提钢刀,背负长弓,上身均是**出结实且黝黑的肌肉。

这里距离纳苏土司他们所在的位置太远,已经超出了刘林异能听力可以识别分辩出的范围。任凭他怎么让自己平静,他甚至连竹楼下护卫的喘气声都能听见,也无法听清纳苏土司与来人的对话。

耳朵里充噬的是这保留完好的原始大山中,夜晚野兽与夜禽的鸣叫声。

刘林吹灭了孤楼上的油灯,在黑暗中静坐了一会儿,楼外非常的安静,看守他的茫部护卫们仍然聚经会神,没有一毫懈怠。

透过孤楼竹竿间的缝隙,刘林小心的观察着外面的动静。一会之后,护卫们开始陆续撤离,只留下四名护卫站于孤楼向南的两个角落,紧紧的盯着孤楼上的动静。孤楼的后面是万丈深渊,那里自然无法派人看守。

刘林手心握着竹几上的小茶杯,轻轻的推开向下压着的细竹编成的窗子。然后两指将那小茶杯边缘捏紧,使劲一扔,小茶杯在深夜的角落里发出清脆的撞碎声音。

一名护卫迅速向声响发出的地方袭去。接着另一处又发出同样的声响,又有一名护卫冲了过去。剩下两名护卫目光投向了竹楼,这个时候竹楼上的窗户已经掩牢。

仅留的两名护卫感觉情况不对,两人快步从竹梯上了二楼。

两人站在门外一左一右,手中提着钢刀猛的推开竹门,里面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清。两人双手紧握钢刀,刀尖向前冲进屋内,冲进屋里的那一刹那,两人的动作停止了。

血液从两名护卫的脖子处沽沽涌出,就在他们冲进屋里的那瞬间,刘林已经将准备好两节细竹顺势插进了两人的咽喉要害。这两根细竹便是从竹窗挡板上抽下,两人冲入屋内的速度较快,加上刘林精准的眼力与判断力及敏捷的身手,一击即中。两人瞪大着眼睛,死前眼中仍然是漆黑一片,开始向后倒去。

刘林迅速从他们中间侧身穿过,躲过了竹管中如注的血流的溅洒。此时双手已经从两个护卫手下接住了两柄正在掉落的钢刀。一只脚灵活的带上了竹门,旋又转身轻轻的放倒两人。整体动作一气呵成,就连刘林自己都有点不太相信,自己武功练不成,却因异能的敏捷身手,也能达到如些的境界?

两名被调虎离山的护卫反过劲来,急速往孤楼这边赶来。这时刘林已经将进屋的两个护卫处理完毕,将那两个死尸堵在了门内,顺便从两个死尸身后的箭筒中抽出一只竹箭,轻轻的将窗子推开了一条小缝,斜靠在窗子内,整个人的身体蓄势待发。

待那两名护卫冲到孤楼二层的平台上,两人推门时候遇阻,里面被死尸挡住。刘林这时从窗内悄无声息的一跃而出,猛的将手中竹箭投向护卫的脖子要害。

速度即是力量,这一箭掷出正中门右的护卫脖子,竹箭没入了一半,顿时那护卫口鼻喷血,门左面的护卫惊惧的转过身来。这时刘林已经不顾一切的跃起,飞起一脚踢在竹箭的末端,竹箭骤然突进,箭翎留在了右边护卫的脖子里,箭尖却插入了左边护卫的咽喉。

几乎没有什么声响,刘林再次出手解决了两名护卫,都是一击要害。这个时候的刘林,对自己开始有了些自信。

随即刘林沿着山寨北面峭壁处黑暗的地带轻捷的在低矮灌木中穿行。他一直沿着寨中最北的边缘潜行到了之前与纳苏土司见面的大房正后方。

那大竹屋外围四处都是带刀负弓的护卫,大竹屋外的几个用石头架起熊熊燃烧的大锅将那里照的一片通明。

这么多双眼睛警戒的盯着四周,刘林无法靠近,不过就这样潜在暗处,他已经可以清晰的听到里面的对话了。只可惜这个时候好像双方的交谈已经接近了尾声。

“纳苏老爷,今日就这样定下了!”一人说。

“何将军,我部定会如期举兵,只是陆游击那里与在下有过一些小小的误会…”纳苏土司说。

“这个不妨,陆将军那里小人自会先向郑校尉禀明…”这个声音刘林在哪里听过,一时竟然不敢相信。

“不必了,赵县尉,陆游击那里主上已经有了安排,这一次你与我一同前往秀山便可!到时候一切听从何将军吩咐便可。”这就是另外一个声音了。

赵均竟然也随着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一同上了山?那关谅与刘腾还有护卫严显他们人呢?刘林的心凉了半截,这半路杀出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那我就放心了,二位将军晚上就在鄙寨住一宿,天明派人送诸位下山。”纳苏土司笑呵呵的说。

“慢,赵均你说!”何将军令赵县尉道。

“纳苏老爷,在下今夜本与秀山新任刘县令一同上山,而后刘县令独自进寨,不知此人现在何处?”赵县尉问道。

“哦,你说刘县令正看押在寨北小竹楼内。听说他是建康王的徒弟?”纳苏土司问道。

“哈哈,什么狗屁王爷的徒弟,纳苏土司难道还怕一个被囚的落难王爷?我家主上可是许了你们南蛮四部天大的好处,这个刘令就让他消失算了,一个小小的县令,能掀起什么风浪?”何将军说的刘林在远处听着身上发寒。

“何将军说的极是,这刘令脾气乖戾,前半夜在山中小的稍有不满,便被他掐住了脖子…”

赵县尉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纳苏土司打断:“你说什么?他一介儒生,怎么能掐得住你?”

在纳苏土司眼中,刘林不过是一个只会空谈的新晋进士,能抓住一只鸡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掐得住这膀大腰圆的赵县尉?

“确实如此,他的出手极快,力道极准,看不清楚就已经被他掐住要害,动弹不得…”

“糟了…”纳苏土司重重在竹几上一拍,猛的站了起来,两步冲到屋外,对着外面的护卫头目大声令道:“快去寨北小楼…擒杀刘县令。”